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将神情低落,李四维只得勉强一振精神,“搞他几头大肥羊,让兄弟们美美地吃一顿……”
“好嘞!”
一说到吃的,众将立马来了精神,匆匆而散,各自安排晚饭去了。
正如崔干事所说,盟军大方得很,李四维一行五百多人却领回了十五头全羊,基本上一个排就能分上一头,有的借了营地里的炊具就炖,有的搭个烤架就烤……忙得不亦乐乎,个个笑豁了嘴。
不多时,烤肉炖肉的香气便在营地里弥漫开来,欢声笑语四起。
一路赶来,众将士已经啃了好几天干粮,此时闻着肉香气,哪里还记得被烧掉的家当?
“狗日的,”
王六根转动着木棍架成的简易烤架,满脸兴奋,“长这么大,老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吃肉呢!乖乖,一整只羊啊!”
“嘿嘿,”
黄化也是笑容满面,“比团长在太平村整的那个牛肉还要阔些呢!”
说起太平村,石猛和孙大力也呵呵地笑了起来,“啥时候再整个炖牛肉就安逸了!那味道……啧啧!”
“是啊!”
李四维笑着点了点头,神色中满是缅怀之意,“时间晃得真快,转眼已经要满五年了……”
算起来,六十六团的班底就是在太平村拉起来的,五年时间过去了,很多在太平村吃过牛肉的兄弟已经离开了,又有好多没有到过太平村的兄弟加入了进来,但那一段记忆一直埋藏在李四维的心底,从未忘却过。
“四维,烤好了吗?”
正在此时,伍若兰款款地走了过来,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军服,俏丽中透着一股子英气,洗得干干净净的俏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容,声音轻快,“俺也要吃烤羊肉……”
“快了!”
李四维回过头,伸出手将伍若兰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了,笑眯眯地望着她,“这下,你可以偷懒了……”
“俺才不想偷懒呢!”
伍若兰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可是,那些姐姐说的话,俺一句也听不懂……”
营地里有一批医护人员,却都是洋人,她们接手了伤员病号之后,伍若兰因为言语不通,也就帮不上多少忙了。
“莫事!”
闻言,李四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地安慰着,“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那些土人医生也说不来中国话,你不照样也能帮上忙吗?”
“也是!”
闻言,伍若兰精神一振,又露出了笑容,“俺吃过饭就回去……总有办法和她们说上话!”
“这就对了嘛!”
李四维笑着点了点头,“再说,到了训练营,还有你柔儿姐姐她们呢!”
“熟了!熟了……”
李四维话音刚落,王六根便喜滋滋地叫了起来,“快,把盘子准备好……”
“好嘞!”
围坐在火堆旁的兄弟们纷纷起身,端起盘子就递了过去。
王六根、黄化、孙大力等人拿起刀子就在那烤得金黄的全羊身上割了起来。
不多时,一头烤全羊就只剩下了一付骨架。
夜渐深,篝火昏黄的营地里依旧飘荡着欢声笑语。
第四一五章入驻兰姆伽训练营
夜已深,营地里的欢笑声早已消散,篝火也只剩下了堆堆灰烬,营房里鼾声如雷。
前面的码头上依旧灯火通明一片忙碌景象,三艘轮船刚刚靠岸,码头上的劳工正在忙着搬运物资,装船。
兵法有云: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由此可见,战争从来都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不止与搏杀于战阵之上的将士有关,还需要无数的劳工在后方默默地付出。
天色微明,物资已经装船完毕,劳工纷纷散去,休整了一夜的将士们匆匆地登上了轮船。
兰姆伽训练营地处印度北部比哈儿邦偏僻的兰溪小镇,距离加尔各答约三百三十公里,并无直达的铁路,但境内河道畅通,因而物资和兵员大都靠轮船运输。
因为是在内河航行,三艘轮船都不是很大,甲板上堆满了物资,李四维所部被分成三队安顿在船舱里,稍微有些拥挤。
朝阳初升,三艘轮船缓缓驶离了码头,沿着河道逆流而上,直奔兰姆伽而去。
时值七月中旬,雨季已接近尾声,但河水依旧汹涌,轮船逆流而上,速度缓慢,稍微有些颠簸,加之加尔各答地处热带,气候炎热潮湿,李四维一行挤在船舱里并不好受,一路随船颠簸着,只觉十分闷热昏沉。
好在按时发放的罐头和面包十分美味,洋人船员也都十分热情和善,让他们多少感觉到了些慰籍,耐着性子忍忍倒也不算十分煎熬。
一路行来,船舱摇摇晃晃,众将士睡睡醒醒,不知过了多久,陡然听得汽笛声长鸣,随即欢呼声便从外面飘进了船舱。
狗日的兰姆伽,终于到了!
听得外面的欢呼声,众将士连忙强打起了精神,纷纷整理好装备,匆匆钻出了船舱,上了甲板。
兰姆伽本是一片荒凉的河谷,在一战时被英国人建成了一座战俘营,有大小建筑两百多栋,可容万余人,后又屡次扩建,在四一年的时候,这里曾经关押着两万多名从北非战场运来的意大利战俘。
当然,李四维一行抵达之时,意大利战俘早已被转移完毕,不过,站在甲板上望着人群熙攘的码头和远处那规模宏大的建筑群,众将士苍白而瘦削的脸庞上都绽放出了笑容。
这训练营……看起来好像不错呢!
“哈喽,哈喽……”
“顶好!顶好……”
等候在码头上的洋人大兵热情地向刚刚下船的将士们打着招呼,诚如崔干事所说,这些洋人大兵好像就会一句汉语――“顶好”,一见到中国将士就热情地会来上这么一句。
“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