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你们再下一盘棋。”格拉多毫无对策,只能举投降:“不过,我说好了,这是最后一盘,最后一盘。”
丹虎丹豹目的达到,见好就收。就见他俩哧溜一声,从老神父身上的附骨之蛆窜滑下来,跑到桌前,开始玩今天晚上的第三个“最后一盘”。
“唉,真是如撒旦一样磨人的小天使。”老神父嘟哝着:“慈悲的主啊!我没被这两只小马蝇儿叮死,这可真是您的奇迹。”
夜去昼来,太阳照常爬起。
厌倦了人间廝杀的它,像一个慵懒的仆役,从地平线磨磨蹭蹭地爬上树梢,再从树梢蔫呼呼地爬上天庭。这么一小段的路程,它竟然花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
下头像蚁群一样辛勤劳作的蛮们,干活就利索多了。
上万蛮兵和同等此数的猛虎军团守营战士,横七竖八地交叠着卧倒,营地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屍圈,差不多又要围成。
军营的第三堵,也是最后一堵营墙,看起来也撑不了太久时间就会被凿穿摧垮……
鲁道夫懒洋洋地靠着舒适的躺椅,边享用午膳边斜视战场,心中既惬意又有点遗憾。
可惜这么蛮中没有人会画画,不然,以烟烧火燎、伏屍环绕的战场为背景,把自己这副指挥若定,悠然用餐的形象画一幅油画,题名“鲁道夫陛下攻陷破蛮冈”,该会是一幅多么伟大的不朽名作哪!
很可惜,蛮们不会作画,却会吹号。后方传来淒厉的警戒号,那是游动骑哨以牯牛号角和响箭等发出的敌情警报。
这不解风情,毫无韵律节奏的噪音,把鲁道夫从得意中唤醒。
他所选择的指挥高地地势很好,可瞭望四周,一回转头,就看到后方一支骑兵奔涌而来。
这群人很古怪,乍一看彷彿也是一支游牧蛮军。他们反穿羊皮袄,携弓挎刀,一个个跑得风尘蒙面,汗水淋漓。胯下的战马累得涎沫滴答,鼻孔翕张。
唯一能把他们同蛮族骑兵区别开来的,是那个骑着猛虎,伴着雄狮,带领全队冲锋的人。
没错,来的正是丹西和他亲自率领的亲卫纵队!
大前天激战整夜,随后在前天追击一个白天,再下来大家又要跟随首领,连夜马不停蹄地折返回头,将四天行程用两个昼夜跑完。
如此连番累次地行军作战,尤其是这种高强度的行军作战,就是亲卫纵队这样的超级精锐部队也不免赶到疲倦与劳顿。不过爱护犊心切的丹西,依然一到就发起猛攻。
不要以为亲卫纵队是一支纯粹的重甲骑兵,他们对轻装骑战技术也不缺乏训练,动作非常娴熟。整支骑队迅速从利于行军的长蛇形纵队变成一个“人”字形的冲击阵形,朝攻营的蛮军扑过来。
他们急速飞进,上弓箭连发,马刀闪闪,挡在后方的小股蛮族游骑,不是饮箭坠马,便是挨刀落尘。
一会儿工夫,这支骑队就杀到了鲁道夫所立山冈的脚下。
此时,围营蛮军也是行动极快,飞速就做好了战斗准备。赤拉维率万余人暂停攻营,围住破蛮冈营地,警惕地看住坎塔的守军,不让本军遭受来自腹背的袭击。
两万蛮族步兵立于山冈之上,借助地势抵住丹西亲卫纵队的冲击,一万蛮骑变作两支,每支五千人,分列步兵左右侧翼,准备实施包抄。
迎战部队呈一个弓形,一旦丹西突入,蛮军就将趁势围剿。
尽管亲卫纵队战斗力极强,但失去重型装备的冲击优势,连日征战又极其疲劳,鲁道夫还占据了地利,丹西若是强行冲阵,恐怕是非常危险。
破蛮冈军营里也只剩万许守军,坎塔被赤拉维牵制住,不敢轻易出营协助作战。
在这样的不利形势下,丹西不敢盲动。他举让亲卫骑队止住马步,催动苦娃,提着乌龙棍独自向前叫阵。
“鲁道夫将军,咱俩又见面了!”以浑厚内力发出的叫声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戈勃特已经彻底完蛋,被逐回草原,阁下替我保护军营的任务,也该结束了!”
“丹西领主。”听得丹西的话,鲁道夫心中自是一惊,不过惯于军旅对阵的他尚不是一两句话能吓倒的:“您可真会说笑话!大汗是胜是败,我在这里当然不清楚,但您现在这副尊容,倒十有八九像是大败而归,带领亲兵惶惶逃命的样呢!”
“鲁道夫,何必为了这些蛮伤了两国和气,破坏咱兄弟情谊呢?!
你如若不信,自可派心腹之人到前线去视察一番!“丹西呼声依旧高昂:”我若是大败逃窜,怎会不怕站在这里跟你耗时间,一起等待前方传来的消息?!咱们见个分晓,怎么样?!“
“丹西领主,焉知这不是您的缓兵之计?!这侦骑一去,可是几天都回不来呢!”
“将军阁下,信不信由你,打不打也在你!可你记住,此刻死亡峡谷的出口已经被我军扼住,你们成了甕中之鳖。”丹西豪笑起来:“打起来,你们可不要后悔!此刻讲和,咱们一切条件尚好商量!”
“领主大人,你能开出什么样的好条件?!”
“圣瓦尔尼与布里埃联合王国的王冠,不知道值不值这个价?!”
鲁道夫沉吟起来,显是丹西点到了要害,让他有些心动。
不过,丹西此刻的利舌交涉却有些不合时宜。鲁道夫虽为主将,但下都是跟猛虎军团仇怨极深的蛮族武士,即便鲁道夫想投降,也不一定能指挥得动他们。
果然,赤拉维此刻从后面赶了过来:“鲁道夫,你要想投降,就自己滚过去舔魔鬼丹西的屁股沟,看到底有几个人会跟你走!”
身边、身侧的蛮兵番将,无论沃萨、胡狼、格立西、蒂奇斯还是古雷托人,个个都紧握武器,对鲁道夫怒目相对,只要他露出一星半点的投降之意,就立刻会上去将其五马分屍!
“野战由你指挥,老不管。”一看这形势,鲁道夫赶忙当甩掌柜,把难题扔给赤拉维:“你自个决定吧!”
“呵呵,好!”轮到赤拉维,他可不会客气:“丹西小儿,你也恁地张狂托大了!带这点人马就想让数万草原勇士俯首投降?!”
“弟兄们,即使大汗失利,擒住了魔王丹西,咱们也能颠倒乾坤,扭转战局!”赤拉维的话,把对丹西所言半信半疑的蛮兵们的斗志又激发起来:“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数万蛮军发出如雷般的呼叫。
丹西叹口气,今天这局面倒也不出他的意料。
“好,有种!”即便呼声震天,依然掩盖不了丹西运起内力发出的吼声:“我命在此,不怕死的就尽管来拿!”
为了儿,丹西不得不以自己为诱饵,冒着生命危险拖延时间,令蛮兵暂缓攻营。
当然,这么大的诱惑,蛮军根本无法拒绝!就是有金山银山摆在后头,估计他们也不会回头望上一眼。
“杀!”
赤拉维举起狼牙棒,黑压压的数倍蛮军朝脚下这支人数单薄的骑兵扑去。
蛮族的步兵虽然阵形很不齐整,但他们人数众多,藉着地形居高冲下来,如同雪崩一般,倒也颇有些骇人的威势。
蛮族的骑兵可就是行家里了。他们迅速展开战线,像两条伸出的长长臂,要将亲卫纵队环抱进来,把这支数量仅为本军几分之一的骑队围而歼之,压在胸口上挤死、闷死!
丹西已经回归本阵,五千亲卫纵队依然保持攻击型的“人”字阵形不动,毫无畏惧地望着滚滚而来的敌军。
弓箭已经握在每一个战士的上,引而待发。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