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拿到饭的角斗士们在广场前的铁栅栏前排成两队,栅栏后一个三十多岁的高大胖汉持圆勺,站在热气腾腾的大锅前,熟练地给角斗士们盛着饭菜。
“秦,你看那个厨好像有功夫哦,每次的饭菜都正好与勺齐平,不多不少。”
丹西又发现了一件趣事。
“你的眼力不错,他叫公平的罗米,有一身还算可以的内功,呼兰国来的奴隶,就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做个厨。”秦边说边带着丹西排在较短的一队打饭队伍的后边。
随着打饭队伍缓缓前进,丹西正感觉有些无聊时,一只小拍上了自己的肩头。
真气护身的丹西反应异常的灵敏,募地回头,是两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孩。
前面的一个身材瘦削,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个很长的刀疤;后面的一个身材高大,比同龄人高出一头,皮肤黝黑,肌肉发达。
“嗨,你好,我叫威达,七岁;他叫凯鲁,八岁。我们住在一起。你也是少年班的吧!”刀疤脸老练地打着招呼,一看就是年纪虽小,江湖经验丰富。后面的小黑塔见到生人有些羞涩,嘿嘿的傻笑着。
丹西这些年都是跟着老猎人四处狩猎,很少能与同龄人交往,自然也很兴奋:“少年班?喔,是的。我叫丹西,七岁,和秦住一起。”
秦回过头,微笑着颔首示意。
三个小伙伴开始热切地交谈起来,十分投,原来觉得很无聊的排队时光现在却好像很快就过去了。
轮到秦打饭了,胖罗米一直紧绷着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脸上的横肉挤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嗨,罗米,我和后面的三个小孩一天都没吃东西呢!”秦向老朋友打着招呼。
“嗯,知道了。”罗米显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不过这一大三小盆里的饭菜却堆得像小山似的高,完全不符合公平的罗米的称号。
秦领着三个小鬼在广场上寻找能坐下来的地方,而三个小鬼却惊叹于饭菜的丰盛,边走边就忍不住吃起来了。
秦带着三个小鬼朝一张石桌走了过去。这张桌旁坐着四个塞尔人装束的壮汉,他们的饭早已吃完,却懒洋洋地霸着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四周的其他角斗士没有任何人敢上前要座,反而像避瘟疫般避开这里。
当秦和三个小孩来到桌前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抬起他的马脸,想看看是谁胆敢来捋虎须,迎上他的是秦冷冷的目光。
马脸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下说:“起来,懒鬼们,还不快给‘将军’让座。”将军两个字被加重了音调,显得格外刺耳。
其他三个人站起身来,正准备哈哈大笑地嘲弄一番时,面无表情的秦用利剑一般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脸,一股深深的冷意令他们不寒而栗,脸上的笑就此僵硬,声音冲到喉结处就打住了,结果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古怪模样。
看到这幅情景,三个小鬼却忍不住笑出声来。秦仍然是面无表情,也不理塞尔人的窘境,招呼着孩们落坐吃饭。而四个塞尔人在孩们的嘲笑声中,灰溜溜地走了。
到底是孩,最活跃的威达首先沉不住气:“秦,他们怎么叫你将军呢?听说那个马脸是塞尔帮的二当家,不过他们好像都怕了你哦!”
看着用崇敬目光望向自己的三个小鬼,秦的眼睛闪过一丝凄迷,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三年前我是远东帝国的万骑长,不过现在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角斗士。好啦,你们几个小伙伴互相认识一下,说说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
小孩的思维仍然以单向居多,被人偷偷转移话题也没察觉。还是活跃的威达先发言:“唉,我不过拣了根绳。”
“拣根绳就送这里来了?”丹西和凯鲁几乎同时发问,一脸的疑惑。
威达再叹一口气:“是啊,倒霉的是绳的那头栓了只牛。”
满桌人都捧腹大笑。
“哦,原来你是小贼啊!”秦的脸上浮起难得的微笑:“不过偷牛也不至于来角斗学院啊!”
“那更别提了,我到了监狱,典狱长看我老实,要我去他家做清洁工。”丹西和凯鲁心里嘀咕,这个典狱长真是瞎了眼,会认为威达老实。
“唉,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威达又叹了口气才继续:“他老婆送了我个布老虎,典狱长却说是我偷的,结果我就来这了。”
“哦,太不幸了。”秦的笑容却不怀好意:“我倒听说典狱长家丢了颗传家宝一样的夜明珠,那玩意可值五六百金币呢!”
“是不是这个,真值那么多钱吗?”威达急匆匆地从口袋里掏出颗闪亮的珠,一边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幸好我没贱卖掉。”
看到两个伙伴瞪着眼睛瞧着自己,威达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别这么看我,这两天脚胀得慌,打开鞋一看,这珠就在里边,真的。”
“威达,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秦伸出:“不过你随身带着很危险,暂时由我保管行吗?”
“没问题。”威达非常爽快地交出赃物。
“你呢,凯鲁?”秦收好夜明珠后发问。
“该死的庄园主亚姆,他强奸了我妈,又杀我爸,我妈就上吊死了。我去烧他的宅,刚点火就被发现了,亚姆就把我卖到了这里。”
此时凯鲁眼圈已经红了,一脸悲愤,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杀了亚姆报仇。”
听到伙伴与自己相似的遭遇,丹西也是极为激动:“凯鲁,法米杀了我的养父胡里奥,你报仇我帮你,我报仇你帮我。”
“好!”凯鲁和丹西的小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喂,还有我威达呢!我也帮你们报仇,看在珠这么值钱的份上,典狱长我们就放过他。”威达的第三只也伸过来,握在一起。
“没有本事去报仇,只是自取其辱。”被勾起了往事记忆的秦恢复了冷酷,眼中仿佛有仇恨的火焰在燃烧:“明天一大早,你们就来九一四号棚屋,我教你们练功。”
晚饭后,回到棚屋的丹西坐在木凳上,心情一时还难以平静。秦点亮油灯,抱过来一大堆的籍放在桌上。
“你识字吗?”
“不会,胡里奥老爹他也不会,不过我会算数,收钱算帐都是我。”
“光会武功,只能成为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要想有智慧就需要学习知识,本是知识的来源,不识字就只能成为一个睁眼瞎。以后每天晚上你就跟我识字读,这比练功还重要。”秦的语气坚决,不容拒绝。
秦从堆里抽出三本放在丹西的面前:“大陆通用的语言有三种:商都语、罗曼语和远东语,其中我们这里最常用的是商都语,其次是罗曼语,而远东语则只有上层人士才懂。商都语起源于商业都市联盟,是大陆商人的交易语言,流传最广,但这种语言记载的籍多是实用籍,没什么思想深度;罗曼语起源于西部教会,在大陆西部流传最广,我们这里懂这种语言的也很普遍,罗曼语籍一般比较严谨,逻辑严密,思绪井然,也有许多浪漫的故事与传说;远东语发源于我们的故乡远东帝国,流传于大陆东部,这种语言比较难学,但它想像丰富,注重智慧与谋略,讲求意境与领悟,也有许多对仗工整、意境优美的诗词,但逻辑性稍嫌不足。你左的那本是商都语的《交易术语大全》,中间的那本是罗曼语的《炼金术与科学原理》,最右边的则是远东语的《兵法汇编》。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籍,包括一些其他语言的籍,如闪特语、塞尔语等,能识字后,你要有兴趣可以读一下。好了,我们先从最实用的商都语学起吧!”
尽管丹西的记忆力相当出色,但秦讲得还是太快太多,明显属于填鸭式教育,到了休息时间,准备睡觉时,丹西感到头脑仍有些发胀。
秦领着丹西到了一张足有两米宽、五米长的巨大床前,看得出这床很久没人睡过了,用布满灰尘的黑布遮着。秦掀开“床罩”后,丹西惊异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完全由黑黝黝的岩石做成的床。
“上去躺躺。”秦的话里带有很重的怂恿味道。
丹西小心翼翼地躺下,然后“嗷”地一声像弹簧一样跳起来。与想像中冰冷的岩石不同,这些黑岩就像燃烧的木炭一样剧热,烫得丹西背上起泡。
“再上去试试看。”秦继续充当虐待狂的角色。
丹西深深地吸了口气,运用阴脉真气护住背部,做好充分准备后又缓缓躺下。“嗷!”叫声比刚才还要惨,跳得也比刚才还要高,岩石床突然又变得极度阴寒,加上自己护身的阴脉真气,冻得直哆嗦,牙齿咯咯地打颤不已。
“呵呵,这床邪门吧!它可是个宝啊,是一年前我比剑赢了擒龙佣兵团团长撒龙后得到的,叫冰火龙心床,忽冷忽热,据说是神话时代天龙王的心石化而成。”
随后,秦又传授了丹西两套运气护体的法门,床变热时要运起纯阴之气护身,而变冷时,又要马上运起纯阳之气护身,而且为养成习惯,睡觉时也不仅要运气护身,还要能迅速转换,否则不是被冻醒就是被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