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第53节

丹西注视着地图,嘴角泛起冷笑:“二十万,真不少呢,看来这次阿萨尔学乖了嘛,懂得诱敌深入、以逸待劳、人海战术了。平坦的草原作战,无险可守、无处设伏,轻骑兵对决,胜则完胜,败则完败,倒是孤注一掷啊!在星光、明月、晨曦三个牧民定居区少量设防,骄我意志、疲我心神、诱我深入,然后在阳光牧场以养精蓄锐的部队进攻因长途奔袭而疲劳的我军,以多出我军几倍的人数,将我彻底击垮。看来这个阿萨尔的如意算盘打得还满不错的,在座诸位有什么意见呢?”

众将看着地图,心中一阵感慨,这个阿萨尔也真他妈难缠,摆个套让人钻,你还不能不钻,要是自己站在他的角度,最多也就想到他这种程度为止了。可是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这招呢?大家想破了脑袋瓜也想不出,一时众人沉默无语。

诺豪(还记得他吗?李维的朋友诺斯塔的儿,最近因作战勇猛、训练刻苦而刚被提拔为小队长)忍不住发言说:“那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是必败无疑?那还打什么,赶紧撤军得了。”

大家听了都大笑,带着大家从胜利走向胜利的丹西既然看穿了阿萨尔的把戏,肯定会有办法的,对这一点众将是坚信不疑的。

丹西笑着说:“撤退也是一种建议啊!懂得该撤就撤,有时比什么都重要呢!还有别的建议吗?”

一直没有作声的席尔瓦舔舔干涩的嘴唇,终于说道:“丹西,我一直在怀疑,你这次为什么竟然带了可以吃六个多月的军粮出来,现在总算有点头绪了。敌人选好了战场,我们进去确实是无法可施,不过我们可以跳出这个圈,自己选战场,以逸待劳。本来胡玛的存粮就不够,去年大灾,牧草干死,他们的牲畜也大批死亡,有的部落连战马和种畜都开始吃,我们虽然给了胡玛一些粮草,但是夏粮还没收,二十万人马聚集,每天要吃的粮草非常多,听说这次阿萨尔为了征集人马和粮草,不少十五六岁的少年和未长成的小马都被抓去作战,很多牧民连一点口粮和种畜都被抢走当军粮用,我看即使这样他们最多也就准备了三十天的粮草。既然阿萨尔选择以乌合之众为主战力量的人海战术,那么想速战速决的就应该是他而不是我们。怎么打,应该取决于我们的战略目的,敌人人多粮少,内部有矛盾,而我们则是来收服而不是消灭胡玛族的,目标应该紧紧盯着阿萨尔,可以放出风声说我们只打阿萨尔,即使不能分裂敌人也会叫阿萨尔疑神疑鬼,引起内部不和。在战场的选择上,我们就选在晨曦包好了,敌人要么来进攻我们,要么各自散去。各自散去我们反而可以各个击破,伤亡也会减少很多,胡玛人死得越少,我们收服他们的利用价值也越大。如果他们来进攻,我们就趁杀敌立威,不过我唯一担心的是毕竟敌人有二十万,会造成我军不少的伤亡。”

丹西听的点头不已:“席尔瓦,你很善于学习,这样发展下去将来做宰相都有可能呢!收服草原民族要做到两点,你的力量比他更强大,你的心胸比他更宽广,所以打一仗是不可避免的。战场的选择,我们都一致,就是晨曦包。这几天行军,工程兵大队的弟兄少干点活,多休息休息,到了晨曦包你们可得多努力点。”

第四集第二章

随后的行军,每经过一个牧民聚居点或碰到牧民,猛虎军团的战士就张贴或发给他们用胡玛文字写的告示,点明猛虎军团是专门打阿萨尔来的,绝不残害牧民。此外猛虎军团只要遇到牧民就送给他们粮草,使得魔鬼传言不攻自破。

十五天后,并不着急行军、边走边送粮食的猛虎军团到达了晨曦包,途中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星光、明月、晨曦三个牧民聚居点有少量胡玛战士留守,丹西把他们赶走了事,并不追赶,免得浪费体力,让更多的胡玛人跑到阿萨尔那里去吃粮也不错。

抵达晨曦包后,除派一个小队的人向牧民张贴告示、发送粮食与进行宣传工作外,其他的人全部都投入到紧张的备战工作中。

在阳光牧场,阿萨尔神情忧郁地在自己的大帐篷里走来走去,心里痛骂不已。原以为这次丹西终于钻进自己的圈套里,谁知道他蹲在晨曦包就不走了,今天都已经是第七天了,还不见动静。

自己的粮草最多就够这二十万人吃十天的了,为了筹集到这些粮草,还从牧民中抢了不少,弄得族人怨声载道,反而是丹西这混蛋,不知道带了多少粮食来,竟然见人就发粮。

更气愤的是,这家伙写个告示,说专打我阿萨尔,与别人无关,叫帕维亚那帮家伙整天利用这一点在背后搞阴谋,前两天还为粮草发放的多少唆使黑骏的人出来捣乱,说粮食发放不公,神骏的人发的多了。妈的,这粮草是你的还是我的,我给自己人爱发多少就发多少,你管得着吗!?还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丹西明明设了套,要往里钻,还骂我懦弱,妈的,你们打过仗吗!?

阿萨尔还在暗骂的时候,卫兵进来报告,七骏酋长求见。阿萨尔阴沉着脸会见七骏酋长,当然其他人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阿萨尔,到底是打是散,你说句话!现在已经没几天粮草了,除非宰掉战马,不然一直待在这里饿死,我看不如去晨曦包光荣战死好了。”脾气暴躁的主战派,黑骏酋长穆斯塔法劈头就说。

“是啊!阿萨尔,现在该做决定了。”连一直站在他这边的瓦西德也不由得催促起来。

“哼,这叫做优柔寡断。”是帕维亚阴阳怪气的声音:“现在变成了这个熊样,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果断,一剑就砍死人家的财务官。”

本来就憋着火,一直没有吭声的阿萨尔也是心头火起,失去理智地跳起来:“好,你们想去送死,那我就陪你们去!我们马上就出发,进攻晨曦包!”

九九四年四月二十五日早晨,猛虎军团的战士们早已整装布阵完毕,十个重装步兵大队形成一个密集方阵排在最前方,随后是七个弓弩大队和操纵投石、弓箭车的两个工程兵大队。最后是十五个重骑兵大队、一个象兵大队和三千熊族武士。

左右两翼则不像中央的队伍排成密集的阵形,左翼是七个轻骑兵大队和一个侦察骑兵大队,右翼是八个轻骑兵大队,间隔较宽,分布比较松散,主要起保护作用。

在队伍的前边,是一道宽深的壕沟,壕沟的前后布满了尖刺和蒺藜。

丹西骑着苦娃,立在重骑兵方阵的最前方,身旁的巴尔博一边观察着天上金雕的飞行路线一边向丹西汇报:“敌人分三部分,领头的约五万人,从正面向我们冲过来,距这里三公里左右;左路约七万人,右路约八万人,距我们约七公里,看来是想进行包抄,将我们整个包围。”丹西点点头,叫他继续侦察。

黑骏酋长穆斯塔法带着五万骑兵从正面冲过来了,还是游牧骑兵的老传统,没有排什么阵形,身上背着弓箭,挥舞着弯刀,狂冲过来。

丹西皱了皱眉头,看来都是些逞匹夫之勇的家伙,连必要的侦察都没有做,就来送死了。

这种万马奔腾的景象看起来很壮观,也能吓住不少新兵,但在久经战火的猛虎军团战士面前,基本上不会对心理产生任何影响。

当然还是老办法,在胡玛人到达三百米时,布鲁斯长弓和投石开始发射,让他们尝尝职业弓箭的厉害;到达一百八十米处,数百台弓箭车开始发挥威力,在游牧骑兵中宣泄着死亡的恐怖。

松散阵形冲锋的一种好处就是,受到弓箭攻击时,所遭受的损失远小于密集阵形。不过当大多数人躲过箭雨冲过来时,又遇到了壕沟的阻拦,跑在最前面的那拨人基本上跳进了工程兵大队战士为他们挖掘的坟墓。

不过游牧民族多年马背生活练出来的骑术显示出来了,后来跟上的骑兵基本上都能收住马步,极少数骑术精湛的人甚至能越过壕沟冲过来,不过人数太少,迅速地消失在猛虎军团重步兵的戟枪和刀斧之下。

停在壕沟前的胡玛骑兵,有些人开始搬土填沟,架放木板,有些人则取下弓箭射击。不过,在这场对射中,职业弓箭和尤勒发明的投掷发射器械占有明显的优势,他们的射程更远,频率更高,杀伤力更大。

胡玛骑兵穿着的是一些轻便的皮甲,防御力很差,在箭矢的淋浴下一排排地倒地,而猛虎军团最前面的重装步兵却基本上对弓箭免疫,两军的死伤情况对比极其悬殊。

在花费了巨大代价后,胡玛人终于填出了几条小路,被箭矢射得东倒西歪,左躲右藏的胡玛骑兵马上想冲过来,迎上他们的是密集的戟枪方阵。

小路实在是太窄,最宽的也就能通过三匹马,最窄的就只能一个个地过,根本施展不开,重步兵的密集方阵一挡,就变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轻骑兵的优势在于正、侧、背多面进攻的灵活动,现在却被迫在这么窄的正面与重步兵交锋,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只能嚎叫着以自己的尸体去填充壕沟了。

一直在丹西身边观察金雕飞行的巴尔博提醒冷眼观战的丹西:“左右两侧包抄的骑兵马上就到了。”

“知道神骏部落的七色旗帜在哪边吗?”丹西冷静地问道。

巴尔博朝空中挥舞着势,吹着响亮的忽哨,等了一分钟,叫道:“在右边!”

“传令!全军注意,做好迎击左右两侧进攻的准备,重骑兵突击大队跟我去右侧,其他人负责左侧防守!”

丹西下令后,带着十五个重骑兵大队开向右侧,除了弓弩投石部队继续屠杀正面过不了沟而到处乱窜的敌人,正面留下四个重步兵大队防守外,其他人则开向左翼,变阵进行得迅速而有条不紊。

猛虎军团刚完成变阵,左右两翼包抄的胡玛骑兵就出现在视野里。按照阿萨尔的布置,此时穆斯塔法所率领的骑兵部队应该已经跟猛虎军团打得难分难解,自己则正好赶来从侧面将丹西击垮,谁能料想穆斯塔法下的部队竟然处于进不得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全身金甲的骑虎勇士丹西立在最前面,身后是一万五千同样金黄色铠甲的重骑兵,排成五排,每排三千人,宽一公里的密集钢铁方阵。

丹西举起乌龙棍,用力一挥,密集而迅疾的方阵朝飘着七色旗的胡玛人直扑过去。

正面的黑骏酋长穆斯塔法实在承受不起如此巨大的伤亡,只好带着士气全消的族人后退,迂回绕道,加入赶来的援军队伍。

在左翼,作为左路总指挥的席尔瓦冷峻地看着铺天盖地冲过来的胡玛骑兵,正面防守的弓弩投石和步兵方阵已经赶了过来。

如同一枝金色的箭矢扎进胡玛人的胸膛,丹西率领的密集排列的重骑兵方阵与右路的胡玛松散的轻骑兵冲锋部队正式碰撞在一起。

无论是强度、硬度、韧性还是冲击力,几乎是乌合之众的胡玛人都远远不如,唯一仰仗的人多优势也因布阵松散而失去效用,在大草原这个壮阔的平面上,丹西带头的重骑兵突击队就像一把锋利的金色小刮刀,将穿得花花绿绿,服饰颜色各异的胡玛画布,刮出宽一公里长数公里的空白,抹出丝丝的血迹。

在左翼,经过几轮箭雨洗礼后,胡玛人也撞上了排头的重步兵方阵。左右是轻骑兵,后方是象兵与熊族武士,中间则是弓弩投石部队,形成一个菱形阵。胡玛人就像瀑布撞上巨石一样向两边散去,中间则溅起汹涌的水花,只是水的颜色是红色的。

金色小刀仿佛不知疲倦,一公里一公里不停地刮着,而胡玛人则一公里一公里地被抹去。三刮两刮,原先看起来还颇为壮观的胡玛画布,涂料一片一片地掉下来,空白处越来越多,中间则零散地分布着各种奇怪的形状,变成了一幅印象派作品。

八万胡玛轻骑根本挡不住一万五千纪律严明、阵形齐整的猛虎重骑来回冲杀,一年前惨败的景象和恶魔传言再次出现在心头,恐惧重新占据了胡玛人的神经。

金色的小刀扑向哪个方向,哪个方向的胡玛人就像躲避瘟疫一样逃窜,涂料现在变成了不刮自落,整个右翼的胡玛人重新开始了万马奔腾的景象,只是这一次是朝各个方向逃窜。

丹西并不急于追击,而是向左翼冲去。左翼的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除重步兵方阵形成一个僵持的正面外,象兵和轻骑兵都已经投入了战场,从整个形势上看,猛虎军团是略占优势,胡玛人则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堪堪挡住。

不过当金色小刀刮到这一头时,局势就完全改变了,本来就处境艰难的胡玛人,被刮了一道口后,就完全溃败了,一年前的逃命景象再次出现,仅仅是地点从黑岩城下换到了胡玛草原而已。

而这一次,丹西不会再放过追击的会了。当然由于敌人像射线一样向各个方向逃窜,丹西的狩猎方法也有所改变,各部队分成四个部分像张开大网一样,分头进行追击,只留下象兵大队驻守中营。

胡玛草原确实很大,除对攻战进行了大半天时间外,追击战又进行了两天多才告结束。这场大战,胡玛总共有四万三千多人死亡,阿萨尔和瓦西德的尸体也从尸体群中被找出来,只是不知道金色小刀是在第几次刮布行动中把他们的命刮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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