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两把盒子枪别在了腰间,他手提一把马刀翻身上了战马。看着周围高高骑在马上,都换了汉阳造快枪的护卫,马三刀一摆手,轻声道:“出发!”
黑暗的夜色中,一百骑的马队押着二十辆大车偷偷摸摸的出了阎家庄。他们走的是正门,看着路边横七竖八死状难看的灾民。马三刀一阵的庆幸,还好自己做了英明的决定,要不然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也会像条死狗一样死在路边,没人理会。
阎家庄城外十几里处,赵神带着一千多喽兵,趴在大道两边的草丛里。赵神用手指着猴子道:“你真的看清了,阎家庄出来了一队人马押着大车。”
猴子不停喘着粗气,重重的点头道:“少寨主,我看清了,这帮人都骑着马,点着火把,速度很快,马上就要到我们这了。
赵神双眼放光,兴奋的道:“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大票的买卖上门了,听我的口令,随时准备射击。”
二十挺马克沁重机枪被架在道路两边,喽兵们趴俯在杂草中,头上带着树技编织的草环。平举着三八大盖和毛瑟步枪,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长长的火龙。
马三刀等人骑着快马,快速的接近了,赵神等人埋伏的地点。马三刀脸色阴沉的对马强说道:“强子,你怎么让兄弟们点起火把了,这不是暴露目标吗?听说东城县的土匪马贼十分猖獗,土匪数量成千上万,连官府都要惧怕三分。”
马强不以为然的道:“大哥,现在三更半夜的,土匪也要睡觉,也要休息,哪个土匪不长眼,大半夜还下山截道。再说了这夜路太黑,不点火把找不到路的。”
“唉!你说的也对,今夜乌云密布,说不定下一刻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真要是遇到土匪,只能说老天不开眼了。”马三刀叹了口气,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策马前行。
茂密的草丛中,赵神头上带着树技编成的草环,一手握住一支镜面盒子枪,眼中绿光不停的闪烁,半蹲在地上。看着近在眼前的马队,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开火!”赵神的双手调了下快慢机,盒子枪从单发变成了连发。他扣动扳机,一排的子弹顷刻间飚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嗒嗒嗒..。”一阵密集的的枪响。
一片的护卫被打落马下,道路两边的喽兵,不约而同的扣动了扳机。一时间,枪声大作,火光闪动,重机机张发了火舌,雨点般的子弹射向马上的护卫,护卫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下饺子一样跌落马下。
刹那之间!
护卫死伤了大半,活着的也都被打蒙了。打马向前飞奔,被喽们乱枪击落马下。马三刀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脑中雷霆轰鸣,护卫队完蛋了,大势已去,发财的美梦也破灭了,快逃命吧。
马三刀拍马飞奔,躲着四周飞来的子弹,大喊吼叫道:“兄弟们,撒丫子!”
吓破了胆的护卫,策马向前冲锋,密集的弹雨,在他们身边飞过。一个个护卫被击落马下,马三刀和马强借着护卫的掩护,冲向了远向。
顷刻间,一百名护卫全部阵亡,马三刀和马强趴在马脖子上,打马飞逃,玩命的向前逃窜。赵神眉头紧锁,站起身来,一把夺过二牛手辊的三八大盖,架在半蹲在地上的二牛背上。眼中绿光一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嘭!嘭!”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拉动大栓,又打了一枪,远处传来重物的倒地声,赵神满意的把三八大盖丢给了二牛,道:“带几个兄弟过去看看,没死就再补一枪。”
“少寨主,好枪法!”
二牛钦佩的竖起了大姆指,带着几个喽兵,奔跑着冲向了黑暗中。
十秒钟之前!
马三刀和马强趴在马脖子上,纵马狂奔,看着远去的战场,深深的松了一口气。马强直起了腰杆,打马前行。就听得远处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枪响,马强的后脑勺爆发了一个酒盅大小的血洞,子弹从脑头前钻了出去。他双眼发直,血流满面,身子一软,轰然倒落马下。
马三刀全身的汗毛,嗖的一声立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吓得他魂飞魄散,真他妈的,见了鬼了,这漆黑的夜晚,怎么还有人打枪这么准,这是神枪手。
瞬间,马三刀来了个蹬里藏身,双手抱着马脖子藏在了马俯之下。
“嘭!”又传来了一声枪响,战马在跑动中横着翻滚着摔飞了出去。马三刀被甩到了旁边的草丛里,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四肢着地,连滚带趴,快速往草丛最深逃去。
两边的喽兵冲到了路中间,兴奋的望着面前的二十辆大马车。赵神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马车前,用手拍了拍镶满铜钉的大箱子,激动的吼道:“虎头,撬开两箱子看看,这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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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鸡犬不留
在上千喽兵的注视下,两只大箱子,被同时撬开。虎头掀起了盖子,一股耀眼的金光喷发而出,在无数火把的映衬下,满箱的银元宝和金条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喽兵的眼睛炙热了起来,脸上充满了惊喜的表情。财富的诱惑,可以让人忘却一切。赵神心中大喜,发出了爽快的大笑,大声道:“兄弟们,咱们发财了!虎头,把箱子关上,从新锁起来。“
看着面前二十辆大车的财宝,赵神眉头皱起,眼珠转来转去。看了看一旁的王破天,毫不犹豫的道:“天哥,你带上二牛和一百手枪队,把这些大车押回山寨去,一定要亲手交给我爹,再让我爹派二千喽兵来支援我们。”
王破天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赵神眼中信任的光芒,他心中一热,拍了拍赵神的肩头,严肃的道:“阿神,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带人来支援你们。”
这在此时,二牛走到了赵神跟前,摸了摸头顶,递过来四个金元宝和一个油布包,不好意思的道:“少寨主,我们就发现了一具尸体,还有一匹死马。我在道上,找到了这个油布包和几个金元宝,这包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赵神伸手接过了油布包,打开来看着里面一叠厚厚的银票,满脸惊喜的揣进了怀里,冲二牛满意的点点头,赞道:“二牛,干得漂亮!四个金元宝赏你了,现在,你和天哥带人押着大车回山寨去吧,再带兵回来支援我们。”
二牛憨笑着把金元宝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行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恭敬的道:“谢谢少寨主打赏,俺娘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黑暗的夜色中,王破天和二牛带着人马押着大车,逐渐的淹没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
夜半三更,漆黑的夜晚,刮起了一阵阴冷的秋风。让这个充满了血雨腥风的夜晚,瞧上去更加的凄凉。阎家庄的城墙上,死一般的寂静,城头只点着几支孤零零的火把,火苗在阴凉的秋风中,不停的摇摆,发出清脆的燃烧声。
火把下有一对凄惨的灾民,两人背靠在一起,身下铺着一堆干草,身上裹着一条破被子,地上扔着两条老的掉渣的洋炮,两人双眼紧闭进入了梦香,可身子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突然,无尽的黑暗中飞出了十几条雪亮的飞爪,牢牢的挂住了城墙上的垛口。十几条黑影顺着绳子,快速的爬上了城头。两名黑衣人从腰间拔出了,闪着森森寒光的牛耳尖刀,上前捂住了灾民的嘴巴,尖刀在两人脖子上狠狠的一抹,鲜血喷射而出,溅射出一片血雨。
黑衣人下了城楼,一路上清理了几个放哨的灾民,顺利打开了城门,沉重的青铜大门,缓缓的开启,如同远古巨兽张大了血盆大嘴。
密密麻麻的喽兵,出现在城门前,他们兴奋的满脸通红,眼中血红一片。高举着手中的洋枪,齐齐望向人群最中间,双眼贼光四射的崔老三。他轻轻颠了颠,手中黑呼呼的地雷,发出阴森的怪笑,杀戮的**在燃烧,再也难以抑制。
崔老三高举起手中的地雷,大环眼扫视四周,声音冰冷的道:“弟兄们,尽情的杀戮吧!除了年轻美貌的小娘们,全部杀光,鸡犬不留,孩丫不剩!”
喽兵们发出一阵欢呼,高举起洋枪大刀,像潮水一样涌进了城门,在这一刻,整个天地沸腾了。
刹那之间!
阎家庄变成了人间地狱,无数的枪声、哭喊声、打斗声、淫笑声、惨叫声,掺杂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崔老三在卫护的保护下,优雅的漫步在混乱的街道上,用手抚摸着脸上的络腮胡子,发出了变态的狂笑声。还不时的扔出一颗地雷,带起了一片片血雨。
灾民们在睡梦中,被枪声惊醒,快速拿起了身边的锄头和镰刀。愤怒的冲出大门,被凄惨的场景惊得目光呆滞。街上到处都是死尸和凶残的悍匪,还有房屋被点燃发出的滔天火焰。走出大门的流民,在呆滞中被疯狂的悍匪一刀斩为两断。狂飙的鲜血,喷得悍匪满脸都是,他用舌头舔了舔嘴边温热的鲜血,发出了一阵嗤血的狂笑,提着大砍刀,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阎家庄迎来了有史以来,最恐怖的一夜,疯狂的灾民在彪悍的土匪眼中,就是弱小的小鸡雏,庄里的老百姓更是懦弱,在做了轻微的抵抗后,被土匪疯狂的屠戮一空,真的做到了鸡犬不留。庄里的所有家禽都被土匪们拔了毛,放在火上烧烤,做了可口的夜宵。
黄淑妍也迎来了最悲催的一天,她本来在阎家庄养尊处优,过着舒适美好的生活。想吃鸡就吃鸡,想吸阳气就吸阳气,这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一夜之间,她的美好生活被灾民们打破了,灾民先攻下了阎家庄,杀死了她的傀儡阎老太爷。夜半三更,凶残的土匪又攻下了阎家庄,杀光了庄里所有的男人和鸡。
一只小小的黄鼠狼,可怜兮兮的躲在一个狗洞里,听着无数只鸡和男人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她的心在滴血,全身打了一个寒颤,油亮的绒毛抖了三下。我的男人和鸡都没有了,这个地方这么危险,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黄淑妍心中一阵叹息:“我怎么这么命苦呀!好好的太平日子,就这么没了,万恶的世道。本打算在此地,一直修炼万魂**,直到成功,可是现在看来不行了。”
在漆黑的夜空中,一只暗黄色的黄鼠狼,敏捷的跳下了阎家庄的城墙,它形单影只的漫步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孤单寂寞。它蓦然回首望着枪声不断,火光冲天,照亮了星空的阎家庄。情不自禁的滴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它坚强的回过头去,萧瑟的迈着优雅的猫步离开了。
四更天,阎府的大宅里,亮如白昼,宽敞的大院里,燃起了大片的火把和火盆。崔老三高高的坐在大厅中的太师椅上,抓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烧鸡,大口的啃着,不时的倒上一碗陈年老酒,痛快的畅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