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脸色有点青,这一次,的确是他的失误,而且险些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说到底,还是裴氏先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他太过着急了些,不过,也着实没想到他那个好外孙会玩这一招,被“愚弄”的,可远远不止他一个。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很多余,优势不存,就该想办法重新找回优势,不过,这个外孙似乎比传言能耐度多了,这可是一把双刃剑,削弱了自己的优势,却也意味着他的更具有价值,什么价值,自然是利用价值。
老者出行,而且还有这么多看起来相当危险的人在,不少人都不放心的跟出去,更不用那一干随从。
李鸿渊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人,现在让他等人,这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在嗖嗖嗖的往下掉,那眼神,似乎仅仅是看着你就回止不住的发颤,即便是自认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会儿都止不住有些头皮发麻,手渗冷汗。
“族长来了。”
原本还严正以待的人,迅速的分开,只见又是一大批的小舟行至,为首的小舟,颇有点李鸿渊那艘小舟的架势。
只是那上面站着的人,看到李鸿渊的时候,直接就愣住了,完全不像一个执掌大权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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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他好,大家好
倒是他身后属于李鸿渊那些下属们,之前还稍微的给面子,安静的居于后方的小舟上,此刻加速而行,迅速而有序的集中在李鸿渊前方,单膝跪下,“属下等见过两位主子。乐文 小说 ”
“免礼。”李鸿渊淡声说道。
起身,然后控制着小舟往两侧滑行,居于两侧,随时待命。
靖婉起先的注意力在那老者身上,不过听到这些人的称呼,微微的挑眉,露出一个轻笑,欣然接受。
她原本想瞧一瞧她跟李鸿渊的替身是什么模样,不过很遗憾,脸上的伪装已经没了,也就能从衣着上看出是哪一个人。
单看身形,的确是有九成以上的相像,更让她注意的不是李鸿渊的替身,而是她自己的。
她根李鸿渊成婚两个多月,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塑造出一个极其相似的替身吗?或者说,在之前就已经在准备了,然而可能吗?毕竟,这替身可不是跟她前世拍戏一样,只需要一个身形背影之类的就完了,不但要神形兼备,在一些小细节小习惯上都不能露出破绽才算完美,成婚前,见过几次,又能将她了解到什么程度?所以,她对这替身的完美度表示怀疑,也或许是自己想太多,本身就不需要那么完美,只要糊弄不相熟的人就够了。
有机会再瞧瞧好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于仲擎随后再上前,“见过王爷王妃。”虽然不赞成李鸿渊的出现,只是事成定局,加之当前环境不允许,便不多言。
“免礼。于大人这几日辛苦了。”李鸿渊颇为和颜悦色。
靖婉都稍有点侧目,这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正常的或者说普通的王爷本色了?
“王爷折煞了,并不辛苦。”事实上也的确没什么辛苦的。虽然他此行的职责是奉命保护加监视晋亲王,实际上他只需要按照晋亲王的命令行事,而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所以,他此行基本上什么事都不会有,比在宫里还清闲自在。
“且退下吧。”
“是。”
然后,李鸿渊终于给面子的看向老者,四目相对,气氛莫名的就带上了几分凝重,不少人大气不敢喘。
在靖婉看来,似乎就有点像是在比拼气势,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王爷都长这么大了,成婚了,想必孩子也该有几个了。”老者一脸的感慨,语气不强势,甚至和煦,但是,明显长辈自居,在他眼里,李鸿渊就是那久不见的孩子,有欣慰,也有愧疚。
这一瞬,靖婉对这人的好感度暴跌,讲真,被恶心到了。
二十多年,不闻不问,现在初次见面就这德性,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当成个人物了啊。别说这李鸿渊的生母是被你们裴氏除族的,你们之间根本就没关系,就算是强行的想要攀关系,也别忘了,他是皇子,亲王之尊,而你,本质上就是一个“草民”,见了面,那也是得行大礼的。
再有,如果当真是志在回到朝堂,重新掌握权势,让裴氏这豪族的名头名副其实,这个与裴氏血缘关系的外孙,还被列为至关重要的一环,那么,百分百会注意他的情况,现在却像是一无所知,这孩子什么的,专门说出来恶心她的吧。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家族,最讲究的就是枝繁叶茂,简直就是专产种马的地方,老少爷们妻妾成堆成群才正常。
对妻子的要求,只怕是比皇后还要贤良淑德,毕竟,李氏皇族百年不足,泥腿子出身,规矩礼仪上,只怕是还为这些世家所不齿,而世家主母,自然是规矩礼仪的典范,不然那位置绝对的坐不稳。
根据靖婉从李鸿渊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当初他娘可是会被舍弃得相当的彻底,身无分文,孤身一人,试想,但凡是有点感情,怎么都该为她仔细考虑考虑,给些银钱傍身,再安排几个人照顾才是正理了,乐成帝喜欢她的人,难不成还会拒绝那些?就算她跟了当时还不是皇帝的乐成帝不用愁吃愁穿,可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心意,那样的寒凉薄情,该是何等的伤人。
现在有需要了,就再凑上来,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真心是绝了。
李鸿渊或许也是无耻不要脸,但是他玩得光明正大,甚至理所当然,从来就不否认,可这个人,明明做着最恶心的事情,却偏要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将自己标榜成圣人。比最下作的小人还让人恶心。
李鸿渊勾起嘴角,冷笑,“整个启元都没人敢用这语气与本王说话,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在本王面前倚老卖老。”
老者一噎,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的不客气,不过表情倒是没变,只是微微的一声轻叹,带着点纵容与无奈,“王爷,我是你外祖父,江南裴氏一族的族长,你生母是我唯一嫡女,这个,不知道圣上与你说过不曾。”
“外祖父?江南裴氏?本王知知道生母是无名氏孤女,深得盛宠才获封皇贵妃的,什么时候冒出个娘家的。”
裴族长适时的表现出恼怒,明显不是针对李鸿渊,看着他是相当的慈爱,“裴氏在启元开国之初,退出朝堂,立誓不与李氏皇族扯上关系,圣上当初还未登基,江南办差,偶然间看见你娘,瞧中了她的美貌,不顾你娘是待嫁之身,强取豪夺……”说着说着满是悲痛,“是我们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
李鸿渊脸上满上讥诮,换个人,或许多少都有点感触,可惜,李鸿渊不但了解所有的前因后果,还是一等一的冷心冷肺,对于他这个所谓的外祖父,前世的时候,可是早就领教过,不过他那时候已经登基为帝,这人的态度摆得比较低,而且他那时候的脾气可是相当的不好,一言不合就砍脑袋的那种,这人自然不敢端什么架子,摆什么姿态。
在知道了之前“请”的不过是个替身时,就已经料到了要“打动”这个外孙比预想中更加的不容易,原本也没想过凭借三言两语就能就能成事,真成了,他才该失望了。因此,也只是表现出了一些些被亲外孙如此对待的伤怀。
事情的困难度提升的同时,裴族长心里其实挺高兴,这就意味着,这个外孙并非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无争”,有野心,他才有机会,裴氏才有机会,他相信,裴氏带来的好处,任何一个窥视龙椅的皇子都不会拒绝。
靖婉见过的演技帝多了,不过,讲真,这个初次见面的裴氏族长,让她莫名的觉得最恶心。
“王爷一路辛劳,不弱稍作休息,其他的,我们之后再慢慢谈,意下如何?”见李鸿渊似乎不为所动,裴族长笑了笑,“王爷亲临,还能直接找到这里来,想来不会是仅仅想要将你的人带回去。”所以,你那点心思,我都知道,别矫情。“不管你娘明面上是不是裴氏女,但那份血缘始终是不能割舍的,王爷你说是吧?”
“王爷,妾身也有点累了,不若就歇歇脚。妾身听闻,皇贵妃天姿国色,不知道是何等风华绝代,也想了解一二,王爷也想知道吧?”靖婉轻声笑道。
裴族长眼中的异色一闪而逝,“王妃娘娘想知道什么,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鸿渊微微的蹙眉,对裴族长的话不置可否,只侧头看了靖婉一眼,“也罢。”
裴族长喜上眉梢,挥手间,他身后的船只快速的分开,他所在的小舟也让到一边,做出“请”的手势。
除了裴族长的小舟,李鸿渊的人依旧专占据着周围的位置。
路途上,裴族长试图与李鸿渊说话,不过都遭到了无视,他也不恼,退而求其次,开始与靖婉攀谈,他的年龄摆那里,事实上比骆沛山还年长,加之又是“长辈”,“本质上”只是想了解一下外孙的情况,倒也不算违礼。
靖婉自知,与这样的人打机锋,十有**会输得彻底,所以她就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寻常的事情,能说的要说得多细都可以,此外的,都用“不知道”打发,没办法,谁让他在京城的时间不长呢。
而靖婉说的这些,基本上是裴族长都知道的,因为靖婉回答得太自然,而他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因此,也不知道靖婉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过,他对靖婉的看法却有所改变,原以为大概也就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定然是远不及他裴氏的女儿,所以,从一开始,基本上也就无视她,现在看来,气度涵养极佳,谈吐从容大方,不卑不怯,站在这外孙身边,竟是极度的契合,且不说她对这外孙的影响力是真,还是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的做戏,对她原本的计划怕是要改变一些。
收完了“众所周知”的事情,靖婉意有所指的看了李鸿渊一眼,问起了皇贵妃的事情。
裴族长心领神会,自然对爱女的事情大说特说,贞静温婉,体贴善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样样精通,博古晓今,文章亦练达,甚至编撰史书,这美貌上自是不必说,自幼欲求娶的人就数不胜数,险些踩破了门槛。说着说着,却露出悲苦与惆怅,“……这女子,长相还是平庸一点比较好,不然何以使得骨肉分离,生死不想见。”
说得多不甘愿,说得多悲痛,将深深的仇恨隐藏,只是因为实在难以克制才露出了少许。
靖婉心里轻叹,这演技,绝了。如果是不知道真是情况,靖婉觉得,她十有**都会被触动。
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打感情牌,不过,真可惜,遇到李鸿渊这么个非同寻常的男人,不管是乐成帝、苏贵妃,还是他生母,对这些人所有的感情,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消磨干净了,虽然曾经也想过,如果生母还在,他会不会是另一番境遇,可后来就算知道她老子杀了老娘,因为他是鬼子才被老子百般的不待见,他也没什么感觉了,更别说现在了。
在裴族长看来,李鸿渊是很想了解他娘的一切的,只是或许是出于“弃他不顾”的怨恨,不愿开口询问,才借了自己媳妇儿的口。只是现在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裴族长也拿不准。
在靖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李鸿渊突然开口,“够了。”虽然有点冷硬,不过相比较其他人而言依旧好太多。
正所谓演戏演全套!靖婉怔了怔,旋即笑道:“王爷不想听,可以不听啊,可是妾身很有兴趣。”
李鸿渊对她讽笑一声,“他说他是裴氏族长,就裴氏族长?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王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了。”
不说裴族长被噎得不轻,靖婉都有些哭笑不得,“谁会拿这个开玩笑,这位老先生是不是裴氏族长,很容易验证,而且,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理由骗到你头上来。”
李鸿渊冷哼一声,“江南第一豪族,族长窝在水匪窝里,还呼风唤雨,大当家的架势,专干鸡鸣狗盗的事情?”
“晋亲王辱我们不要紧,岂可侮辱族长?”不过话音刚落,就有人怒气冲冲的开口。
好吧,原来不是怀疑,而是嘲讽。裴族长抬手,“休得对王爷无礼。——王爷这却是误会了,他们虽然担着水匪的名声,但是从未做过不法之事,他们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在其他地方安居,借水匪之名,也不过是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此而已。”
哟,这是在做“好事”呢。
李鸿渊轻笑一声,这可就是实打实讽刺了。依照江南第一豪族的能耐,会安排不了一群比较棘手的人员?别的不说,便是官奴,想要运作一下,都不是太难的事情,现在弄了这么一批人在这里当水匪,就骗骗这些被你不安好心利用还对你感恩戴德的人吧。
裴族长知道李鸿渊的意思,但是,他却不太计较这个,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解释,说给李鸿渊听的,重点在于,这些人没干过“坏事”,如此而已,至于会不会有其他的,或许,做了,这些“水匪”都不会意识到到底做了什么,是好是坏。参与腥风血雨夺嫡之争的人,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透,所以,根本就不在意。
抵达水寨,这的的确确是个有大半部分建立在水上的宅子,看上去朴实无华,但是整体上却别有一番韵味,嗯,靖婉挺喜欢,嗯,李鸿渊很嫌弃。站在被称之为专门留给族长住的最大最好的房屋里,李鸿渊随意的扫了几眼,“来人,去将船上的东西搬下来。”
靖婉想要扶额,“王爷是准备在这里暂留?”
“留两天,有些人,总得多给点时间。”李鸿渊毫不避讳的说道。
靖婉不说话了,在他看来,某些人,应该包括乐成帝,苏贵妃,李鸿渊的一众兄弟,同州郡、山南郡乃至整个江南的大小官员,以及……孙宜霖。着急担忧的人更加着急担心,欣喜的人加倍的欣喜,前者濒临绝望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后者让他们在自以为终于没事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面对这么任性热衷于耍人玩的夫君,靖婉也只能默默的叹口气。
裴族长倒是挺高兴,立即吩咐人去帮忙,毕竟,根据他的了解,这个外孙需要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
与此同时,那一艘大船也需要稍微的掩饰一下,太显眼,一般情况不会有人来进入支流,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虽然,据说现在崇州府的府军在下游一些位置清剿水匪,但是因为不能确定晋亲王遇袭的具体位置,所以,这几十里的路段都不会放过,虽然,越靠近这附近的河道,搜寻的密度就越小,但总要防止万一。
然后才知道,这附近还别有洞天,巨大的岩洞,繁茂的藤条掩盖,船推进去,妥妥稳稳的安放,外面看不出异样。
只是,从船上搬下来的东西,看得水寨的人目瞪口呆,这些东西,有很多是他们中自认为最有见识的人,都表示没见过。
裴族长摸着胡须,虽然听说了他这个外孙及其夸张奢华的行礼,听到的时候还不以为意,见了现场,他都有点不能淡定,一个大男人好奢华好享受到这种程度,真的没问题?好吧,裴族长不得不承认,奢华归奢华,可是这奢华,并不俗气,那些珍品摆设,让他都看得心动。这方面来说,晋亲王与传言中还真是绝对的名副其实。
李鸿渊的目标虽然是裴族长,但现在压根就没想搭理他,对于他来说,这里似乎就是一个适合他落脚实行计划的地方而已。
京城里,已经得到消息,乐成帝震怒,险些就掀翻了御案,不给任何人劝阻的机会,直接下令同州郡与山南郡,全力搜寻,并言:晋亲王好好的,他们就好好,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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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打感情牌谁不会
乐成帝的未尽之言,大家都知道,不过是严重程度而已,只是,这个时候,都将情况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要知道当初皇贵妃死时,虽然不关乎朝堂,但是盛怒中的人,通常都会将“迁怒”二字发挥到极致,乐成帝身为九五之尊,更是无所顾忌,朝堂后宫可谓是哀鸿遍野,现在的晋亲王那可是乐成帝的掌中宝,若是出了事,还是因为差事途中遇袭,都说是水匪所为,然而,会与他的差事联系起来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后果自然是更加的不堪设想,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摘了所有相关人员的脑袋。
所以说,有些人事先的预想实在是太美好了一点,高兴得也太早了一点。
在接到八百里加急的圣旨时,两郡的官员有那么些险些晕厥了过去,还是低估了晋亲王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了吗?原本盐政上的事,大多数人都远不至于掉脑袋,现在好么,晋亲王出事了,反而可能将小命搭进去?那么,一番算计,是何苦来哉?
尤其是开明府诸位官员的请罪折子,早早的就递了上去,但因为不是加急呈递,反而还没到御案之上,在接到圣旨后,寄希望有人能将折子给拦下来——圣上在盛怒中,本来是全面开火,这折子上去,那不是让圣上集火开明府吗,内阁的人该清楚这折子递上去的后果,而且大家多少都是利益共同体,应该会帮忙吧?可惜,想得太美好!
如果内阁没有李鸿渊的人,或许真的能如他们所愿,然而,阮瑞中这个明面上中立派内阁首辅,本质上在晋亲王效命,在已经接到了晋亲王的密信之后,又怎么可能会阻拦,只会“不嫌事儿大”,面对众人的阻拦,阮瑞中只言:折子只能暂压,迟早都会送到圣上手上,暂缓,可以,若是晋亲王无恙,自然最好,若是确定晋亲王……那时候,压下折子的内阁,势必同样会遭到清洗,诸位确定要为开明府的官员,用自己的前程乃至身家性命赌一赌?
果不其然,所有阻拦的人都保持了缄默,比起自己,其他人,哪怕是有密切的利益关系,也只能靠边站,阮瑞中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一击命中。
然后,这些折子自然递了上去,果不其然,形同火上浇油,乐成帝又一次炸了,虽然发生在开明府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具体的却不太清楚,你现在请罪?早干嘛去了!乐成帝才不管折子在路上滞留了几天,只知道他儿子生死不明的时候一帮人马后炮的“请罪”,这在他看来,就不是请罪,而是想要将自己摘干净,推脱责任,真有这个时间写折子请罪,怎么就不知道在出事之后就保护好他儿子,防止再一次出事?再一次出事的时候不想着搜寻或救人,在这里写一堆废话?
开明府府军就有三万,结果让一百匪类混入城,冲进了亲王住的别院,他娘的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也是天平时期,如果遭逢战乱,有这样的事情,岂不是等于将城池拱手让人?好吧,这气死有点强词夺理,当真遭逢战乱,必然是大门紧闭,又怎么会让一百多号不明人士混入城中,更何况,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明人士,可是,乐成帝现在会去想这些吗?他不会,他只想他儿子,他跟他最心爱的女人唯一的儿子,很明白,后者,才是重点。
开明府的总督首当其中,直接被乐成帝削了三级,这还只是暂时的,如果最后确定晋亲王已然不测,绝对会被捋成秃子,如果再查出其他的事情,不如盐政,比如暗害晋亲王,绝对查抄满门,其他人,除了没写请罪折子的人,都被削了一两级不等,而最后,孙巡抚一家独大,连兵权都暂时的交到了他手上。
被移交了兵权的开明府总督,那脸色才叫精彩绝伦,苏巡抚是他的老对头,两人相争早就不是一天两天,苏巡抚不显山不露水,开明府总督却也从不敢瞧轻了他,他想过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可能会输,只是没想到,这一输,实在是太狠,有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不仅如此,现在还沦落到对方的手下,听从对方差遣。请罪折子没这苏老狗的份儿,在别人的请罪折子上,他越俎代庖,做出不合规矩甚至会遭到惩处的事情,因为是为了援救晋亲王,反而是不过有功!
“巡抚大人心里很得意吧?”开明府总督,哦,不对,是前总督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得意?有什么可得意的?晋亲王至今生死不明,全力找到晋亲王才是。”苏巡抚一脸正色,“这个时候,切不可分不清主次。”这话似是在提醒对方,什么才是当下最后关键的。
前总督心头的怒火更甚,就算是这老狗奚落一顿,也好过看他这虚伪的嘴脸,但是那担忧跟恐惧也的确更甚,之前有多想要晋亲王的命,这时候就有多希望对方依旧安然无恙。
开明府出动五千府兵,沿着运河向下,这搜寻的范围扩大,苏巡抚的命令。
相比起其他人,苏巡抚心里也不是那么的安定,只因为察觉到了晋亲王的非同一般,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只是晋亲王安排的一出戏,他不想李鸿渊死在开明府,但不代表他就希望李鸿渊活着,逼走李鸿渊在他的计划之内,在运河上动手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不过,官匪勾结却是不在他的计划里,他做事,向来要确保百分百的成功,水匪好用,却不被他信任,而且还有被抓到把柄的风险。
可问题是,他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不仅如此,还全然失却了踪迹,是已经死了?还是被抓了?前者还好,若是后者……
如此范围的搜寻,被找到也是早晚的事情,不过也差不多是李鸿渊“歇脚”的两日。
在某种程度上,被裴族长“照拂”的这群假水匪,是生是死,完全取决于李鸿渊的一念之间,当然,李鸿渊的一念,完全在靖婉手里,靖婉会让这几百号的男女老幼去死吗?如果他们是为非作歹的真水匪,或者是因为犯了什么的大罪无处可去才被裴族长聚集在这里,那么,便是不要他们的命,靖婉也会让他们去该去的地方,比如监牢,比如苦寒之地。
现在的问题是,这两者他们都不占。
裴族长想要跟李鸿渊说点什么,奈何,李鸿渊现在就是油盐不进,甚至因为对方太“聒噪”,一度让侍卫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裴族长也清楚的感觉到,他如果再说一个字,李鸿渊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说起来,他来这里,一向隐秘,真死在这里,基本上等同于白死,裴氏的人连他的尸体怕是都找不到。
在裴族长还没退的时候,水寨的人就已经冲了出来,即便是有侍卫拔刀威胁,也不能让他们退一步。
裴族长急忙劝阻,脸上带着无奈,“王爷,这次都是老夫的错,你大人有大量,且绕过他们一回,他们都是苦命人,而且心地善良,如果非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消气,你大可冲着老夫来,绝无半点怨言。”隐隐的带着点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