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辣狡猾的兹波林也早就做好了布设,有数百勇猛的塞尔兵穿上了平民衣服混迹在人群当中。他们夹杂在潮水般入城的平民中,借助这股洪流般的冲势,开始肆意地进行砍杀,挤住城门,屠戮卫兵!
这几百人都是兹波林特意从军中挑选出来的勇士,武艺不错、战斗力强。私兵们不仅战斗素质低,而且突然遭到“老百姓”的进攻,一时猝不及防,门口的士兵虽然人多,却极其混乱,竟然抵敌不住。
在这些塞尔夺门勇士身后,兹波林早已布置了多达四万的骑兵部队,其中就包括号称走廊第一精骑的“铁卫纵队”。
见到门已打开,他们立刻发起疯狂的冲击!
不管是兵是民,不管是敌是友,凡是挡路者,他们通通践踏、撞倒、砍翻!
洪大的铁流飙进如,很快冲过了城门,朝城内杀去!
其他塞尔部队,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朝这个被打开的缺口前进!
今天黑岩城的军民算是领教了塞尔铁骑的厉害。别看攻城时他们英雄无用武之地,但如今城门洞开,这些部队的威力就显示出来了。
战斗力不逊于猛虎军团重甲骑兵的塞尔铁骑,在城内横冲直撞,锐不可挡。
被入城的老百姓冲乱了阵脚,又遭受混在百姓里的塞尔夺门勇士的突袭,再加上防守私兵部队战斗素质较差,当失去了城防设施的依托后,他们根本抗衡不了塞尔重装铁骑的迅猛冲杀。
打懵了的私兵们被突得七零八落,甚至无法进行建制的抵抗。他们被分割成东一片、西一块,在那各自为战。
万斯从北、东两城门抽调了半数兵力,共一万五千名黑虎军团战士过去援助,也无法挽回局面,被迫节节败退。
第十六集第三章
巴维尔和布契诺悄悄地跑回去,到一片桦树林里与候在那里的弟兄们汇合。
不一会儿,这伙人就驾着两辆抢来的马车,出现在据点远处的官道上。独眼特征过于明显的巴维尔装成一个得病的农妇,用衣服和缠头布把自己包裹严实,带着两个孩躲在车里,其他弟兄们都扮作行商和脚夫模样,驾驶马车,护卫两旁。
这伙行脚商人到了据点前的通行路口时,前面已经有十几个民众在排着队等待通过,排头的老者正跟执勤哨官在争执着什么。
“杜安将军不是发布过通告,关卡通行费一律只收一个铜币吗?大前天我从河边过来探望亲戚还只要两个铜币,怎么今天又涨了两倍,变成六个铜币了?你们这是中饱私囊!我要去告你们!”
“老东西,别他妈不识趣!想从我这过,就是这价钱!”詹鲁哨官口气蛮横:“不是看你年纪一把,半截入土了,老早把你当成自由军团的暴民抓起来了!想过关就交钱,交不起就滚蛋!”
杜安的广设关卡、铺设封锁网的军策,也得到了下面官兵们大力配合。为了补贴战争耗费,杜安规定过关者必须缴纳过路费,而为避免反抗太大,经一番斟酌后,他将费用定在每人每次一个铜币的标准上。虽然不多,但偌大的中央郡各个被封锁网隔绝的地区,每天都有无数人进进出出,聚集起来也非常可观。
杜安的算盘打得很精,不过到下面人执行起来就难免走样。各处堡垒、关卡的詹鲁官兵,藉层层加码,通行一次到底是两个、三个铜币,甚至高达一个银币,全看镇守此处的军官贪欲有多大。
当然,多出来的钱是不会上缴国家金库的,而是悉数进了军官和下人的腰包。如此,对钱财的渴求,成为杜安的堡垒封锁网政策得以坚定贯彻执行的真正动力。
不过,民间的仇恨与对立情绪就更高了。军人像拦路打劫的盗匪一样搜刮钱财,本就触犯了老百姓的利益,把一些原本未曾遭到洗劫杀戮,对战争尚持观望态度的民众也都推向猛虎自治领的一方。
老头儿还在争辩,一个不耐烦的哨兵一掌将他推倒在地:“穷光蛋,滚!”
拉舍尔帮众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捋袖,亮家伙!
黑帮也没有詹鲁军人这么黑,还讲究个不欺老幼,不逼人太甚呢!
帮众的蠢蠢欲动被布契诺严厉的眼神止住!生死关头,可不能因小失大。
这边尚在使眼色,前头队伍里自有几个善心的过路人将老人扶起,跟哨兵讲讲好话,替他缴交了过路费。
队伍又开始继续前进,在布契诺的商队后面又排上了十几个过路的百姓。其中有一个削瘦的年轻农夫模样的人,里拎着一把珵亮的镰刀,在烈日的辉映下,发出刺眼的白光。
终于轮到布契诺等人了。
“干什么的呀?”哨官斜睨着布契诺,横声问话。
“军爷,我们是过路的商队,到河边收购些鱼虾运到各处去贩卖,赚一点辛苦钱。”作为黑帮头目,布契诺自然知道如何跟人打交道。
“商队?”哨官这下来了精神。
平常通过的都是一些穷的叮当响的农夫、渔民,将荷包里的那两个小钱看得比命还重,交个通行费都要吵嚷半天。哨兵们很少看到爽快付款的商人通过,油水厚厚的商队就更别提了。
“是啊!军爷。”布契诺笑着点头说道。
“这么大队的人,还要去盗匪丛生的河边,该不是化装成平民的自由军团暴民吧?”哨官一招:“给我搜!”
几个哨兵跑过去搜查马车。铁铲帮自有伶牙俐齿的帮众引导他们查验,其他的杂货倒不担心,要是巴维尔和他屁股下头箱里的武器兵刃被发现,那就只有豁出去,强行闯关了。
“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布契诺笑吟吟地拉上哨官的说道。
“有什么好说……”哨官感觉到掌心的硬物,不动声色地将两枚金币揣入怀里,口风立刻就变了:“嗯,就依你。”
布契诺把哨官拉到一旁,附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的时候,马车旁却发生了争执。
哨兵查到巴维尔的马车时,非要掀开“妇人”罩在头上、遮住脸蛋的黑帕。巴维尔当然扭扭捏捏不让,旁边的铁铲帮帮众也围过来劝解。
“哎呀!军爷,使不得呀!”布契诺赶紧拽着哨官过来救火:“我媳妇得了痨蛆病,会传染的呀!”
“干什么呢!没见过女人哪!”军官得人钱财,自然须替人消灾,何况万一真碰上个得病的妇人,给传染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巴维尔趁连连尖声地哼哼,还淌下黄黄的涎液,挂在胸前。那个动碰过他的哨兵骇得脸色发白,一边干呕,一边赶紧跑回据点去洗。
“走吧!快走吧!”哨官摆示意放行,“商队”终于继续启程。
巴维尔将食指挂到唇边,制住车内密尔顿和瓦莱娜的笑声,他抹去涎液,隔着车帘缝隙四处张望。
布契诺哼着小曲带队前进,里却攥着大把金币。这是刚才跟那个哨官密谈时从对方怀里偷到的。
打小在街头上混的布契诺,扒窃虽长久不做了,艺却没有生疏。
架道篱笆、设个岗哨,通行就要收好几个金币,比黑道上收买路钱的车匪路霸还要黑,布契诺干脆来个黑吃黑,不仅将自己行贿的金币全部取回,还要让那个贪婪的哨官倒贴。
这支商队缓缓前进,尚未完全穿过据点旁所设置的关卡,在他们的身后却传来了呼喝与喊杀之声!
布契诺心叫不妙,还以为是让那个詹鲁军官看出来了,定睛扫视,才知道不对。
刚才排在他们身后的那个拿镰刀的青年农夫,带着十几个农民模样的年轻人砍倒了岗哨旁的哨兵,闯进紧挨着岗哨矗立的据点里。
与此同时,据点两边的房舍后、树林里、草丛中也突然涌出大批持镰刀、粪叉、锄头、耙的农民,朝着这里扑过来。
“媳妇儿,怎么办哪?”布契诺大声喊道。如此场面,他可不敢私自做主。
“臭老公,还等什么!”五大三粗的“农妇”巴维尔把藏兵器的大箱扔出来,自己持一把铁弓跃出马车:“干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