有炸弹命中了渡船,火光迸现,烟火翻腾,惨嚎声不绝于耳。
“嘭嘭嘭……”
更多的炸弹砸进了河里,掀起一振滔天巨浪,打得渡船一阵颠簸。
“砰砰砰……”
南岸的炮声响起,那是河防阵地上的克虏伯战防炮在轰鸣,“嘘嘘嘘……”,炮弹冲天而起,直奔敌机而去。
“嘭……轰……”
一架敌机瞬间便被命中,炸出一团绚烂的焰火,然后四散飘落。
“唔唔……唔……”
剩下的敌机连忙拉升,落荒而逃,消失在了夜空里。
“救人!”
河面上顿时乱成一团,嘶吼声响成一片,“快调头,救人……”
被炸弹命中的渡船支离破碎,幸存的将士跳入河中,拼命地挣扎着,遇难的将士缓缓地沉入水中,哭声、骂声响成一片。
好一通忙活,终于将幸存的将士都捞上了船,船队继续向北岸驶去,只是,将士们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高涨的士气。
还好,敌机被南岸的炮兵震慑住了,只丢了一轮炸弹便落荒而逃,各部的损失并不大。
“六连只救回了五十三个兄弟,”
船舱里,罗平安面色铁青地想李四维汇报着,“武器装备损失殆尽……:”
渡船不小,但是为了防止日寇轰炸,六十六团是以连为单位登船的,一个连一艘船,指挥部单独一船,在刚刚的轰炸中,六连将士乘坐的渡船被命中了。
李四维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默然无语。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还有啥话好说?
只有祈祷渡船能快点靠岸吧!
垣曲渡口北面,枪炮声震天,自黄昏时分县城沦陷,县城外围的各部守军便开始全线溃败,虽然节节抵抗,却也挡不住日寇的迅猛攻势,此时,距离渡口也不过三五里地了。
“快啊!快啊……”
渡口驻扎了一个连,防御早已布好,蔡连长正在岸边望着夜色朦胧的江面,神色焦急地念叨着。
渡口虽然有简陋的防御工事,可是,仗都打到了这个份上,北岸已经成了一处绝地,光靠渡口上这点工事能顶个啥用?
“也不知道来了好多援军呢?”何排长也走了过来,忧心忡忡,“来少了根本不顶用……”
“来了!”
何排长话音未落,蔡连长便惊喜地叫了起来,“十多艘船呢!援军肯定不少……”
十多艘渡船便冲破了朦胧的夜色,朝岸边疾驰而来,尚未靠问,将士们便纷纷往岸上跳来,催促声四起。
“一营的跟老子去左翼阵地……”
“二营的跟老子去右翼阵地……”
“三营和直属部队的跟老子去正面布防……”
众将士跳下船来,搬运武器装备,形色匆匆。
蔡连长见状,连忙拦住了一个少尉军官,“兄弟,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俺们是八十五师二五三团的,奉命前来增援……”那少尉一愣,连忙回手一指中央一艘大船,“俺们团长就在那里!”
说罢,便带着队伍匆匆地往左翼阵地跑去了。
“只有一个团?”蔡连长还没反应过来,何排长便是心中一沉。
“这里哪个负责?”何排长话音刚落,一个少校军官带着几个随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俺是八十五师二五三团团长陈鹏,你们这里的情况咋样了?”
“陈团长,”蔡连长连忙上前两步,“卑职是渡口的负责人,如今县城已经丢了,小鬼子怕是很快就会打过来……”
“俺知道了,”陈团长一摆手,扭头望向了身后的一个上尉军官,“马三眼,带着侦查连的兄弟先去北面摸一摸情况。”
“是,”马三眼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陈团长,”一旁的何排长眼巴巴地望向了陈团长,“援军就你们一个团吗?小鬼子来势汹汹……”
何排长说着,却被蔡连长狠狠地瞪了一眼,心中一惊,连忙闭上了嘴巴。
陈团长身后的几个随从都望向了何连长,面有怒色,陈团长却不以为意地解释着,“东西两面的大多数渡口都已经丢了,河防部队已经处于临战状态,实在抽不出太多兵力过来增援了……”
“可是,”何排长心中一沉,“前面十多万兄弟都没能挡住小鬼子啊!”
“这个……”陈团长一滞,也叹了口气,“反攻已经不肯了,当务之急是守住渡口,让溃退下来的兄弟有条后路……”
说着,陈团长强自一笑,“放心,后续的二五四团马上也会过来!”
“砰……”
陈团长话音刚落,西面陡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枪声大作,喊声四起,“狗日的从西面上来了……”
日寇西路军的挺进队已经从茅津渡方向一路打过来了,垣曲渡口顿时枪炮声震天,喊杀声四起。
垣曲渡口向东,下一个渡口就是单石渡口,此时,单石渡口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驻扎在此的部队早已布置好了防御,可是,渡口上也只有一个连的兵力,加之工事简陋,如何布置也撑不了多久啊!
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援兵了!
王连长也在岸边等着援兵,等来的是六十六团。
渡船一一靠岸,六十六团将士迅速登陆,王连长拦住一个兄弟问清了情况,连忙迎到了李四维面前,“李团长,你们可算来了!卑职兵少将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