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的兵士点起烛火,程昱从外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经历白天的事,程昱在这些人心中,可谓记忆深刻,见他到来,当即脸色露出苍白。
程昱看着眼里,自顾走到主位入座,方才微笑说道:“诸位莫怕,诸位都是城中有学之人,昱不会为难诸位。”
听闻此话,被强行请来赴宴的众人丝毫不信,但还是收拾情绪,坐立不安的看着程昱。
见众人如此模样,程昱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说道:“今日请诸位到来,就是想让你们重开商铺,并配合我军,安顿民心,招募精壮守城。”
见还是白天之事,一脾气暴躁者,站起说道:“敢问大人,要是我等不从,是否都走不出这府衙!?”
程昱微笑道:“当然不会,昱有不是好杀之人,诸位大可放……”
那人打断道:“好,既然如此,小人家中有事,就恕不奉陪。”
那人说完,转身欲走,刚出宴席范围,就被虎豹骑兵士拦下。
“咣!”
“不许走!”
程昱脸上露出似笑非笑,挥手道:“昱话还未说完,你就如此着急想走,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嘘!”不待那人回话,程昱做了一禁声之意,接着说道:“昱来猜猜,肯定你家中有残余李军余孽。”
“来人!”程昱一挥手道:“将此人押入大牢,并清查他的家中,若发生李军余孽,就按诛连之罪,全部处死。”
“是!”
一虎豹骑伍长抱拳领命,押着那人离去。
那人被曹军控制,口中不停大声辱骂。“你不得好死,在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
随着声音渐渐远去,在座的众人,更是吓的魂不附体。
程昱微笑道:“忘记告诉你们了,今日昱还有一事,那就是清理隐藏的残余李军,还希望诸位配合。”
赤裸裸的威胁,摆着众人的面前,不是死,就是选择臣服。
可他们都是经历过并州大劫,和黑山迁移来的,他们都知道,能有现在生活,全靠辽东候一系列的政策。
恩惠和性命的选择,每个人都有不同想法。
一头发苍白的老者,缓缓站起说道:“是否听从你的安排,我等就可以活命?”
这老者,本不是并州人氏,是李惠义从辽东调来,在城中开办学堂的领导人。
他的威望,在城中可谓数一数二,几乎可以说,城中每个人,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师孙徒名分。
汉朝是非常尊师重道,可想他若臣服,一切将会迎刃而解。
“不不不。”程昱挥手恭敬说道:“老先生此言差矣,昱并不会无故杀任何一人,只按大汉侓法行事。”
做着龌龊之事,还想立着牌坊,程昱嘴脸,落在众人眼中,让他们鄙视不已,可有无可奈何。
老者摇摇头说道:“老朽已过不惑之年,此等骂名,也背不了几年了。”
“诸位,老朽在给你们上一课,此课让人不齿,时不在我,可随机应变,一切以保命为主,留有用之身,方是世间万物存活之道。”
“啪啪……”程昱鼓掌道:“还是老先生有见识,昱甚是佩服,诸位想好没有?”
在老者的带头下,众人一时犹豫不决,但还是没有人出来表态。
一切尽收眼前,程昱微微摇头,对一旁的兵士私语几句,就一转话风说道:“说了这么多,想必诸位都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说。”
程昱说完,不待众人反应,自顾吃起,好像兴趣还是不错。
众人看着眼里,哪里有心情吃的下去,纷纷互相交流眼色,想要看对方有无解决之法。
半个时辰过去,程昱刚放下手中食物,就见曹纯手持一物急匆匆走来。
来到上位,曹纯将手中之物掷于地下,抱拳大声对程昱说道:“程大人,从那人家中搜出李军余孽,现已将他一家依法诛杀,主犯人头在此,请验收。”
程昱微笑道:“曹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将主犯传给在座众人一一观看。”
看着死不瞑目的人头,在座众人那还不明白,陆陆续续有人站起表态。
“在下愿服从大人安排。”
“在下愿服从大人安排。”
……
看着陆续表态的众人,程昱站起说道:“好,诸位果然没有让昱失望,明日昱希望城中一切恢复往常,后天募兵,希望能有两万精壮百姓前来,若没有问题,诸位可以离去了。”
寒风下,众人如在火上煎熬,身上汗液不停渗出,得知可以离去,一时还不敢起身。
先前老者见此,颤颤巍巍的站起,带头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陆续离去的众人,程昱冷笑,一群贱民,还想与大军作对,真是看不清局势。
不过这李惠义也真是的,干吗给他们如此大的自主,行事起来真是麻烦。
要是别的诸侯治下,与几大世家沟通一下,许下一些利益,早就安排妥当了。
待众人离去,一旁曹纯开口说道:“先生,如此行事,只怕这些人心中不服,到时敌军攻城,若他们临阵倒戈,那将是大祸。”
程昱说道:“放心,现在我等有一万大军,守城之时,做为督战,在控制他们妻小,谅他们也不敢有所动作。”
见程昱信誓旦旦,曹纯也不在多言,离去安排巡城之事,免得出现什么内乱。
而回到家中的百姓,本想秘密聚集商量,可见城巡曹军一波接一波,只能作罢待在家中。
既然没有反抗能力,那只能默默接受,高奴城在威压下,开始恢复往常,曹军也顺利募得兵士两万。
程昱为何要强行募兵,那是为后路着想,他们本有的曹军,要留着突围或攻取他处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