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迈出,触发陆南布置的诡雷。震撼弹爆炸,在爆炸气浪波及到的区域,两个士兵瘫倒在地,难受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和脑袋,张大嘴呼吸。
陆南从一旁的遮蔽物窜出来,看见难受不已的士兵,老炮没说什么,捡起撕下他们肩膀上的臂章。
“不会有生命危险,放心。”陆南看着士兵安慰道。
其中一个士兵抱着自己的八一杠,陆南想拿走,可他依旧死死的拽住枪带,嘴里喃喃胡乱叫喊着。他是一个列兵,稚嫩青涩的脸庞布满痛苦,手腕死死将枪带勾住。
陆南将弹匣拆卸下来放进他怀里,不打算拿走他的枪械。自己或许只是出于打架缠斗差一个趁手的武器,而他丢失枪械,等待的则是严酷的批评,甚至是失去对于部队的热爱。
缺口出现漏洞,陆南和老炮两人死命的向前跑,想要在缩小包围圈之前逃出去。
‘嘭!’
不远处一道枪声响起,老炮停下脚步,身上出现烟雾。警报声滴滴滴的响起,他被狙击手击中。见老炮阵亡,陆南俯身趴在地上翻滚,身子不断弯曲扭动,在长满低矮细小文竹的山坡里滚动。
忽然,陆南感觉身体腾空而起。双手抓紧怀中的突击步枪,背部着地,背囊起到缓冲作用。
睁开眼,陆南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几乎断流的山涧里,与其说是山涧,不如说是一条臭水沟,只是水沟里没有人类生活的遗留物。
张了张嘴,陆南吐出一口气。
爬起身时,周围响起叫喊声。
“不许动!”
“停止反抗,不许动!”
抬头眯着眼,陆南看着身旁同样浑身脏兮兮的士兵,他们为了追捕,在林子里也吃惯苦头。抬起自己的手,陆南示意他们拿走自己的武器,两个士兵互看一眼,其中一个上等兵选择放下枪口,半个身子探进去拿走陆南的突击步枪。
陆南猛然伸手抓住上等兵的衣领,侧身拽住他让其失去平衡,然后快速向前扑去,握住对方的枪口朝上举。膝盖顶在对方腹部,转身侧踢一脚再度将那个上等兵踢倒。
从背心中取出手铐铐住一人,陆南将他一脚踢翻,继续向前跑。
没跑出去多久,在一个空旷些的野地上,陆南被十几个人围住。
“跑啊!你们不是挺牛的,那么多人抓你们,还让你们干掉三个战斗班,怎么现在不跑了?”带着单兵通讯电台的士官说。
陆南无奈摘下自己的武器装备,连同背着的背囊一同放在地上。
“我认输。”
士官得意洋洋收缴战利品,好奇的拿着加装配件的突击步枪观察,又拿起陆南的其他特战装备查看。
“东西倒是挺多,这枪怎么那么奇怪?”士官拿着陆南的突击步枪问。
陆南解释道:“改装后加上去的,喜欢吗?”
“好枪?”
“想要吗?”
士官和周围的士兵点点头。
陆南侧身伸手指向左臂上的军种标识牌:“特种部队,你如果想要就到这里来。”
“不许动!”士官举起八一杠步枪说:“还想蛊惑人心,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不允许有多余动作。”
“好好好。”
从林子外走进来一个中尉,他带着眼镜,腰间挎着牛皮枪套,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中尉的眼睛有伤口缝合的痕迹。被人用枪指着的陆南半偏着身子,查看这名长相文雅的中尉军官。
很快,拿枪指着陆南的士官就后悔了,因为他指着的人,曾经是他副连长的兵。从士官一脸追悔莫及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的副连长有多么高兴。
陆南有点不敢认面前的中尉:“徐~~~徐平?”
“小陆?”
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整理着装,陆南惊喜而又惶恐的立正敬礼:“报告!装甲一连一排一班战士,陆南!”
徐平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目光从疑惑中苏醒,确定眼前这个少尉就是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打转的新兵。曾经那个随时问东问西,并且每天乐此不彼努力学习的列兵。
徐平疑惑的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概是执行特种作战,对你方指挥中枢进行破坏吧!”陆南有点不自信的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否成功。
“你是蓝军,是特种部队,还是军官?”
一连串的发问,徐平的疑惑越来越大,数年未见面,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教出来的士兵会成长为一名特战军官,并且对他守卫的指挥中枢进行破坏。
陆南下意识点点头:“没错的话,应该是。”
“你大爷的,给他毙了!”徐平一挥手说道。
“喂喂喂,班长,不带这样的。”
正巧,两个士兵带着老炮也从林子里钻出来。
徐平苦笑一声,走上去抱住陆南,用力的捶打他的后背。当看见自己在老连队的战友后,徐平很开心,因为陆南是他自离开装甲一连后,第一个见到的老战友。
“很不错,你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好。”
面对曾经努力追赶的对象,陆南有些说不出话来。曾几何时,徐平一直是陆南努力追赶学习的对象,是他内心中的座右铭,是压在背上的一座大山。
演习还没有结束,陆南只是被俘虏,并没有击毙,要想离开还得等到演习结束。老炮被击毙,退出演习要前往休息区域,等待演习结束后返回。
被塞进运输车里,陆南双手被拷上,还用的是陆南身上所携带的手铐。
汽车在颠簸的车道上晃晃悠悠,徐平坐在对面饶有兴致玩弄陆南的战术装备,一会儿问突击步枪的配件,还有遗留在红军指挥中枢附近的小型飞行器。
“小陆,你们可真厉害。这里的指挥阵地被你们打烂,连同师参谋长和副师长都被你敲了,手榴弹你操纵飞行器丢的,还能这样玩儿?”
陆南不好意思笑道:“你们也可以,居然还有备份指挥。”
“狡兔三窟,兔子都有三个窝,我们有两个窝不过分吧?”徐平得意的说。
现在陆南明白为什么红军的指挥中心信号恢复的那么快,为了防止蓝军特种部队破坏斩首,他们设置了两个指挥中枢。一个指挥中枢进行战场指挥,另一个备份,在一号指挥所被破坏或首脑被斩首后,另一个指挥中心立刻接替。
这两个指挥中枢靠的很近,或许就在某个地方,也许就在某处防空掩体下。以前紧张时期在沿海修建不少防空掩体,都是完美的指挥阵地。
陆南好奇的问:“徐平,你怎么在这里?”
“哦。”徐平云淡风轻的说:“装甲指挥学院毕业后就分配到这里,这里的人员紧缺,装备也老旧,正好专业对口就来到这里。你怎么样,都混成少尉了。”
“瞎混,稀里糊涂就混成军官了。”
徐平冷哼一声,嗤之以鼻:“跟我还遮遮掩掩,算了我也不问。你跟老赵和刘昀他们联系过没,当年我走的急,现在后悔连联系方式都没留下,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老赵?”陆南笑道:“我都快成他妹夫了,现在他老人家在老家派出所上班,我和他妹妹正在处对象。小日子过的不错,也算是混出个人样。”
“什么?哈哈哈~~~,好,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徐平忍俊不禁问道:“待会儿把老赵的联系方式给我,有机会我给他打个电话。对了,刘昀怎么样,他第一次集训没通过,第二次应该通过了吧?”
“没有。”陆南回答的很干脆。
“那他现在?”
陆南叹了口气:“在边*当警察,有次我在他所属的地区执行任务,他的上级告诉我的。不过他不愿意见我,都好几年了,有些事情说不清楚,我也不敢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第一次是因为何种原因失去选拔资格的,当时你去上军校,我和他一起参加选拔集训。我通过了,但他第二次没有通过,甚至连第一关体能都没有通过。后来我成了特战队员,也负责选拔集训的工作”
徐平语气变的极为轻缓柔和:“第一次是~~~”
脑海里,陆南很不愿因回想起这件事。
沉默片刻,陆南吐出两个字:“忠诚。”
“”
从口袋里取出一包香烟,徐平双手颤抖着点燃,似乎被陆南这两个字给吓住。他理解这两个的含义对于一位士兵来说意味着什么,对刘昀意味着什么。
狠狠抽了一口,徐平吐出烟雾,烟雾腾空四散,缓缓消失。
“他一辈子都饶不了自己。”
第196章 顾然1v10英雄救美!今晚还真美妙啊
车队在林间的山路上前行,履带轮胎碾压出满天灰尘,长长拉起一阵小型尘暴。路边的引导人员正在指引战车和汽车驶入属于自己的位置,钢铁洪流带来的冲击感不亚于任何一部美国大片。
这是实打实的钢铁洪流。
汽车到达后,徐平第一个跳下车,他拿着陆南的武器装备,准备向连队里的其他战士炫耀,炫耀的最大资本则是俘虏一位蓝军特种部队的特战军官。
陆南还被拷在车厢上的帆布铁架子上,正在接受车厢外众多红军战士们的参观。大概这就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类参观,现在陆南就是那只动物园里的猴子,正在被众多战士参观。
赶走围观的战士,徐平从口袋里取出钥匙丢给羁押看守陆南的士兵。
“没办法,现在士气低落,我总得找个机会鼓舞鼓舞士气。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徐平唠唠叨叨说起几千年前的论战。
手上的铐子被解开,陆南顺从的让士兵押送自己前往羁押的看守室。
这里是群山怀抱中的人防工事,从修建之处便是为了战争而准备。被人押送进地下工事掩体,在幽暗深邃的地下通道缓缓向前走,拐过几个弯,徐平打开一扇铁门。
铁门之后空空如也,只是一间很单纯的空置房间,地上潮湿生起汽水,墙壁上的白灰面已经剥落好几块,露出里面的钢筋水泥材质。
徐平再度拿出手铐给陆南拷上:“不好意思,条件艰苦些。手铐就不解了,实在是怕你玩出什么花样来,如果有铁链镣铐,我也会给你装配上。
你们特战部队的人都厉害,特别是你小子,以前就觉得你不是善茬,现在看来我的眼光不错。别说班长不照顾你,在你面前我还可以自称班长吧?”
陆南举起手腕上的钢制手铐忍俊不禁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难不成我还能开着步战车跑了?”
“对!”
徐平扭头就跟身后的士官说:“车库多派几个人看守,这小子以前是我带的兵,比装甲兵业务水平,他能打翻咱们整个连队。”
“是!副连长。”士官立正说。
随后,一个上等兵提着脏兮兮的石灰桶子过来,往房间里一丢完事。
徐平:“个人问题自己解决。”
陆南看着工地打浆提灰的小皮桶哭笑不得,这真的是把自己当A级通缉犯对待,有那么可怕吗?
就这待遇,有意见也不接受。徐平站在铁门后和陆南聊了几句,演习还没有结束,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完成,特别是指挥部的卫戍工作,要知道还有四个逃出去的特战队员。
“情报说逃出去几个,跟我说一说,有几个人逃出去?”
陆南抬头看向头顶昏暗的灯光,笑了笑,没有说。徐平也不指望从陆南嘴里掏出东西来,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而已。
“那你带的兵怎么样?”
“还行吧。”陆南这倒是说了。
徐平微微皱眉:“还行是什么意思,跟谁比还行,你吗?”
“凑合。”
“我知道了。”
说完,徐平就马不停蹄离开。这话代表逃出去的几个特战队员,他们的能力得到陆南的承认,这是很危险的事情,谁也不想晚上睡觉时有几个特种兵在外面晃悠。
见徐平急匆匆离开,陆南哭笑不得。自己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在突围时,自己命令他们离开,在某个地点有接应人员,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半路上了。
在某个灌木丛里,熊贵川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河边空地上的多功能野战炊事车。他们在焖红烧肉,香味顺着山风吹拂扑面而来,四个人的喉咙都不觉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