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掩唇,被自己儿子恭维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是不是还是小看了自己儿子,以往对他父皇,没这么溜啊。
“你今日倒是能说会道,乖觉得很。”李鸿渊不带情绪的说道。
“小太子”却绝对似有些意味深长,身上的汗毛都快炸起来了,好像可能大概说过头了?
只希望他父皇能捡重点,旁枝末节什么的,就不要去计较了。
又一想,父皇不是视母后如命么,这时候如果还忽略重点去想旁的,那肯定是没那么在意母后,倒是别让儿子对你的看法改观啊,父皇。“小太子”又理直气壮了。
“朕承认,你说的都对……”
“小太子”听到他略微缓和的语气,呼,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认知里的那个情根深种的父皇,不过,他也没就此放松,他的话对了,他的过错就能被揭过,这是从“梦境”中得来的经验。还是乖乖的等父皇将话说完吧。
果然……
“……不过,所谓赏罚分明,接下来十日,你也不用做别的,专心抄书吧。”
只是抄书啊,没问题,小意思。“是,儿子遵旨。”
不过“小太子”忽略了一点,现在这身体年幼,而且,平时书写的时间也少,所以说,抄书对他不难,但是用这个身体的话,肯定会很辛苦,而且,原身那狗爬的字他还没见到,见到了,大概就不会觉得轻松了,要将字写好不容易,但是,同样要丑到一定程度,也是不容易的。
李鸿渊坐在上面,这小子尽管还是惯性的耷拉着肩膀,应得好像有气无力,但是,李鸿渊更将他那一闪而逝的放松看在眼里,眼眸微微的眯起,这小子,好像不太对劲儿。手指从鼻梁划过,隐没了眼中的危险。
“行了,今儿也不耐烦看到你,滚吧。”
“小太子”心里万分的不舍,但是,也知道,就他现在的情况,呆的时间越长,穿帮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母后,又隐晦的瞧了自家父皇两眼,怎么说呢,“梦境”到底不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现在面对面,最直观的感受,他跟另一个父皇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差别,但是,康健程度却是天渊之别,他最记得的是父皇强撑着的后面几年,身体消瘦,超出常人的苍老,时时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他面上却从来不显,眼神黑如死水,端是冷漠无情,每每见到,都心疼得无以复加,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啊,但是,他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的负面情绪,因为他父皇不管身体如何,他都永远强大。同时却恨不得将苏氏扒出来鞭尸,挫骨扬灰。
看到现在的他,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眼眶也再难自控的红了,不过,这心里边却是真的高兴。
靖婉见他这表情,只以为是罚得很了,真的是伤心难过了,瞧了李鸿渊一眼,正待求情,不过,见他神情软了两分,也就选择了不言。
靖婉误会了,李鸿渊多多少少也误会了,方才的怀疑也打消了不少。
“小太子”不知道,自己这么误打误撞,暂时逃过了他父皇的法眼。
“小太子”离开御书房,收敛了情绪,放松了身体,虽说是想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吧,每每还是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过,这个父皇脾气果然更怪异难伺候。
比起面对另一个父皇,唯一的优势是,年龄差距没那么大?
显然,“小太子”的这个想法绝对的大错特错,他父皇死后,他只过了两年,但是,他父皇在这边又过了二十一年,什么叫做年龄差距没那么大了,明明是更大了。所以说,原身悲催,他在某种程度上,更悲催啊有没有。
“小太子”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所以,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慌乱,而接下来的事情,反而让他格外的信欣喜,只是,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是再也回不去呢,还是在某个时候如同来一样的无知无觉的再回去?
这些问题,单靠想,是想不明白的,所以,“小太子”也不纠结,只是,他担心回头就见不到父皇母后了,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低头,握了握拳头,小小的,软软的,视线也完全的变矮了,差别着实太大了一点,所以,摒除身份这一点,他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留下来。如果可以,他不介意一直的延续下去,重新长大一回,如果不可以,他只希望这个时间能够延长一些。现在……现在还是去抄书吧。
“小太子”这个时候也意识到,需要先看看原身的字迹,万幸的是,他以前学习过临摹别人的字迹,别的不说,便是父皇的字,他都能临摹出六七分的风骨,一小屁孩儿嘛,要临他的字迹,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觉得,就算是瞒过太傅都没问题。
不过,在见到原身的字之后,“小太子”长久的沉默,然后,没在沉默中爆发,当然,更没在沉默中死亡。
因为身边还有人在,所以,他不能有表示,因为这是他“自己”写的。
只是,这鬼画符到底是什么鬼,连是个什么字都看不清,能叫写字吗?
一张纸,你写一个字,还能有一小半到纸张外面去了,这水平,也是没谁了。
一向脾气不错,万事沉得住气的“小太子”,内心难得的暴躁,因为另外一个自己,不,他现在完全不想承认还有什么另外一个自己,他怎么会有那样的废物样?连个字都写不好!他三岁的时候开始学写字,都绝对比这好一百倍,五岁的时候,绝对像模像样了。
还说什么临摹得谁都看不出来,现在简直是啪啪的打脸,丑到分不清的程度,要怎么临摹?在父皇母后身边,他不介意装幼稚扮小孩丢脸,但是字丑到这种程度,他真的是没有勇气下笔。
“小太子”觉得,如果原身在眼前,绝对会暴揍一顿。
旁边的小太监给他研磨,“殿下这是怎么了,不想写吗?”太监小心翼翼的问道,还瞄了瞄周围,“殿下随便写写就好了,回头奴婢帮您。”
“小太子”瞧了他一眼,这种事主动帮忙,瞧着还不是第一次,明显是个谄媚邀宠内里藏奸的,毕竟,真为了主子好,能干出这种事?这种人,母后是没有发现,还是刻意放着的?嗯,依照母后的睿智,肯定是后者。“小太子”突然一顿,既如此,那么,这一笔烂字呢?如果被严格要求,绝对不至于如此。“字太丑了。”
“娘娘不是说了吗,殿下再等一年练字不迟。”
果然如此。虽然随便一句话就能诈出答案,却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既然是母后的意思,“小太子”也就没啥意见了,母后所言所行都是对的,这可不是说说玩的。
相当淡定的拿起笔,这时候,勇气有了,而且他只有五岁,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哟,瞧殿下这坐姿,这握笔的姿势,该让太傅们好好的瞧瞧,那里不周正了,再标准不过了。”
“小太子”手下顿住,这种夸赞恭维,当真是叫人心塞又无语,就算真的只是五岁,也不可能沾沾自喜吧?
只是个小太监而已,而且还是个内里藏奸的,早晚要清理掉,“小太子”根本是就懒得掩饰,慢慢的开始写字。
“殿下真厉害,没学过呢,就知道这字的正确笔画顺序。”
“小太子”手底下再次一顿,墨直接的洇开,他当皇帝两年,但是,从小的生活环境使然,习惯了安静,也喜欢安静,他身边伺候的人,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是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了,了解他的脾气,所以这些人都乖觉得很,对他也绝对的忠诚,不敢有半点异样心思,这种低劣的奉承,只会叫人心生恼怒与厌烦,“闭嘴,给……本宫滚出去。”
那一个“朕”字,险些脱口而出,好在是及时反应过来。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殿下……”
“小太子”直接将笔丢过去,砸在他的脑门上,“本宫叫你滚,你听不懂?需要本宫再说一次?”甚是冰冷的说道。
李天麟是个好脾气,讲道理,甚至温和的皇帝,但是,与他共事两年的臣子却非常的清楚,那是在事情没有出岔子,而且没谁惹怒他,一旦真正的触怒他,那么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而他跟他父皇完全不同的是,元启帝的一切都浮于表面,当然,更确切的是,不屑掩饰,他不同,他“讲道理”“讲事实”“讲证据”,杀人也杀得光明正大,而杀了人之后,别人还拍手叫好,而且,完成所有的事情,也不过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如同,所有的事情,都会如同他预期那样发展,从不拖泥带水。
这样的人,比起实打实的暴君,还要叫人恐惧,因为,触怒他的人,未必知道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些致命的“证据”,真真假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因为未知,才更加叫人畏惧。
当然,他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很少,而一旦出手,也确实证明那人该死,只要坚守底线,一般还是不会出岔子。
能让他收敛的,或许就只有他父皇了,嗯,现在还要加上母后。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随便将人拉出去杖毙,不符合原身的脾性,他十有八九会直接杀人。
“小太子”重新取了一支笔,开始的时候,感觉非常的艰难,但是,渐渐的,他似乎找到了诀窍,其实他根本就不用去刻意的模仿,甚至不同控制力道,只需要将每个字按照原本的笔画涂一遍就可以了,不需要在乎顺序,不需要在乎结构,因为原身就是这样,还没形成什么风格,同一个字,写一百遍,或许就能有一百种“风姿”。
找到“诀窍”之后,“小太子”笔下越来越顺,渐渐的甚至还兴致勃勃,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事情,各种涂鸦,这一刻,他是真的像足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因为李鸿渊的关系,“小太子”身边的事情,尽管都被井井有条的安排妥当,但是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知道哭闹也没有糖吃之后,就会变得很安静乖巧,他虽然身份尊贵,独一无二,但其实基本上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是说,他的童年,完全就不正常,没体会过普通小孩该有的乐趣,他的成长经历,其实很单调,而因为李鸿渊的关系,他身边的人也不敢造次,以至于他的身边干净得不像话,而教导他的人,那都是从天下大事出发,所以,他在大局大事上,从来不含糊,在其他的事情,却可能很幼稚,甚至或许在内心还潜藏着懵懂。
说白了,李鸿渊心理上可能有些病态,而“小太子”也有人格缺陷。
前者,病因是靖婉,有靖婉在,能不能完全好其实都无所谓,而后者,长期以往,肯定还是会有影响,比如在妻子孩子的问题上,他不足十七岁登基,两年,也快十九了,身边没有暖床的人,也没想着要立后纳妃。
皇帝嘛,身份特殊,十一二岁的成婚都挺正常,而李天麟呢,显而易见的不正常,他自己无所谓,却不知道臣子们愁白了多少头发。
见“小太子”兴致高涨,另外一个伺候在侧的太监,尽管心中纳闷,但也不敢打扰,之前的那个,因为惯会讨巧,还是挺得脸,说起来其实也不能怪原身,到底只有五岁,在别人都反对,对他严苛的时候,有一个人“向着他”,为他“排忧解难”,不辨是非不分好歹的时候,肯定会觉得这人还不错,格外看重两分,龚嬷嬷不知道吗?靖婉不知道吗?知道,但没动他。现在遇到换了芯子的人,脾气本来就有些莫测,撞上了,你不倒霉谁倒霉?而这种是被主子亲自发落的,龚嬷嬷回头肯定会处理了。
“小太子”简直就像迷上了抄书一样,宫女太监提醒根本就没用,还是龚嬷嬷亲自前来。
停下的时候,“小太子”还有点意犹未尽,然后觉得,顶着五岁的壳子,完全可以做一些五岁的孩子做的事情,但是,他们都做什么呢?“小太子”循着“梦境”开始一点一点的尝试,事实证明,玩,根本就是一个“孩子”的天性,也或许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人,玩疯了的“小太子”,任谁都发现不了丝毫的不对。
等到停下来之后,还有些懊恼羞耻,不过,看到周围的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也就释然了。
“小太子”再被伺候洗漱的时候,半眯着眼睛,让他来到这里,或许就是为了弥补他幼时的缺失,那么,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或许是因为想通了,“小太子”再见到靖婉的时候,直接故意无视了他亲爹,扑进靖婉怀里,“母后……”初见的时候,还慌乱甚至不好意思,现在好像完全没那感觉,不过,芯子到底是大男人,他的动作也克制着,而且,撩拨自家父皇,也懂得适可而止,绝对不能真的将他惹怒了,尽管他不可能真的对自己如何,但是,他能将自己和母后隔绝啊。
所以一定要有个度。
李鸿渊危险的眯着眼眸,倒是没有发作,不过,之后却发现,他这儿子,胆儿倒是真的见长了。
番一 第021章:我把母后拐走了
“小太子”借着用晚膳的时间,各种撒娇腻歪,要靖婉各种帮忙夹菜就算了,还时不时的要喂。
靖婉都诧异了,自己儿子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敢当着他父皇的面作妖?要知道,这几乎是等同于作死。
靖婉倒也想瞧瞧他到底想干嘛,所以基本上都笑盈盈的顺着他,再时不时的瞧自家夫君一眼,某人好像也有点奇怪,别说是发作的迹象,神情还挺平淡,怎么看,好像都有问题。
然后,“小太子”不仅作妖,还开始“献媚”,非常殷勤的给自家父皇母后夹菜,相比较而言,对李鸿渊的口味了解似乎比靖婉还多一些,倒也不奇怪,不管是“小太子”还是原身,都跟李鸿渊的口味相似,典型的肉食动物,而靖婉呢,现在饮食上,基本上没有偏好,也没有忌口的东西,而且已经过了一小半,宫人给靖婉布菜,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也不会出错。
靖婉自然是相当的给面子,儿子夹的菜全部都吃了,而李鸿渊也很给面子,事实上,就这顿饭而言,儿子比媳妇儿贴心,因为吧,只要是跟靖婉一起吃饭,李鸿渊吃下去的素菜量肯定不会少,他自己倒不是绝对不占素菜,只是相对肉菜,也就十之一二,而靖婉绝对要在这个基础上增添至少两三分,媳妇儿夹到碗里的,嫌弃也要吃下去,但是,宫人给他布菜,就绝对不敢夹素菜,尽管,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对素菜还是喜欢不起来,而靖婉为了他的健康,在这一点上又绝对不会让步。
现在好么,儿子“伺候”,媳妇儿就不动手了,李鸿渊头一回觉得,儿子其实还是有点作用。
而“小太子”因为曾经见两一个父皇因为身体的缘故,油荤的东西基本不能沾,现在能吃,自然就一个劲的夹,那感觉就是,好像另一个父皇没吃到的,要在这个父皇身上不上一样。
靖婉微微的眯了眯眼,自己儿子真实点亮了讨好他父皇的正确方式?因为他父皇心情松动了一分,他的胆子就咻咻咻的长了三分?自己是该放任他们这么和谐发展下去呢,还是为了夫君的健康,坚决制止儿子的行为?
不过,傻儿子唉,你就算是吃饭的时候讨好了,下了饭桌,你父皇也会翻脸的。
不过,这一顿膳食倒是可以继续下去,一顿而已,也影响不到健康。
而显然,“小太子”知道用完膳可能会是什么情形,所以,他溜得很快,借口还很正当,回去抄书,然后睡觉。
“这小子倒是越来越滑头了。”靖婉笑着说道。
李鸿渊闻言,轻轻飘飘的看了靖婉一眼,不置可否。
靖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这男人不至于这么无聊,准备上“秋后算账”不成?
事实上,李鸿渊的确不会那么无聊,根本就没将“小太子”如何,看上去,父子间的关系似乎真的缓和了一般。
但是这真实情况呢?讲真,靖婉一时半会都没看清楚。
因为,她发现,自家儿子的胆子真的是在咻咻咻的长,见准了机会就往她身上扑,有他老子也照样如此,但是,每次都相当的聪明,在他老子发作前收敛了个干净,然后还能用各种方法,稍微的平息一下他老子的火气,要知道,某人可不怎么好讨好,然而,自家儿子像是非常的了解他老子一样,每次都能奏效,尽管只是一点点,但是也相当的了不起了啊。
除此之外,靖婉还无意中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也有往他老子跟前凑,淡然,至于做了什么,靖婉就不得而知了。然而,怎么看都有点反常啊,那小子不说对他老子多畏惧,但是,面对面的时候,他一般都是乖宝宝,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现在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感主动去撩拨?
但是,你要说他反常吧,他其他时候还是那个熊样,到处的折腾恶作剧,房顶上都快是他的脚印了。
所以,与其说反常,靖婉只觉得,是那臭小子更熊了,破坏力又上了一个台阶。一般情况下吧,那小子只要不牵扯到她头上来,某人也是个不会管儿子的,那小子是受人指点,摸准了?
靖婉揉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这臭小子,你要说真教训他吧,他其实很有分寸,没有真的造成什么损伤,你多说两句,他就各种跟你撒娇耍赖,又时候那认错态度也是一等一的好,被他一通甜言蜜语,再大的火气也都只能消了。
靖婉只觉得,她越发的对这小子无可奈何,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日后铁定是个祸害,“祸害”臣子,也祸害那些水葱似的姑娘们——现在嘴都这么甜,这日后拿来哄女孩子,估计就算是摒弃他的身份,估计也会有很多姑娘对他死心塌地,所以说,别的且不说,在这一点上,一定要把好关。
不行,不能等以后,现在就要开始打预防针,毕竟,打他注意的人不在少数,每逢宫宴,都有不少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入宫,而且因为年龄不大,都不好阻止他们相处,那些小姑娘或许单纯,她们背后的大人可就单纯了。
靖婉这么一想,这方向好像又变了,担心儿子小小年纪就被小姑娘勾搭了,所以说,这教育,一定要趁早。
又是“小太子”被自己母后拉着“谈心”的时候,一开始还有点懵,但是,渐渐的明白了,尽管吧,靖婉说得的委婉含蓄,通常情况下,正常的五岁孩子肯定是听不懂的,而靖婉的目的也是潜移默化,而不是一步到位,奈何,现在的他,是成年人芯子,还是掌乾坤的皇帝,在他听来,自家母后的意识是再明显不过了。
怎么说呢,心里边其实有点哭笑不得,母后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他所有的甜言蜜语也就用在了母后身上,他可没有半点兴趣去哄别的女人,尽管吧,在那边,每逢宫宴,倒是有不少女子想在宫中跟他来个偶遇,可惜,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而想爬床的宫女,更是被他送到慎刑司去了,他知道,私底下肯定有人对他有不怎么美好的猜测,但是,那又如何呢?
“小太子”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当娘的,都跟自己的母后一样,但是吧,既然母后在这个问题上这么看重,他肯定会记在心里,而且,他也基本知道母后对待感情,对待丈夫是怎么看的,所以,会让母后不高兴的事情,他定然不会做的,不管是他在这个身体里重新长大,还是某个时候就回到原本的身体里去了。
最后这事儿肯定还是以“小太子”撒娇卖萌结束,这几天,他是越来越适应小孩儿的身份,做了很多幼稚又无聊的事情,但是,耐不住他喜欢啊,而且,半点没觉得羞耻,反正他就五岁,五岁就该这么做——理直气壮得很。
靖婉反手托着要他背的儿子,尽管瞧着无可奈何,眼中却是带着笑意,“叫你父皇瞧见了,就该真收拾你了。”
“小太子”瘪瘪嘴,“嬷嬷说,父皇就是个小心眼醋坛子。”
“你这胆子,还真是越发大了,叫你父皇知道,说不定就真的动手抽你。”
“小太子”搂住她脖子,往上蹭了蹭,“我就跟母后一个人说,父皇肯定不知道,再说,父皇他自己做了,还不准人说了?”
“那你做了什么事,不管好歹,都准许下面的人随便说?更何况,你父皇他是皇帝,你当儿子的,更该维护他的尊严。”
“好吧,母后,我知道了,以后乱说了。”“小太子”对靖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母后,母后,我们出宫玩吧?”
靖婉脚下一顿,“你父皇最近对你态度还算缓和,你继续这么闹下去,总有一天会比以前更加的不如的。”
“才不会,他可是我父皇。”“小太子”语气语气轻盈的说道。
靖婉的目光微微的闪动,自家儿子这话,明显的透着一股亲昵,他自己或许没有察觉,但是,里面的孺慕、宽容、理解,种种感情,其实都不该出自一个五岁的孩子,小孩子,都是天真且“自私”的,他们还只会想自己有什么得不到满足,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自己的儿子,以前也是这样的。
靖婉失笑,想多了吧。
“母后,就带我出去玩吧,一回一回就一回。”“小太子”撒娇道。
“你如果实在想去,等你把书抄完了,可以跟你的伴读出宫玩两天。”靖婉倒是没想过要将自己的儿子一直拘在宫中,在他登基之前,可时常在外走走,就当是体察民情,等到坐上皇位,就没那么自由了,只是现在年龄还小,不能民变是非,出去让人不放心是一回事,也容易受到影响,有些影响,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