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舰桥全被炸毁,A炮塔与B炮塔都已瘫痪,但是“声望”号没有沉没,也没有半点要沉没的样子。
大概被揍醒了,在“北河”号打出第四轮齐射之前,“声望”号才释放了烟幕。
用不着贺永兴下令,桂伯勇就对战术做了调整。
仍然由“北河”号牵头,集中炮火对付敌舰队次舰,跟“声望”号同一天开工,还早一个月建成的“反击”号。
炮火依然凶猛,运气却差了许多。
在十点过七分,打到第六轮齐射,才首次直接命中。
命中点在“反击”号的中部,两座烟囱之间的部位。虽然远离主炮弹药库,但是很有可能破坏了烟道。
这一炮要不了“反击”号的小命,也能让“反击”号患上肺气肿,别想快起来。
“反击”号随即释放出烟幕,紧随“声望”号转向脱离战斗。
在此期间,几艘敌舰各自打出了几轮齐射与半齐射,只是偏差都很大,最多只是构成了一些威胁。
为了掩护前面的“声望”号与“反击”号撤退,也为了完成战术转向,让后面几艘战舰跟上,原本排第三,现在成为首舰的“虎”号还用副炮发射了烟幕弹,在航线前方制造出烟幕区。
到此,第一战巡分队只剩下四艘战舰。
战斗,也由此进入到捉对厮杀的阶段。
十点十分左右,在“虎”号冲出烟幕,用第一次全主炮齐射挑战“北河”号的战场统治权的时候,交战距离已不到十一千米。
对没什么防护的战列巡洋舰来说,这绝对是相互秒杀的距离。
不管主炮口径,也不管装甲厚度,只要打中了要害,比如主炮弹药库,就肯定能够一击毙命。
“控制好交战距离,别靠得太近!”这个时候,贺永兴才出言提醒桂伯勇,准确说是让桂伯勇告知张柱国上校,即“北河”号的舰长,准确掌握航向与航速,不要主动撞上对手的炮口。
虽然“北河”号也是战列巡洋舰,但是与之前的战列巡洋舰有很大的区别,更接近于快速战列舰。
只是装甲用量,就超过了八千吨。
在某种意义上,高达四万六千吨的标准排水量,就是为了保证航速与火力,却又不想降低防护的必然结果。虽然装甲厚度无法跟新锐战列舰比,但是按照最初的设计标准,主要部位的装甲厚度都能挡住无畏舰的主炮,也就是十二英寸穿甲弹的直接打击,像司令塔与弹药库这样的核心部位,能够扛住十四英寸穿甲弹。
第一战巡分队剩下四艘战列巡洋舰的主炮均为十三点五英寸!
也就是说,只要保持理想的交战距离,至少能够确保不会被秒杀。
其实,贺永兴有点多余。
就算他没有说,桂伯勇也知道提醒张柱国,毕竟指挥舰队进行炮战与保持有利位置是作战参谋的本职工作。
“别忘了,派人把白参谋换回来。桅杆上风大,让他呆在上面是大材小用,在这里更能发挥价值。”贺永兴好像是突然想到,大概是担心桂伯勇搞忘了,才在桂伯勇走开前提醒了一句。
“行,我马上就去安排。”
桂伯勇很清楚,贺永兴已经记住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参谋军官。
虽然与第一战巡分队遭遇并不是白止战的功劳,他也没有左右战局的能力,但是由他做出的判断,以及在讨论中大胆提出来,大家才有了相关预期,也才能够提前完成交战的准备工作。
仅次一点,就应授予白止战优秀服役勋章。
此时,瞭望台里面。
经过几次实际操作之后,测距仪在白止战手里,总算是应用自如,而且白止战搞清楚了首要职责。
瞭望测距,跟炮火引导没有关系,主要任务是观测炮弹的弹着点。
不止是本舰打出的炮弹的弹着点,还有敌舰射来的炮弹的弹着点。
这样,才能在敌舰形成跨射之后及时发出警告,让本舰通过战术机动,冲出敌舰的炮击覆盖区域。
所幸,接连三艘敌舰都没能对“北河”号形成跨射。
副瞭望长爬上来的时候,白止战刚刚完成测量工作,敌舰“虎”号打出的炮弹,全都落在“北河”号的右舷方向上,而且离得都很远,最近的一枚大概在一千米开外,基本上没有威胁。
“白老弟,你该下去了!”
“什么!?”
回过头来,白止战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副瞭望长。
虽然瞭望台里能够容纳六七个人,但是工作岗位就四个,哪怕只多一个人,也显得有点拥挤。
“白老弟,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没问题,下次我请客。”
说着,李铭博主动拥抱了白止战。
这个举动,让白止战很尴尬。两个大男人,没必要搞得那么亲热,可惜瞭望台只有这么点大,根本躲不开。
“白老弟,好好干!”
又使劲在白止战肩膀上拍了几下,李铭博才放开他。
白止战已经解开了安全绳的卡扣,侧身让出了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了尖利的呼啸声。
对白止战等人来说,那种能让人寒毛倒竖的声响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之前每隔几分钟就会出现一次,不过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尖利,而且都在离得很远的地方就消失了,没有朝这边而来。
没错,那就是炮弹飞来时发出的声响。
在飞出了十多千米之后,炮弹的速度已经低于音速,只是呼啸声表明,炮弹很快就会砸过来。
电光石火之间,李铭博抓起被白止战解开的安全带卡扣,重新挂到白止战腰上。
几乎同时,爆炸发生了。
在听到爆炸声之前,白止战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到空中,飞出瞭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