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部下!炮击结束,我担心你们吃亏,便想着过来看看。幸好来了,要不然你们此番想成功突围,还真有可能伤亡惨重。废话不多说,立刻组织撤退!”
“是,胡长官,接下来我们往那撤?”
“先去你们先前隐蔽待命的地方!赵中尉身边,你留人保护了吧?”
“留了一个班!那地方,小鬼子应该不会过去!”
“好!先去那里,而后回城!队伍里伤员太多,带着他们一起撤退,我们根本跑不了多远。进城的话,看看能否找到医生跟药品,先替他们治疗。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总队长此刻是否已经突围。可此刻东南方向枪声大作,估计守城部队正在全力突围。我们此刻进城,反倒更安全,刘团附的部下也急需休整!”
尽管胡彪可以选择,从目前所在的位置向城外突围。可在胡彪看来,救援守卫紫金山的阵地守军,更多也是牵制跟转移小鬼子的注意力,同时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至于来一趟金陵,打一仗便离开,胡彪觉得太可惜。甚至此番来金陵,胡彪已经做好跟小鬼子打巷战的准备。尽可能的,替城中百姓撤离争取更多时间。
况且,金陵城那么大,胡彪真想突围的话,应该能找到机会。对于胡彪做出的决定,刘国统虽然觉得不妥,可心里更清楚,残存的部队真心太累了。
若是强行连夜突围,或许正如胡彪所说的那样,他们很有可能跑不了太远。真让小鬼子撵在身后追杀,即使最终能成功突围,到时又能剩下多少部队呢?
整个三旅五团,已经称的上被打残了。剩余这些部队,都是三旅五团的骨血,要是把这些骨血都葬送,教导总队三旅五团的番号,很有可能就变得名存实亡了。
确定重新撤入城内,胡彪随即道:“二栓,打两发信号弹,通知三刀他们可以撤了!”
“是!”
按照事先约定的计划,一旦看到两发信号弹,便是撤往预定地点的信号。等到两颗信号弹腾空而起,正在紧急撤离城中的守城部队,也觉得满心困惑。
谁都知道,信号弹升空,必然有一定的原因。而这两发信号弹,同样让附近的小鬼子困惑。他们也很好奇,负责进攻紫金山阵地的步兵联队,竟然遭遇了什么。
尽管附近的日军,已经迅速赶往紫金山增援。可面对教导总队主力突然实施正面突围,赶往增援的日军,很快又接到新的指令,全力堵截突围的守城部队。
这种朝令夕改的做法,也导致增援部队极其不适应,加上又是深更半夜,就算小鬼子反应迅速,想堵截住如同洪流般涌出金陵的守城部队,又何其的困难呢?
唯有潜伏在日军后方军营实施袭扰的徐三刀,看到这两颗腾空而起的信号弹,立刻道:“兄弟们,准备撤!撤退的时候,多布些诡雷,让那些小鬼子慢慢找吧!”
先前被突然炮击,留守营地的日军联队长,虽然及时派遣一个中队,前往炮兵阵地查看情况。结果这个中队去了许久,却依旧没派人回来汇报情况。
鉴于这种情况,日军联队长随即又增派了两个中队前往炮兵阵地。这样一来,营地中留守的部队数量已然不多,为确保营地安全,联队长也不敢再抽调兵力。
可真正令联队长揪心的,还是跟前方的进攻部队失去了联系。原本一直正常联络的电台,似乎突然失去了联络。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前线指挥部出了状况。
待在指挥部的步兵联队长,不时看着副官道:“还没收到前方的汇报吗?”
“没有!前方阵地,似乎还在激战当中。”
“炮兵阵地那边有消息吗?”
“还是没有!”
“嘎!难道派出的三个步兵中队都出事了吗?该死的,偷袭我们炮兵阵地的部队,究竟是怎么避开我们外围警戒的?巡逻队,有消息吗?”
“没有!”
“格雅路!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对了,先前军营外发生的短促枪声,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敌人潜伏在我们军营附近?”
面对前方阵地、炮兵阵地跟外围巡逻队,似乎都音讯全无,步兵联队长也有一种想抓狂的冲动。做为指挥官,不知道部队目前面临的处境,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啊!
不得不说,胡彪派出擅长潜伏跟侦察的徐三刀,在后方军营外‘围点打援’确实令步兵联队指挥系统瘫痪。无法准确及时传达作战指示,前方部队又如何应战呢?
直到抵达炮兵阵地的两个步兵中队,发现派出的传令兵迟迟未归,立刻意识到出事了。一番商议后,其中一个赶来增援的中队,随即返回查看情况。
等回援的中队返回军营,步兵联队长也一脸不满道:“炮兵阵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联队长阁下,你没看到伊腾少尉吗?他应该比我更早回来的才对啊!”
“纳呢?你们早前有派人回来吗?”
“是的!前后应该派出三批传令兵,因为等不到联队长阁下的指示,我们中队才返回。炮兵阵地已经被夺回,可我们的火炮被敌人破坏,已经无法使用了!”
直到此时,待在军营焦急等待消息的联队长,才知道先前军营外不时响起的短促枪声,应该是小股敌军在伏击他们的传令兵。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章节目录 第一四六章 盯上总统府
看着安全返回的徐三刀等人,提前回到集结点的胡彪,也显得长松一口气。看着赵显递来的几封电报,胡彪当即下令回电,同时给等待消息的营部主力发布命令。
得知教导总队主力,已经在炮击开始后不久,便从东南方向展开突围。对于桂率真的果断,胡彪意外之余也很欣慰。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在发生着改变。
当着刘国统跟刘全的面,胡彪把这封电报交给两人过目,也很直接的道:“虽然桂将军临走前,已经命令你们临时接受我的指挥。可这个命令,你们可以不遵守。
好歹咱们也并肩作战过,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那就是进城之后,我不会率部离开,相反我会在城里跟小鬼子打巷战,直到城中百姓都安全逃离之后再走。
有件事,早前我也跟你们总队长说过,那就是日军新上任的司令官,已经秘密下令进攻金陵的部队,进城之后秘密处决所有俘虏的战俘跟平民。
他们试图用屠城的方式,来逼迫跟恐吓我们的政府投降,结束这场在他们看来会很漫长的侵略战争。留下,意味着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拿主意!”
听到胡彪说出的话,得知总队主力已经提前突围,刘国统跟刘全等军官,多少都觉得有些惶恐跟不安。那怕知道这是突发情况,可他们内心都有些酸楚。
即使桂率真给胡彪发了电报,将这两支部队的指挥权,交由胡彪暂时指挥。可对警卫一连跟三旅五团余部的军官们而言,他们依旧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长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其实早前奉命坚守阵地时,我们已经做好与阵地共存亡的准备。现在能活着下山,也全赖长官营救,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虽然对胡彪不太了解,可刘国统很清楚,如果进城后立刻追赶突围的大部队,或许他们能够跟主力汇合。可欠胡彪的救命之恩,他们又如何偿还呢?
重要的是,胡彪已经告诉他们,接下来金陵城有可能发生的事。做为军人,出身教导总队的刘国统等人,也被灌输不少保家卫国的思想。此时离开,跟当逃兵有何区别?
让刘国统等人意外的是,听到他们说出的话,胡彪却很认真的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不希望勉强任何人。愿意留下的,必须是心甘情愿留下,而不是所谓的命令。
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你们不能轻易替士兵做主,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生命。此次来金陵,我已经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我带来的部下也是如此。
不知你们是否听过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都必须做出慎重选择。对我而言,即便战死,我也死而无憾!”
从这番话里,刘国统等人感受到胡彪的诚意及同日军决一死战的意志。相应的,他们也第一次感受到,胡彪并非以指挥员身份跟他们下达命令,而是同他们商量。
对军人而言,士为知己者死,有时往往就是这么简单。胡彪在乎他们的生死,他们往往都不惜以死相报。相比出城当逃兵,刘国统等人觉得,宁愿跟胡彪留尽最后一滴血。
等刘国统跟刘全召集部下,传达胡彪的命令时。这些幸存下来的官兵,无一例外都选择留下。即便有人内心想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敢表达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