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内容,我都不想再念。很显然,你这些信都不是写给你的妻丽娜和你的孩们的,收信者另有其人。你对自己怀孕的老婆没有半丝挂念,相反,你这条可耻的蛆虫,为了自己,不仅出卖了猛虎军团,甚至不惜将老婆孩当作掩盖罪行的挡箭牌!”
“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会,是你自己一意孤行,非要跑到我们的对立面!你不主动招供,我们有足够多的刑具让你开口。这些信件上的暗语再巧妙,我们也有办法破译。猛虎军团从来不把事情做绝,你的孩将由自治领政府抚养,丽娜也将改嫁一位勇敢老实的军人,你就放心地上路吧!”贝叶扬起:“带下去!”
“军师大人、军师大人!”
几名卫兵架起由谢夫就往外拖,由谢夫则疯狂地挣扎着呼喊。
安多里尔轻一点头,卫兵会意地于门边止住。
“现在求饶,晚了点吧?!”贝叶冷哼一声。
“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吧!”安多里尔很不耐烦地摆道:“我可没有多少时间听你撒谎。”
“军师大人饶命,军师大人饶命!”这时的由谢夫汗水、泪水混合著鼻涕涔涔而下:“属下猪油蒙了心,恳请大人……”
“收起你这些鸟话!”安多里尔打断由谢夫的哭嚎:“你想要活命,唯一的会就是给我讲清楚——饶了你这条狗命,对我们有什么价值?!”
“属下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
巨木堡的码头上,一队队士兵点着火把,依次跃上战舰。
别亚、也迅、梅萨以及抱着密尔顿的奈丝丽,与前来相送的美芙洛娃、席尔瓦道别。
男人们没有那么多离情别绪,他们相互握、拥抱,简洁有力地说声“保重”,然后默默地挥相别。美芙洛娃却和奈丝丽、密尔顿相拥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奈丝丽开朗活泼、心直口快,又是有名的女将,除了指挥作战外,经常与美芙洛娃一起谈笑游玩,是令美芙洛娃最开心的女伴。
密尔顿聪明可爱,比起那些心怀叵测,因有所企图而接近自己的成年人,率真活泼的密尔顿就像一滴圣水那么纯洁。他在巨木堡的这段日,几乎天天都会被美芙洛娃叫去陪伴。
丈夫一直就不在身边,如今这两人又都离自己而去,美芙洛娃心里空荡荡、酸酸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
奈丝丽也有些鼻发酸,只能强打欢颜,尽力安慰美芙洛娃。
三人中最高兴的,恐怕就是密尔顿了。虽然离开这个美丽的夫人叫他心中有些不舍,但马上就要奔赴战场,却令崇尚英雄、立志当一个勇敢战士的小男孩心潮澎湃,何况,独裁官大人还交给了他一项极其重要任务。
“孩,完成这项任务,你肯定可以名垂青史!”席尔瓦眼中闪着熠熠的光芒。
“大人,什么叫做名垂青史呢?”密尔顿歪着头问道。
“噢,这个……”席尔瓦搜肠刮肚地选择适当的词句:“名垂青史就是所有的人都会以崇敬的目光看着你,为你欢呼、为你喝采,连你在天国的父亲都为你感到自豪。”
“啊!太好了!我一定要名垂青史!”
密尔顿并不知道尊敬的独裁官大人篡改和曲解了词义,仿佛看到了欢呼的人群和海洋般的鲜花向他涌来……
虽然密尔顿的情绪与两位女士格格不入,可因为奈丝丽是抱着他跟美芙洛娃相拥,夹在中间的小男孩不得不用前襟和后背同时接受两个女人的泪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战舰缓缓驶离码头,男人们默默相视,女人们含泪挥,只有小孩兴高采烈。
※※※
“可怜的孩,为什么要到战场上去冒险呢?”美芙洛娃用丝巾擦着泪水道。
“放心吧!夫人,巴维尔将军会照顾好密尔顿,不会让他受到危害的。”
席尔瓦如此劝着美芙洛娃,心里却在想,要是领主夫人知道自己唆使这个孩去从事那么危险的军事任务,估计会当场拿刀把自己捅成个筛。同时,他的心里也在念叨着——
密尔顿小鬼,休怪我冷酷无情!
不经历凶险危难、不跟真正厉害的敌人交、不直接面对困难并努力战胜之,永远无法成长为大帝国未来的栋梁之才!
第十七集第九章
“你是说,呼兰帝国在我们进攻闪北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你打入我军?”
由谢夫点头。
“背倚呼兰帝国这座大靠山,难怪你这么有恃无恐,铁嘴钢牙。”贝叶问道:“跟你联络的上线是谁?”
“我只见过他一面,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但不知道他的名字,目前他应该在中央郡某处。”
“你们通过什么方式联络?”
“我们之间一直通过信鸽递送情报。”
“到破蛮冈之后,我们总共截获五封信,他有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应该没有。信鸽传虽然快捷,但有时也会出现一些异常情况。我们的密语体系很难破译,所以不虞丢失。在每一封信中,我都会询问对方是否收到上封信,如果对方回信未曾收到,则我这边会再补发一遍。”
“由谢夫,”安多里尔叹口气道:“猛虎军团待你怎么样?薪水、官位,是否亏待过你?”
“领主和军师大人对属下恩重如山,是属下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先不说这个。”安多里尔打断由谢夫捶胸顿足的自责:“呼兰帝国确实比我们强大,可要说兵锋相见,还早着呢!两国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况且猛虎军团以弱对强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到时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你就这么拿得准呼兰人赢?”
“行了,我不需要你卖乖讨好。”安多里尔挥制止由谢夫,令他想趁顺杆上爬拍马屁的话,又咽回肚里去:“目前我们虽然碰到了一点困难,但我这里给你交个底,南北两大战场上,我们都已经有了因敌制胜之策,不日即可高奏凯歌。”
“由谢夫,你官至纵队长,薪水丰厚,又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这么做,值得吗?你有没有半点替自己的老婆孩考虑过?别以为呼兰人给你许下的什么诺言到时候会兑现,柯库里能我最清楚了,他跟我们一样讨厌叛徒!”
“好了,你下去吧!仔细想想我的话,再好好回忆回忆,你总共提供了多少情报给呼兰人、有哪些同党,今后如何立功赎罪。”
几个卫兵将由谢夫架下去,刚到门边,又被安多里尔喝止:“对了,明天是丹虎、丹豹的玩耍日,你、霍夫曼、凯鲁和威达四个人陪他们玩。”
由谢夫走后,贝叶皱起了眉头:“不加收监,只是软禁,军师大人,你未免对这小太好了点吧!另外,少爷们的安全,恐怕也要注意点啊!”
“所以我才叫凯鲁和威达一起陪同,防止这小耍心眼。由谢夫目前尚有很重要的利用价值,军营里也难说有没有呼兰人的其他耳目,不宜打草惊蛇,要让一切看上去一如既往。”安多里尔的脸色阴沉:“倒是柯库里能早就盯上了咱们,这事才叫真正的棘啊!”
“到目前为止,呼兰人主要在干收集情报的工作,尚未表现出什么破坏意图。”
“正因为如此,事情方才可怕。早年的切肤之痛告诉我,柯库里能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被忽视。”安多里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倘若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能令我心里没底、感到恐惧、会让我产生可怕的失败预感,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柯库里能。”
帐内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