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第96节

孔狄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勉励将士们在凶险的异国他乡建立奇功后,命令部下解散,就地休息,同时要求大家加强警戒,不得生火,以免泄露行踪。

夜色已深,巴可雷森林一片沉寂,五千战士已经在森林里睡了下来,一些人在四面站岗放哨,两支巡逻队则有条不紊地沿着预定线路,在森林内外巡查。

离孔狄带领的猛虎军团驻地约两公里远处,五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树上掠下。

“老大,这些兵崽们睡熟了。”

“嗯。”苍老的声音发出指示:“水蛇、土蟒,你俩负责放火并引开哨兵,沙蝎,你负责接应,至于那个角斗士的首级,就由我和狂蜂负责。好了,开始行……”

老者的命令尚未说完,从身后突然扑出一个身形颀长的蒙面人,剑光闪处,但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和几声闷哼,一个远东人捂着血红的脖扑倒在地,还有两人则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呼吸急促,里的剑微微发抖。

狄龙冷冰冰的远东语响起:“远方来的朋友,你们的江湖恩怨,我可不愿意管。不过孔狄将军,在三个月内我不许任何人动他一下。三个月后,他的项上人头,你们任取任予,我都袖旁观。”狄龙看来尚有些忌惮这五人的武功,也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一出就实施暗袭,趁削弱对方的实力。

“阁下何人?”见惯风浪的老者虽然陡遇大敌,声音仍强自保持镇定,但是心下的震骇却是无法言传!

能够追踪自己而不露任何形迹,虽是偷袭,但一个照面就叫己方一死两伤,面前此人的武功之高,实在是匪夷所思,比之以前遇到的丹西还要高出少许,直追当年的秦。

“你们是谁我不管,我是谁你们也别管。要么离开此地,滚得越远越好,要么你们今晚就变成四具死尸!”狄龙的话斩钉截铁,不容商议。

虽然知道今天碰上了罕见的强敌,一起上都可能讨不了好去,但这几个横行江湖的剑客何曾吃过这等亏,作为刀头舔血之辈,同伴的惨死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四人不再搭话,剑芒闪动,陡然出招!

比之丹西当时,此时的狄龙既无儿女拖累,又有趁的武器,加之刚才的暗袭叫对方一死两伤,因此局面要好得多了,“精灵之眼”蓝光陡盛,化成数不清的剑影、身影,如鬼魅般扑进了四人的剑网中。

两边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都不敢大意,一出就是自己的拿绝技!

狄龙身形飘动,剑招轻灵,姿态非常的美妙,可偏生剑气、剑势却蛮横之极。“精灵之眼”剑身已如烙铁般通红,闪着灼热的红光,所到之处,热浪滚滚,数丈之内的空气仿佛也被狄龙完全控制了,化成一道道气鞭,配合著仿佛无处不在的剑锋,虽然是以一敌四,却占尽优势,把四人杀得忙脚乱。

“砰!”一位本已受了伤的远东人胸口中剑,尸体倒飞出数丈远。令人吃惊的是,他胸前的伤处竟无鲜血彪出,而是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眼,周遭大片的胸膛更成了焦炭!

狄龙如此霸道威猛的内功剑术,即使是这些见惯风浪的远东剑客,也被骇得心惊胆战!

远处的打斗声引来了猛虎军团的巡逻队,上百人点着火把开始朝这里扑了过来。

老者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脱身都难了!

“快撤!”老者沉声呼喝,身体疾向后飞,左扬处,是一片带着难闻腥味的毒粉!

“噢!”狄龙剑势如虹,将负责断后的一名远东人,自眉心至骨盆,整齐地劈成两半!随后他掩住口鼻,身形疾退,堪堪避过这片迎风飘扬,带着蛇腥味的剧毒粉末。

侥幸逃生的两个远东人已经跃上藏于林间的骏马,疾驰而逃,嘶哑而颤抖的远东语随风飘入狄龙的耳中:“卑鄙小人,你等着瞧!”

狄龙傲然挺立,目视前方,嘴角是一抹淡淡的冷笑。

大陆历九九五年四月二十日,杰鲁城的城防指挥官,纽伯里的小儿纽那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喝着闷酒,一边跟步兵大队长格雷厄姆下棋玩。

这些日,年轻气盛的纽那提相当郁闷,对尤里奇的龟缩防守命令非常不满。

哥哥纽卡尔喜欢政治,处理政务的能力多次受到父亲的称赞,现在已经坐上了曼尼亚行政长官的高位,很多趋炎附势之徒甘做其爪牙,愚蠢的平民百姓也看不透纽卡尔收买人心的小伎俩,四处宣扬其宽厚仁爱。

别看纽卡尔在父亲面前毕恭毕敬,在别的人面前却是趾高气扬,发号施令,俨然成了一个“影领主”。

纽那提早看不惯他那嚣张模样,在京城跟他狠吵了几架,可惜这个狡猾的家伙却有一帮狐朋狗友,每次闹到父亲那去总有人替他出头说话,结果往往还变成了自己理亏了。

纽那提气不过,于是主动要求前往前线带兵作战,抵抗猛虎军团的入侵,希冀立下战功,提高自己的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

可是即便如此,纽卡尔的死党们对此事也是极力阻挠,坚决反对。

纽那提通过亲生母亲聂菲不断地在父亲枕边吹风,又找几个大臣替自己说情,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纽伯里的首肯,让自己带兵出征。

不过,父亲答应的不是纽那提所要求的某一防线总指挥的职务,而仅仅是第一层防线下面的一个防御分区的指挥官,还要受尤里奇的节制。

这个肥猪样的尤里奇跟大哥纽卡尔是同窗好友,平日里两人就过从亲密,在他下当差,估计连个芝麻点大的功劳都不会让自己捞到。

就看眼前这战场,敌军就几千骑兵在城下转悠挑衅,自己带领部队一出城就能将他们击垮,肥猪尤里奇却下达军令,无论如何必须死守城池,不许出击。摆明了是不想让自己立功嘛!难道做个缩头乌龟就能打赢战争?

更气人的是上边派下来给自己做副将的那个钱伯斯,比女人还要胆小谨慎,为人又迂腐而不知变通,对上司无论多么狗屁的命令都奉若神明。

什么是军事家?就是知权变,不拘泥于上司命令,敢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纽那提几次提出来出城迎击,都被这个顽固的家伙顶回来了。

一肚怨气的纽那提,火那个大呀,一怒之下,干脆做起了甩掌柜,天天借酒浇愁,下棋打牌,城防的事情都扔给钱伯斯打理。让这个固执的混蛋去承受战士们满腹的牢骚和恶意的嘲讽吧,老不管了!

幸好军官们并不都是像钱伯斯那样刻板的木头,还是有不少活泛的人的,像这个叫格雷厄姆的大队长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例。

此人不仅思维活跃,说话得体,而且对于品酒赏花、棋牌玩乐,样样都很精通,从而也深受纽那提的赏识,经常叫他来陪自己解闷。

格雷厄姆将自己的后飞上去,形成绝杀之局,语气平淡,一副胜负不挂于心的样:“少主,你又输了。”

纽那提将一摆,将杯里的黑麦烧酒一口饮尽:“再来一盘!”

“少主心性聪颖,棋力与末将也仅在伯仲之间。可是,这些日,少主似乎心有旁骛,以至于屡屡输给末将,倒叫末将既为赢棋而高兴,又为少主担忧啊!”格雷厄姆一边摆棋,一边淡淡地说道。

“格雷厄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不是为眼前的战局烦恼?那个阴险的尤里奇和那个木头脑瓜的钱伯斯,再加上城下的这帮嚣张的敌兵崽,简直都要把我气晕了。”

“少主,棋盘如战场,分心二用,又或意气用事,都是必败无疑呢!”

“大队长先生,这些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可是面临这种局势,面对现在这群混蛋指挥官,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尤里奇和钱伯斯也是不无道理,丹西目前摆明了在诱惑我军出击,然后加以伏击。尤里奇和钱伯斯自知智力谋略比不上丹西,所以只好缩在城里等着敌人上门。这种办法虽然最多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但对于像他们这种智力水准的将领,也确实是最佳的选择了。”

“奶奶个熊,未战先怯,尚武的闪特民族,怎么会有这样的狗熊将军!”纽那提呼呼地喷着酒气,发泄着这些天来的积郁。

“两军对垒恰似于棋对弈,当你没有能力看穿对的意图时,就只好采取被动挨打的防守姿态,以免盲目出击而为对方所乘,就像尤里奇现在所做的那样。不过,这也正是名将与庸将的区别所在。真正的名将,能够看清对方表面行动后面的图谋,就像高明的棋能够算清十步后的局势一样。”

“他们能够针对敌人的布置,将计就计,完胜对。倘若少主能将聪明才智用于这方面,找出丹西的命门所在,然后战而胜之,那么与尤里奇的龟缩保守策略相比,不正好能衬托出少主才略的高明吗?”

“有道理!”纽那提兴奋地一拍大腿:“格雷厄姆,真看不出,你对兵法还颇有研究哩!”

“唉,有什么用呢?坎塔和尤里奇等人,着力于提拔闪特本族军官,对于我们这些佣兵出身的外族军官根本不信任。就拿我来讲,虽然是佣兵出身的捷斯兰人,好歹也在领主大人麾下当差十五六年了,来时是大队长,现在还是一个大队长,十五年来官衔没有挪动过一步。”

“少主,您郁闷了二十几天,我可是郁闷了十几年了。唉,不谈这么没意思的事了,来,咱们接着下棋。”

“哎,慢着,”纽那提抓住格雷厄姆的:“其实丹西唯才是举的用人政策,我也非常赞赏。假如有朝一日我能掌握闪北领地,一定对军队的各项制度进行一场大改革,彻底转变现在这种凭出身提拔军官的用人制度。格雷厄姆,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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