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鸿渊直接给遍布在各处的人下达了格杀令,不用刻意寻找,但是,但凡碰到,就地击杀,谁完成了任务,重赏。
李鸿渊这个时候要孙宜霖死,倒不单单是因为靖婉,而是,前世的时候,见识过孙宜霖的才智,知道孙宜霖绝非泛泛之辈,而且,孙宜霖与前世的经历又存在着很大的不同,一个顺水顺水成长起来的人,跟一个经历过变故成长起来的人,做出的决定可能天渊之别,若说孙宜霖前世心怀天下的话,现在的孙宜霖就很难说了,投效敌国,想要毁灭启元,都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就像李鸿渊他自己,不也是没那么在乎启元。
虽然说,孙宜嘉应该还算是孙宜霖的牵绊,但是,却算不上软肋,他有那个能耐帮助其他的国家灭掉启元,那么,事后保住孙宜嘉乃至定国公府的一些人,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对于大功臣,想必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会太吝啬。
而孙宜嘉是靖婉的嫡亲嫂子,李鸿渊自然不会拿她怎么样,所以说,孙宜霖可谓有恃无恐,而关于李鸿渊的事情,孙宜霖多少知道一些。
在原本谁都不知道的时候,可能很难注意到李鸿渊在背后做的事情,但是,一旦得到了明确的消息,有人花大力气去查李鸿渊的事情,那么,很多东西必将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李鸿渊彻底暴露的时候也不远了。
现在,孙宜霖就极可能成为那个给人明确消息的人。
李鸿渊面无表情,迟早有这么一天,反正,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暴露又何妨。
而李鸿渊最不能容忍的一点,如果孙宜霖真的选择了那样的一条路,那么,都不用想,利益交换中,其中一条必然是靖婉。
前世的记忆,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毫无帮助,因为,很多事情,到如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过,李鸿渊做事,前世的记忆,那也仅仅是一个参考,如果全部都依凭那些,还叫什么改变,更遑论是逆天改命。
接下来,那就凭借各自的能耐,好好斗一场,让他瞧瞧,他前世的国之栋梁,号称最年轻的阁老,被多少人称赞的孙宜霖,有没有能耐让他翻船。
要知道,就算是没有了“先知”的优势,李鸿渊也握着一把优质的好牌,毕竟,他布局了那么久,这些种种,岂能是孙宜霖能够有的,孙宜霖依靠的,大概就是他的脑子,想要跟他抗衡,就只有借势,借别国之势。
而且,只是借一个国家的话,在李鸿渊看来,还远远的不够,但是,一旦超过一个国家,那就意味着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之争,香喷喷的肥肉,没人喜欢平分,谁都想要独吞,而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在其中获得话语权,更是难上加难,是成为棋子,事后就被废弃处理,还是成为下棋人,这是很总要的事情。
李鸿渊莫名的有些兴奋,只能说,他重生之后,虽然要各种克制自己的脾气,但,其他的事情,堪称一帆风顺,没有什么对手,多少都会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前世的时候,他在那样的绝境中都能翻盘,难不成今生还能在大局在握的情况下输了?真要输了,他李鸿渊也认,到时候不过是带着靖婉共赴黄泉。
他什么都可以输,也不是输不起,唯独靖婉,是绝对不能放手。
也唯独在靖婉的事情,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李鸿渊估摸着,下面的人恰好遇到孙宜霖,孙宜霖就那么倒霉的撞到刀口上的几率很低,所以,李鸿渊更多的是在等待,等孙宜霖动手,现在他只需以静制动。
靖婉觉得自家夫君最近好像有点奇怪,似乎隐隐的处于一种亢奋之中。她每每询问,对方也总是说没什么,在靖婉问得急了,李鸿渊才言道,有些事情可能快要结束了,而更具体的,李鸿渊却是不肯说了。
靖婉只以为,是不是他准备主动出手了,了结启元内部的这一场夺嫡之争,就算并非是现在就登上皇位,也要确认他第一无二的地位。
靖婉也知道,自己现在情况特殊,帮不上忙不算,还可能会拖后腿,所以,她也不再去追问什么,一门心思的安心养胎,只做一个孕妇该做的事情。
只是,这左等右等,这都已经进入十月了,她这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靖婉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跟以往好像没什么不同,靖婉疑惑,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殊不知,李鸿渊也在等,只是,明明之前下面报上来的情况下,的的确确是已经有人在查他,但是,种种迹象都是,似乎到了某一步,就不再什么,对方要的,好像不是他具体的实力,只是想要一个大概的了解,或者说,仅仅是确认一下。
李鸿渊甚至等着有人将事情捅到他那位好父皇的御案上去,结果没有,甚至连破坏他一些计划安排的事情都未曾发生,这就着实令人有些费解了。
还是说,自己的猜测可能错了,帮助孙宜霖的人,其实是启元内的某个人,甚至是在京城的某个地方遥控大局?
这个可能性着实不大,不过,李鸿渊还是加大了京城的掌控力度,再一次的狠狠的排查了一番,若是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被人阴了,那么,李鸿渊都可以自己抽自己几巴掌了。而这一查,还当真又摸出了一些小鱼小虾。
现在这些小鱼小虾,显然是已经没了留着的必要,全部揪出来直接碾死。
只是,这里面还是发现了一点意外,有一根可以说很重要的线,断了,不是别人,正是妖娆。当初靖婉因为康亲王给李鸿渊送人,直接打上门去,直接遭殃的人是那个作了一段康亲王智囊的女人,不过,妖娆这个女人也不可小觑,智力过人,并且有一手了得的易容术,必死的局面都让她金蝉脱壳,隐藏了起来,李鸿渊的人倒是找到了她的真身,但是,因为明确妖娆是细作,李鸿渊还知道她的身份,就留着她,关键时候,或许还能反利用一把,只是,原本以为这人一直都在掌控中,这一回揪出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人,这只是一个顶着两层人皮面具的人。
下面暗二跪地请罪,这的确是他们的失职,人溜了就算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的,这就不能饶恕。
然则,现在却不是清算的时候。
妖娆原是南齐的人,本来才情兼备,又生得好样貌,受到不少青年才俊的追捧,这样一个女子,若无意外,本该是有一个不错的未来,但是,坏就坏在她是侯府庶女,这样的她,自然就是嫡母以及嫡出姐妹眼中钉肉中刺,绝对不能容忍的存在,接下来会如何,机会都不用想,再被迫害,在被逼至绝境的是时候,本事约好与一个十分喜爱她的公子私奔的,结果对方背信弃义,纠结了一大帮人看她的笑话,嘲讽奚落,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追捧她也不过是情趣,毕竟除了出身,其他都还勉强能拿得出手,不配为正妻,后袖添香或者玩玩还是不错的。
妖娆差点就死了,机缘巧合之下,她被救了,而救她的人乃是南齐皇帝的胞弟,一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野心家。
这位南齐亲王,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驯养了很多的探子,而这些探子中,大部分都是美貌的女子,身为一个男人,其实非常的清楚,一个美貌的女人,往往能完成很多男人轻易完不成的事情,显然,彻底黑心黑肺的妖娆,想要报仇,想要屠灭所有欺辱过她的人,成为这些探子中的佼佼者。
而妖娆还有一点跟别人不太一样,那就是,她不仅要报仇,她还想要权利,她要成为人上人,她要将那些男人当成玩物。
而那位野心家王爷,也是个性情诡谲的,许诺妖娆,待事成之后,封她为女侯。
妖娆来到启元,显然,手中必然掌握着南齐的联络线,很多事情都要靠她来做,不管是送出消息,还是接收来自南齐的指令。
但是,妖娆只是野心家王爷手中的人,深入敌国这种事,那都是皇帝该做的事情,大权都还没到手呢,如何能分出人手到其他国家蹦跶?
事实上,李鸿渊前世的时候,是在后来攻打南齐的时候才见到的,她发光发热的地方也一直是南齐,而她出现在李鸿渊面前,说白了就是美人计。
奈何那时候的李鸿渊,顶多算一个披着人皮的凶兽,指望他怜香惜玉?
现在,不知道妖娆是离开了启元京城,还是又换了一个身份,继续隐藏在其他某个地方?京城这么大,当真无声无息的隐藏起来,想要找出来可不容易。
但是,不容易不代表不能,因为就算是隐藏在普通人中间,也终究不是普通人,而想要活得重要的情报,隐藏的地方也不能是普通人家,这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
又花了一些时间严密的布控,只要对方有动静,基本上就不可能逃掉。
不过,因为这段时间死了不少人,也算是打草惊蛇,还剩下的那些细作,怕是轻易不会再有动作,然而,李鸿渊下面的人,并没有因为就放松警惕,不传出消息,就不代表没有消息传进来。
结果,没几日的时间,就是出现了一丝端倪。
只是,这端倪非常的隐晦,一时半会都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李鸿渊将汇总的事情搁在书桌上,全部摊开,低着瞧着,负手而立。
半个晚上的琢磨沉思,灵光一闪,终于叫李鸿渊抓住了线头,一点点抽丝剥茧,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李鸿渊嘴角扬起一抹凉凉的笑意,“这布局,还真够深的,十几二十年呢。”
李鸿渊暂时没有动作,让人先去弄了一张画像,然后次日晚上,去了一趟阮家。
李鸿渊在这等情况下亲自驾临,阮瑞中知道,肯定不会是小事。
阮瑞中那是真心为国为民的,只是曾经对内的眼神不太好,百般信重一个给他戴绿帽还是细作的女人。好在糊在眼睛上的屎擦干净之后,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不知王爷深夜驾临,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老臣?”阮瑞中恭敬的站着。
“魏氏呢?”李鸿渊开门见山。
魏氏自然就是给阮瑞中戴绿帽,跟他儿子搞在一起的继室妻子,阮芳菲的亲娘。
魏氏手腕了得,并且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只是在某些事情暴露之后,李鸿渊同样的留着她,只是废了武功,还让阮瑞中给严密的看守起来。
“老臣这就让人将她带来。”
魏氏原本极具风韵,不过现在早已经被磋磨得不成样子了,超过年龄的苍老,不过,这女人的承受力倒是很不错,到现在依旧保持着清醒。
在见到李鸿渊的时候,眼中闪过诧异还有惊惧。不过随后却笑了起来,“晋亲王爷倒是好胆色,现在的局势,敢夜入阮宅,看来是一切都准备就绪了。那就祝愿王爷马到成功。”声音粗糙沙哑,半点没有原本的惑人之感。
李鸿渊淡漠的瞧着她,显然是没有说话的欲望。
随后,暗二直接上前,展开手上的纸张,那是一副肖像。
没人说话,李鸿渊只是注意者她的表情,眼瞳很微弱的缩了一下,这也足够了。
“看来,的确是认识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本王给你一个痛快。”
闻言,魏氏知道,显然是没有自己狡辩的余地,当人生不如死的时候,痛快的死了,是一种奢望,魏氏的内心明显在挣扎。
“怎么,心里还有牵挂不成?本王留着你,原本以为你是安插在启元细作的头目,却原来也不过是个小卒子,那么,你们这些人真正的头目,必然是知道你的情况的,没被本王发现之前,你还能做做掩护,现在,你也就彻底的废棋一颗,试问,你牵挂的,或者你在意的,是没了牵制你的价值,会被放呢,还是会被杀呢?”
魏氏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没了半分情绪,“晋亲王爷,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很有能耐,你那些兄弟至今已经被蒙在鼓中,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也并非全是他们的问题。只是,启元你能掌握在手中,外面呢?要知道,这人外有人,你确定,你就一定能笑到最后?”
“能不能笑道最后,到时候自然就揭晓了。”
魏氏诧异,她本以为,李鸿渊这样的人,大势在握,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还这么年轻,按理,应该是很自负的,却原本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或许没将某些人看在眼里,但是他其实并不轻视对手,谨慎,郑重,占尽了优势也不自满,明明只是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成为最后的赢家,魏氏也不会觉得奇怪了,这样的人要是的输了,那真的只能说是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全天下都反他,但事实却是,阮瑞中这个被启元称之为中立派的中流砥柱的人都在为他效力。
“原本以为,已经很高看你了,却原来还是低估了。现在看来,芳菲当初的眼光是非常好的,别人都不看好的人,被她一眼给挑中了,可惜的是,她半点不得王爷好感,这或许是我这个当娘的错,是我没教好她,如果是按照一个正常的闺秀教导她,说不定会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正常闺秀,不会瞧上本王才是。”
“也对,王爷曾经那样的名声,正常闺秀的确只会避而远之。”魏氏似乎有点遗憾。“王爷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全部告诉你……”
到了最后这个时候,或许是释然了,魏氏倒是显得前所未有的而平和,声音虽然难听,说话去却不疾不徐,自然的站着,倒是彰显了一个贵妇的气韵风姿。
因为比较的简练,大概也就是半刻钟的时间,差不多就都说完了。
李鸿渊带着人离开,在那之前,给了魏氏一颗药,吃下去,明日,阮家就可以给主母办丧事了,毕竟,原本魏氏就以患病为由,“在家休养”,现在病逝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李鸿渊一边走,一边在回想魏氏的话。
南齐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一同各国的野心,布局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派遣出大量的细作,虽然大部分被清理掉了,但是小部分却扎下了根,而派遣细作这事儿,一直都未曾停止过,从最早开始,有那么一些,已经在别的国家扎根三代人,这样的人,只要不暴露出来,有谁会相信那是细作。
安插在启元的人当中,她原本只是出于中上游的地位,不过因为嫁给了阮瑞中,而且阮瑞中还成了阁老,并且对她非常的信任,于是,她轻易的拿到了很多消息,她就成了在启元收集消息的头目,没错,只是收集消息,而南齐传过来的指令,最重要的一部分都不在她手中,正是李鸿渊新挖出来的人——长平侯夫人——那个长平侯府的隐形人,被长平侯竖起来给爱妾做挡箭牌的傀儡,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物。
李鸿渊想说,比起这些女人,比起宫里的那些女人,自家媳妇儿简直就像一只小白兔,无害软糯还善良。
------题外话------
长平侯夫人,212章提到过,前文的人物,基本上都没有不起作用胡乱写的。
还有,作者想说,亲们还真是众口难调!
第552章:府里府外两种景象
自家媳妇儿如何,暂且不说,李鸿渊脑中还在分析更多的事情。
这长平侯夫人,是长平侯的继室,与魏氏其实是亲姐妹,两个人都是桃代李僵,也就是说,原本的魏氏还有长平侯继夫人大概早就已经死了,尸体不知道被抛到哪儿,如果杀她们的人还有点良心,或许会草草的埋了,如果半点人性都没有,那么,估计尸体早已经被野狗之类的啃得骨头渣子都没了。
长平侯属于曾经的四公九侯之一,源自崔氏一族,崔氏也是属于世家大族,发展也是不错的,只是长平侯府早就衰败,如果不是还有崔氏在后面顶着,大概已经彻底的覆灭也未可知,只是现在的长平侯,外人或许不得知,族里的人却是清楚得很,就是一个十足的糊涂蛋,没本事还不长进,自以为是,本身除了一个长平侯的空衔,什么实职也没有,却还怨天尤地,给他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找借口,偏生还不听人劝,一意孤行,早就让族人失望透顶,而且宠妾灭妻,将长平侯府搞得乌烟瘴气。
这侯爵的位置,也是当年太祖封赏给崔氏中助他最多的一支,并且言明只有其直系后人能继承爵位,便是嗣子都不成,不然的话,这爵位大概早就被崔氏其他的人给弄走了,一个爵位,对于一个世家来说,还是有不小作用的,经营得好,能带来无尽的好处,所以长平侯再不济,也不能让他把爵位弄没了,寄希望下一任长平侯。
当然,从整个家族的利益出发,这侯爷,要么很是能耐,一个人就能顶起半边天,能带着全族奔向美好的日子,要么就听话做一个傀儡,凡是被族人拿捏在手里,不上不下的那种,其不讨喜程度,大概仅次于现在的长平侯。
“长平侯府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崔氏族人本欲扶持长平侯嫡长子上位,但是,此人自幼就被压制得太狠,原本有几分灵秀,该学的什么都没学,如今非常的平庸,说起来倒也符合崔氏其他人的标准,只是,长平侯一心想要将位置留给爱妾生的次子。主子可曾记得,前几年在避暑行宫的时候,临近离开时的文会上,出了一些状况……”
李鸿渊想了一下,一些还记得些,“怎么?”
“当初主子曾言,长平侯帷箔不修,宠妾灭妻,以庶充嫡,要长平侯换个人来做,只是还没回到京城,长平侯就狠辣出手,让是自己的长子出了问题,成了一个跛子,能坐上长平侯位置的人,就只有其次子,于是,此事最终不了了之。”说道这里,暗二心中有些忐忑,因为这事儿好像没禀报主子知晓。
不是故意隐而不报,而是让主子知道了,大概也不会特意去改变什么,加上另外有事情,一不小心就将事情给忘记了。可是,到底是他们的失职。
好歹是开国功臣之后,长平侯那点破事,还没到夺爵的程度,加上崔氏族人多方周旋,以至于现在的长平侯还是那个人渣。
李鸿渊对这事儿的确没有印象,随后想想,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么久了,也就懒得去追究,他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犯了错,心里也是有数的,没必要每次都要严惩,御下之道,偶尔也该是张弛有度。
李鸿渊想起当初长平侯嫡长子暴打那个原本以为是亲妹,其实是取代了他弟弟位置庶孽有多狠,自己当初的话,于他而言,算是无形中撑了腰,然而事实上只是让他陷入更深的泥淖,积攒了一二十年的怨恨,在那个时候,只怕是连他都给恨上了。
别人恨不恨的,李鸿渊从来就不在意,反正,恨他的人海里去了。
但是,这样心怀仇恨的人,往往能做出超乎预料的事情。
如果换成他是那位长平侯继夫人,那么,显然会好好的将此人利用一把。
“将长平侯的嫡长子仔细的查一查,包括他的妻子,妻族,乃至崔氏的人,越详细是越好,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是,主子。”
事实上,现在去查,明显有点晚了,但是,既然有可能自然就不能放过,就好比几十年前的细作,甚至发展成了家族,难道就因为已经送出了很多消息,端了他们也挽回不了,所以反而置之不理?开什么玩笑,所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李鸿渊回去的时候,靖婉醒着,只是,她没有弄出响动,守在外间的丫鬟都不知道,身边没有熟悉的气息,睡不太好,只是在暗黑中睁着眼睛,听到外面响动的时候,抱着被子坐起身,随着门帘子被撩开,有微弱的灯光跟随着近来。
离得近了,从呼吸,李鸿渊就差不多能辨别出靖婉想在的状态,索性伸手掀开了镶嵌在床头的夜明珠的遮布,无意外的对上了靖婉清亮的眼神。
“醒了很久了?”李鸿渊伸手摸摸她的手,倒也并不凉。
“没有。阿渊你最近很忙。”靖婉只是简单的称述一个事实。
“我晚上尽量不出去,出去了也尽快回来。”
“没那么严重,我现在比较容易困,其实我觉得,如果分开睡几天,我就能跟以前一样,一人一张大床,想怎么翻怎么翻。反正你也忙,要不然咱们干脆分开睡?”靖婉相当有诚意的建议道。
“婉婉知道我们成婚前,为夫是什么状态吗?浅眠,易醒,多梦,你觉得,这种状况,跟每日与你共眠的人有什么区别?”李鸿渊颇为平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