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姓参谋是不是还在上面?”
“对,他还在上面。让他回来吗?”
要不是贺永兴问到,桂伯勇都忘记了那个在两个小时前大放厥词,却准确预测了当前局面的年轻军官。
“不经历风雨洗礼,如何能茁壮成长?让他在上面多呆一阵,打磨掉一些棱角,今后说不准能成大器。”
贺永兴都这么说了,桂伯勇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的少尉参谋。在帝国海军,像他那种有几分颜色就能做出一幅油画的年轻军官简直是过江之鲫,只不过在经历了风雨之后,还能成大材的就是凤毛麟角了。
几分钟后,两名瞭望员带着一套测距工具爬进了瞭望台。
一个瞭望小组,总共有四名官兵,平时只需要两个执勤,只有在作战的时候才需要四个全都上岗。
在战斗中,瞭望长负责报告情况,同时接受来自上级的指示。副瞭望长用四十倍望远镜观察监视敌舰,第一瞭望员观察弹着点与测距,第二瞭望员负责监视与防范来自其他方向的威胁。
因为白止战懂得如何使用测距仪,所以李铭博临时做了调整,第一瞭望员操作四十倍望远镜,白止战负责测距。
至于副瞭望长,暂时在下面待命。
其实,白止战有点失落,因为他觉得,在确认东南方向的是第一战巡分队之后就能返回司令舰桥。
可惜,现实再一次打脸。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白老弟,你也别叹气,就留下来陪老哥。”李铭博看出了白止战的心思,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把“水壶”递到白止战面前。“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等下打起来,这里是风景独好,而且特别的安全。不说其他的,有哪个敌舰的舰长会让主炮瞄准瞭望塔,而不是下面的司令塔,对不对?”
白止战苦笑了起来,对李铭博的“豁达”无言以对。
“来,喝两口,壮壮胆!”
“你觉得我是怂人?”白止战反问了一句。这是从“酒壮怂人胆”引出来的一个跟陈炳勋元帅有关的典故。
“白老弟,你赤手空拳的爬上来,一呆就两个小时,怎么可能是怂人?”
话虽如此,只是李铭博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白止战,是不是怂人,等下打起来就知道了。
白止战也没再啰嗦,一把将水壶抓了过去,仰头就喝了起来。
“慢点喝,给大家留点!”
没有等白止战反应过来,李铭博一把夺走水壶。就剩下半壶,白止战再喝几口,其他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酒,确实能壮胆!
几口烧酒下肚,不但暖和了许多,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顶风而立的时候,还有一种豪情万丈的感觉。
就像小说里面,傲立于群峰之巅,已经是人剑和一,天下无敌的盖世大侠。
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不提有多么的舒服了!
身体因为战舰突然转向失去重心,白止战猛的回过神来。
旁边,李铭博已经架好了测距仪,一名瞭望员正在调试。
下方,两座炮塔都已转到三点钟方向,四根炮管高高的仰起,一副随时有可能喷发出满腔怒火的模样。
后方,桅杆上的膏药旗已经解脱,旗手正准备升起赤血战旗。
远处,以两艘“声望”为首的敌舰队也已开始转向,只不过明显慢了半拍。
“轰——”
在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中,战舰前后四座炮塔的八门400毫米主炮同时开火,炽热的炮口焰让半空中的骄阳黯然失色。战舰剧烈的震动起来,数万吨的舰体在巨大后坐力推动下,向左侧移动了好几米。
战斗,打响了!
第4章 一发入魂
五分钟前,九点五十分,第一战巡分队旗舰“声望”号司令舰桥。
在接到舰长的电话之后,冈特少将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在问清楚情况之后,冈特觉得这个做梦都想往上爬的舰长在小题大做。
不过是第二战巡分队没有老老实实的呆在后方,跑到前面打秋风,偶然遇到了,需要大惊小怪吗?
没错,几天之前就收到情报,梁夏帝国本土舰队很有可能在近期出动,要不然联合舰队不会倾巢而出。
同样没错,两个多小时之前,有一支身份不明的舰队出现在了守望者海峡西边。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守望者海峡就那么点宽,而且只有一条航道能让主力舰安全通过,由贝蒂上将亲自指挥的快战分队就在航道的出口外面,即便本土舰队的第21分舰队杀了出来,也会遭到快战分队的迎头痛击。
第21分舰队出现在海峡东北几十千米外的开阔海域?
显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再说,从西面而来的是四艘战巡,第21分舰队有六艘战巡。难不成为了冒充第二战巡分队,绰号东望洋之虎,在过去两年多里给联合舰队制造了大量麻烦,被当成头号威胁的贺永兴会丢下三分之一的主力,带着四艘战巡杀入东望洋,跟拥有六艘战列巡洋舰的第一战巡分队决战?
贺永兴会犯这种颠倒主次的低级错误!?
果真如此,哪怕睡着了都要笑醒!
六艘对付四艘,四十四门主炮打三十二门主炮,而且快战分队就在几十千米外,绝对是稳操胜券。
不说全歼第21分舰队,只要能够击毙贺永兴,那就是一等大功!
只是,冈特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两年多前,在那场改变整个西大陆战局的大海战中,冈特率领的第五战列舰分舰队及时杀到,却因为运气差了一些,没有抓住一举致胜的机会。冈特由此错过了大好良机,让贝蒂平步青云。
要是运气够好,冈特早就坐上东望洋舰队司令官的位置,根本轮不到贝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