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掩身下来,詹鲁人已经冲进了村口。
村长带着几个老人连忙迎了上去:“军爷光临敝村有何贵干?”
“我们怀疑蟹壳村窝藏了打着自由军团旗号的暴民,这里是他们的活动据点!”一名詹鲁大队长。
巴维尔和瑞奇面面相觑。
巴维尔更是心惊肉跳,自己一路行动非常小心,没有发现任何跟踪者。本来他和查理已经约定明天凌晨在此交送俘虏,而且他个人也有意将偏僻的蟹壳村发展为自己的活动基地。没想到自己刚到,詹鲁人就迅速赶来了,难道出了内奸吗?
巴维尔内心在剧烈冲突的时候,街道上的形势也发生了剧变。
“可我们从未见过什么自由军团的暴民呀!军爷如若不信,可以在村里搜搜。”村长摊道。
“还用搜?这里到处都是暴民!”詹鲁大队长起剑落,将村长砍倒在地:“弟兄们,给我把自由军团的暴民们通通杀掉!一颗首级可值一百金币哪!”
全副武装的詹鲁兵如狼似虎地扑过去,对着无寸铁的村民们大开杀戒!
巴维尔没有想到,两天前在温泉坳干的大事,这么快就让自己引火烧身。这个詹鲁大队显然受了巨额赏金的诱惑,跑到偏僻的蟹壳村来屠杀民众领赏,这不仅坏了自己的大事,而且无兵护卫身边,独眼龙军团长连能否逃生都成了问题。
杀戮、抢劫、奸淫,残忍的一幕在这个偏僻的蟹壳村,在几个人的眼前赤裸裸地上演。
巴维尔虽然残忍,但只对军人而不对平民,虽然他知道自己以前的行为会招致这样的后果,但当屠杀活生生地展现在自己面前时,当这些茫然不知何故的村民们惨叫呼号时,每个血性尚存的战士都不免怒火盈膛!
巴维尔如此,不知内情的瑞奇更是眼珠都冒出火来,“噌”的一声长剑出鞘!
“我去引开他们!”巴维尔的搭上瑞奇的肩膀:“你带着这个刁妇想办法逃离这里,尽量沿着河岸走,想办法早日跟蛟龙军团的弟兄们联系上。”
“不,你是军团长,我去引开他们!”
“我的独眼就是我的招牌,敌人肯定不会认错,也不会放弃这个领赏钱的会!”巴维尔挥截断还要说话的瑞奇:“这是命令!万一我有不幸,东岸的弟兄们就由你统领!”
瑞奇抱着如僵尸般无法动弹的娥丽姬丝窜向一间破烂的茅舍,回眼瞥去,巴维尔已经跃上战马,左持剑,右拿弓。
“我是自由军团的巴维尔!”独眼军团长高喊着砍倒两个詹鲁兵,朝村口外奔去。
无数詹鲁人仿佛听到了上帝的福音,看见了金山银山,一些人甚至连里抢来的东西都不要了,跑去追击这个价值数万金币的敌酋。
马嘶人叫声中,瑞奇不为人注意地窜进了茅草房。
高门大院首先遭殃,这种贫寒的茅草房,詹鲁兵尚未顾及。屠杀抢劫者当然知道什么地方更有经济价值,需要优先开发。
瑞奇冲进茅舍的时候,一个汉正牵着一个大肚的孕妇往灶台下的地窖中钻去。
看到持宝剑的瑞奇闯进来,汉先是一愣,随即看到瑞奇连连摆叫他不要出声的样,张大的嘴又闭上了。
瑞奇过去帮将孕妇放进了地窖中,然后才抱着娥丽姬丝钻进了黑乎乎的地窖。他小心地放上大锅,再顶上灶底的铁盖。
地窖不大,四个人在里边相当的闷挤。
汉宽慰着身怀六甲的老婆。为了不挤着孕妇,瑞奇紧贴着娥丽姬丝。这种时刻,他当然也没有心思去动什么邪念。
“兄弟贵姓,是哪里人?”汉极小声地问道。
“我叫瑞奇,是个商人。这女人,”瑞奇不善说谎,想起巴维尔曾将娥丽姬丝说成是哑巴妻:“是我的嫂。”
娥丽姬丝动弹不得,不能出声反驳。
“她怎么了?”女人就是细心,孕妇很快发现了娥丽姬丝的异状。
“哦?我点了她的穴道。”对瑞奇来说,说谎骗人是一门急需修练的重要课程:
“她在发羊癫疯,我怕她乱喊乱动,暴露了咱们。”
乡下汉显然被骗过,说了声:“哦,你还会武功哩!”
“小时候练过些拳脚。”瑞奇连忙补充。
女人却继续笑道:“我看你的嫂眼珠灵活,现在不像有羊癫疯在身的样。还是解开她的穴道吧,这里本来就挤,再这么僵着身,太难受了。”
“哦,是吗?”瑞奇没有办法,只好沉下嗓,恶声对娥丽姬丝道:“我解开你的穴道,但你不许乱喊乱动,听见吗?!”
无法动弹的娥丽姬丝自然没有作出任何表示。
巴维尔为防娥丽姬丝闹事,下的法相当重,瑞奇推拿半天,尤其是在她的两乳之间和小腹处运功好久,才解开她的穴道。
娥丽姬丝能够活动后,倒也不叫不闹,只是蜷着身小声抽泣。
瑞奇卧剑柄,在一旁警惕地盯着,她一有动静就准备动加以制服。
“喝口水吧!”孕妇递过去一晚水。
娥丽姬丝摇头,瑞奇也连连摆:“她不渴,她不渴。”
“好歹是自己的嫂,即使她身体有病,也别对她那么凶。”汉说道。
“是、是。”瑞奇感到自己像个傻瓜似的,被乡下人教训着还要连连点头,可对方一片诚心好意,他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转移话题:“哎,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有心,挖了个这么隐蔽的地窖呢?”
“我叫汤米,这是我的妻丽塔。这个地窖,唉,还是当年我爷爷挖的。那时塞尔人入侵,挖来躲避战乱。”汉叹着气:“从爷爷开始一直到我,我们家的家境从来就没有什么改善,全家人一直住在这个茅屋中。穷,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呀,至少还能保住命。当年母亲怀着我,为躲避那些当兵的,结果我就出生在这个地窖里。”
众人不免都是一阵叹息。
孕妇抓着汉的摩挲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两人的目光都很柔和,似乎非常满足目前的生活。
窖内一直是无言的沉寂。
娥丽姬丝一句不说,瑞奇和一对乡下夫妻也不是善侃之人,随便聊上一两句话后,就没的可说了。
四个人一直在地窖里默默地呆着。
时间在沉默中度过,在低沉的呼吸声中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最后,度日如年的瑞奇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在地窖顶部聆听了一阵,确认毫无声响后,才偷偷地跑出去观望了一番。
詹鲁军队已经全部离开,瑞奇也把几个人一一拉上来。
在阳光的照射下,蟹壳村显得格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