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第648节

一些苏来尔边境的青年人在远处指指点点,遥望盖普和呼兰前锋骑队,嬉闹着打赌,看到底是猛虎军团那些新锐锋将更猛,还是盖普这个陈年老货更凶。

但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却在屋檐下唉声叹气,盖普给他们童年时造成的心理恐惧仍挥之不去,虽然现在两国结盟,但他们对呼兰人的残忍狠毒,依然无法释怀。

他们更知道,此战一旦开打,其残酷程度将超乎想像,战区的所有生灵,甚至一草一木,都可能彻底毁灭!

最不自在、最紧张的就是靛河独立领了。凡处于夹缝中的弱国小邦,都深悉求存之道。靛河独立领宣布在这场战争中严格保持中立,互不相帮。但两大武装集团就如两座大山一般挤压过来,虽然没有触踫他们半分,但也把小小的独立领吓得冷汗涔涔!

两支大军的前锋部现身,让该领的边防部队紧张得直哆嗦。他们谨守边境,战战兢兢地观察这两支在国界线上耀武扬威的部队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怠慢……

呼兰帝国西征集团与猛虎军团对阵于中央走廊东部,这个战场非常广阔,从南到北,战线相当漫长。南部,两方隔着靛河对峙,北部,则是对战略要地——三角高地的争夺。

三角高地呈北宽南窄的倒金字塔形状,是一块面积巨大的狭长状的山区高原。它是塞尔东北边境、苏来尔西部边境和海亚尔东部边境的交界区域,三国各控制一块,三分其地。历史上,关于此地的争夺,几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三角高地往西俯瞰海亚尔黑土平原,往西南凝望塞尔平原的东北角,往东扼控通往苏来尔首都黄金之都的西北大道,居高临下,傲视四方,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可以说,控制了这块高地,就等于获得了开启敌国软腹的钥匙,有了以利刃直捅敌方心脏的会!

三角高地西南边缘,穆斯塔法率一万胡玛轻骑现身。

席尔瓦的胡玛熊族联军已占据了阿拉格仑,丹西也把里的一个胡玛骑兵纵队,一个熊族武士纵队派往东北方向增援,保持这些从属国武装的建制完整,令战场配合更加默契。

三角高地西侧,麦耳斯率两千胡玛轻骑飞进。

三角高地的边防关口,海亚尔王旗随风舒展。

凯佩尔带五千人驻守阿拉格仑,根本挡不住席尔瓦大军的进攻,敌兵主力在城下现身的第一天,凯佩尔就带头出逃。随后几乎没有经过什么象样的抵抗,当天晚上,这座历史名都就陷入胡玛熊族联军中。

席尔瓦根本不给敌人以喘息的会,当即命令胡玛轻骑追杀。

在武索的保护下,亚希米德一路急急东奔,终于摆脱了胡玛轻骑的追踪,抵达了邻国边境。

回身望去,故国已经全境沦陷,自己成了孤家寡人,身边只有可怜的五千卫士。

当然,朝前看,还是值得欣慰的。

三角高地东侧,彭萨正亲率一万呼兰轻骑狂奔。

盖普给走廊里上了年纪的民众以很大心理威慑,彭萨则远没有这么出名,不过,在军界,在将领圈里头,这个名字比盖普还要骇人!

彭萨长相不佳,是一个凹型的月牙脸,额头与吻部突出,中间的眼鼻敛等内陷凹入,看起来让人颇不舒服。不过,这是次要的,跟他打仗,才真正会让人不舒服。

他阴沉毒辣,外号叫做毒蛊,杀人于无形,灭敌于无状,一旦中招,毒发致命,绝无生还之理!

在摩里,在大荒漠,在摩云关外,这只毒蛊喷沫吐涎,竟然总共害死了超过二十万生灵!

而今,在红发魔鬼的指挥下,草原飞马和山地暴熊联对敌,即将再试蛊毒,一搏生死!

第三十二集第十章

敌对双方的各路前锋,纷纷抵达预定战场,开始探察地形,搜侦敌情,选择合适的营地,为主力大军的到来做准备。

身后的各条大道上,一路路人流马队辎重车,如潮涌动,滚滚向前,朝预定战场挺进。

不过,两军统帅,丹西和柯库里能,都没有立刻动身出发的意思,两军的指挥总部也仍然设立在后方的两座大城,黄金之都和塞尔城。

霍勒姆与柯南召集呼兰西征集团的所有参谋官开会,就着沙盘一点一点地分析形势。

安多里尔、贝叶、李维三人在塞尔王宫的密室里商议军略,他们的指在地图上不断比划,用直尺反覆量测。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圈、黑圈、红箭头、黑箭头,只看得人头晕目眩。

两位主帅却非常轻松。

柯库里能接受乔克斯的邀请参观苏来尔最大的金矿。他饶有兴趣地瞭解黄金的挖掘、采选和加工过程,甚至亲自动尝试如何淘金。这完全就像是出国进行友好访问,似乎对即将开始的大战毫不在意。

丹西也没有出席军事会议,而是跟小美老婆,抱着三个崽崽,在塞尔城大街小巷闲逛游览。

自夺占塞尔以来,丹西就着力打造自己的亲民和善形象。他从未穿戎装现身,一直披着那身舒适的便服,即便在拉夫诺的登基典礼上也是如此。

不仅衣服,连老婆孩也成了他的政治道具。丹西成了一个让所有人交口称赞的好丈夫、好父亲。白天陪着老婆,背着孩,在塞尔城各集贸市场、繁华商业街、人流密集的商铺瓦肆里转悠,给老婆买衣服、首饰,给孩买糖果、饮料,跟老板们亲切交谈,跟身旁的市民们笑咪咪地打招呼。

晚上他又要出席塞尔各路名门显贵举办的酒会、宴会和舞会。丹西因毒病期间养成的豪饮习惯使他成了筵席上的酒仙,小美的翩翩舞姿则成为舞厅里当之无愧的皇后,两人身边都环绕有一大圈年轻的贵族青年和小姐,男人们爽朗的欢闹和女人们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在大厅里回荡。

到了礼拜日,他又成了虔诚的信徒,带着全家人到塞尔城最大的教堂里跟市民们一起做弥撒,吃圣餐,听牧师们布道讲经。每次礼拜活动结束,他都要给教堂捐助大笔款项,给穷苦人施舍一把一把的金币。

这些被政敌斥骂为“立牌坊”的活动,对于自治领和丹西自身的形象口碑起了颇佳的效果。尽管来自敌对国的骂声依旧,但却成功地淡化了本方的征服者形象,驱散了塞尔民众对本国本军的敌意和戒心。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征服,民众心理和领袖魅力方面的征服。

当然,在大敌压境的情况下,想控制住塞尔这样一个地域广阔的强大国家,光靠政治做秀是不行的。统治从来是软硬兼施,军队则是最重要的靠山。

塞尔国防军被大幅裁减,组建一支仅十万人的塞尔军团。丹西对他们并不放心,将这些塞尔部队分散到各地驻防。与此同时,他还在后方留下足足二十万的部队“协助”防御,从而形成二比一的控制优势,保证在战争期间不会后院起火。十万人的中央军团和十万自由民部队充当了这一任务。另外,首都塞尔城的防御也由奎尔率猛虎军团的一个纵队担纲,将这座重要城市的军权牢牢掌握在自己中。

如此一来,丹西能够奔赴靛河前线的部队只有猛虎军团二十二万、詹鲁军团五万、山地军团十万、自由军团精锐部众五万、外籍雇佣军一万,共计四十二万人马。而在这个作战方向上,敌方光呼兰军队就有六十万,再加上库姆奇盟军五万、苏来尔边防军十万,总兵力几乎是他们的两倍。

“丘根将军,你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布朗尼轻摇折扇,“气恼郁结于心,可不是什么好事哩!”

“那是当然,丹西连战连捷,把大片国土搂入怀中,我怎能不气?!”丘根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们不信任我,不让我去对付他,我怎能不急?!”

“原来如此,”布朗尼笑着递过了一盅茶,“喝口退火凉茶,消消心头怒气。”

布朗尼的颀长白皙,指甲修剪得非常漂亮,而且还打着兰花指,令丘根额头微蹙。他接过茶盏,搁到一边。

“如果将军为此事生气,实在有些不值得。”布朗尼笑道:“丹西看似形势大好,实则已经被套上绞索,就等着我们把绳一拉,把凳一踹,就可以把他送进地狱了。”

“丹西喜欢跳,我们就让他跳,他跳得越欢,我们也越高兴。”布朗尼揭开茶盖,轻吹浮叶,“丹西干掉了塞尔和海亚尔,击破两国,等于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战后我国能更加轻松地收拾残局。可以说,他灭掉的国家越多,我国今后在中央走廊的版图就越大。”

“哼哼,我发现你们呼兰人都是一个德行,吹牛皮从不打草稿。”丘根冷笑道:“柯库里能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一口气吹灭猛虎军团这支百战雄师吧?”

“丘根将军想瞭解我们为什么如此胸有成竹,直接问便是了,”布朗尼不以为忤,“又何必对我使这等激将法呢?”

他接着侃侃而谈,“丹西有四败,故灭亡可期。”

“猛虎军团在半岛刚刚打完大仗,损兵折将,尚来不及补充,又迅速投身于塞尔征服战。刚打下塞尔,又要与我军交锋,没有一点修整时间,此丹西必败之一。”

“塞尔和海亚尔虽然尽入自治领掌控,但新占之地,军心不稳,民心动荡,必须留下大批人马驻扎新国土,分薄了前线力量,违背了兵力集中原则,此丹西必败之二。”

“猛虎军团进展神速,连战连捷,不免起骄矜之心,无间歇地征战,虽夺占了大片领土,但遇见我军时已成强弩之末,此丹西必败之三。”

“柯库里能大将军算无遗策,早已看透他的阴谋意图,丹西犹不自觉,此必败之四。”

“不见得吧!三角高地上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不免会形成对峙。”布朗尼的分析并未打动丘根,“蛟龙军团纵横江海,苏来尔水师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丹西据靛河而守,柯库里能兵多,又能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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