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才推开后院的门,外面竟是站着乌泱泱一大片人。
登时看的钱碧瑶眼晕。
原来,这些人一早就看到阳拂柳回了院子,也看到钱碧瑶进了房间,可就是敲不开门,心想着钱碧瑶总不能不开开吧,那么后门便是她最好的离去之地。
所以很多人都等在后门,没想到,被他们看了个正着。
钱碧瑶想躲都来不及,已经有人认出了她。
“我就是进去的人是第一皇商家的大夫人钱碧瑶,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我呸!狗屁大夫人!当年还不是在画舫上卖了肉糊弄了郦震西那个蠢货才有的这么个身份,谁知道当年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得逞的呢!这种女人,连堕魔巷都不配进来!”
“管她配不配的,现在不是见到阳拂柳了吗?你们都好好看看,她不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有什么特别的吗?说殿主是看上了她,要了她,所以才给她圣女当的那些人,你们是不是瞎了眼了!就阳拂柳这种货色,殿主能看上她?”
堕魔巷虽是中原京都的三不管地带,这里的人大都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可每天都会有的人进来,进来的自然是了解外面的情况的,一传十,十传百的,阳拂柳那档子事自是瞒不过去。
而以往堕魔巷圣女都是自堕魔巷选出,这一次却是凭空杀出个阳拂柳,自是所有人都想见识一下阳拂柳真容了。
之前,花车巡游的时候,他们都看不到,而阳拂柳每次回来都有殿主的人护送,等殿主的人走了他们又敲不开门,也不敢硬闯,如此过了一个月,越是见不到,越是惦记着。
今儿终于看到了阳拂柳,大部分人说不出的失望和不屑。
还以为是个魅惑众生的妖精呢,怎么竟是个皮包骨头的普通货色?
的确,曾经的阳拂柳那也算是颠倒众生高雅脱俗,可是现如今呢?瘦的皮包骨头不说,没了华贵的长裙,没了精致的首饰,头发也变得枯黄分叉,面上不施粉黛,说不出的憔悴苍白,大大的黑眼圈配上高高的颧骨,自是跟美人不搭边了。
钱碧瑶这边也被困住走不了,一听这些人的议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好歹也是圣尊的人,堕魔巷殿主还得听圣尊的话呢,更何况这些“牛鬼蛇神”了!
“你们听好了!我是你们殿主的贵客!我今儿是来叙旧的!阳拂柳是这三年的圣女,外面那些不好的言论都是陷害她的,她迟早要离开这里的!这也是你们殿主知晓的!想继续留在这里,就不要与拂柳为敌!”
钱碧瑶一番教训的话,乍一听倒是给阳拂柳撑面子帮她说话。
可钱碧瑶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这里的人也走不出去,岂不是连累了阳拂柳跟着倒霉?
钱碧瑶说的这些威胁的话,事后不都算在了她头上?
阳拂柳此刻,更加的欲哭无泪。
只能急忙上前拦在钱碧瑶身前,一副任人打量的平静模样。
事已至此,继续躲藏下去只会令这些人更加反感和愤怒,钱碧瑶无意中的一番话却是带给她落井下石的效果,如果她不赶紧纠正回来,只怕钱碧瑶一走,这些人后脚就去找殿主告状了。
一个人说她不好也就罢了,如果这么多人都说她仗着有殿主撑腰就胡说八道的话,她一张嘴如何能赢了那么多人!
所以,她现在只能靠自己!
“诸位,我阳拂柳就在这里,诸位想如何评价,我自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只不过,大夫人今儿是来看我的,在郦家,大夫人将我看作是亲生女儿一般,试问天下,哪个做母亲的见到自己女儿被人误会能不着急?大夫人也不过是担心我罢了。
倘若刚才,大夫人说的话,有任何得罪诸位的,还请诸位将不满发泄在我身上,我阳拂柳一人承担!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但我的确是无辜的!我阳拂柳会用时间证明一切!从今往后,我都会抬头挺胸的走在堕魔巷的每一处!
我绝不会再躲躲闪闪,其实,我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但我相信,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有权利找出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也有需要保护关心爱护自己的人。”
阳拂柳一番话,说的及其平静,现场更是一片诡异的宁静。
甚至连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原本还是议论纷纷嘲讽连连的众人,显然是没想到阳拂柳竟是剑走偏锋的说上这么一套。
要知道,在堕魔巷里,素来没什么道理可言,一切都是殿主说了算。
殿主之下便是八大护法。
这里的人通常都是两个极端的存在,要不暴躁焦虑,要不死气沉沉。
而阳拂柳在这种被围着议论嘲讽的情况下,既不暴躁也不装死,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而且,她之后还要主动站出来让众人看到她的存在,这更加让他们惊讶。
倒是一时忘了之前见不到她时的不满和不屑了。
钱碧瑶趁着这功夫带着护卫飞快的跑了。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情急说的那些话差点连累了拂柳,倒是没想到,拂柳那孩子的确是不让她失望,三言两语的就化解了她的那些话。
将她比作母亲,的确,天下绝大多数的母亲都会偏袒自家孩儿。
想到这里,钱碧瑶不由再想到了郦梦珠!
她那个苦命的女儿,临死之前还因为郦长亭的挑拨而恨着她怨着她,实际上,她这个母亲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梦珠还不是母亲,体会不到罢了。
通过这一次,也让钱碧瑶真正见识到了阳拂柳的能耐。
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临危不乱,并且能及时扭转局面,如此聪明的阳拂柳,为何不是她的女儿呢?
……
凌家书院
长亭才练完了古琴,就见肖寒自外面走进来。
长亭不觉凝眉,悠悠道,
“肖五爷,您是否该节制一下呢?这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就不怕被人瞧见说闲话?你不怕的话,我郦长亭还在意呢!”
他们一个是学生,一个是书院的院士,这传出去还了得?
偏偏肖寒最近是愈发的满不在乎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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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有奶就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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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肖寒抬手接着长亭扔过去的一本书。
眉头轻皱,淡淡道,“你要打我,可以直接用手,如此不爱惜书本,可是你的错了。”
肖寒明知长亭扔过去的是本什么书,仍是故意逗着她。
语毕,翻开书就要看着。
长亭飞快站起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
“你敢看?”某个小女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却是怎么也装不出凶巴巴的样子,反倒是更显可爱明晰。
“我记得你前几天不是已经不关心阳拂柳的事情了,为何今儿又派隐卫出门,是源于堕魔巷的事情?”肖寒开门见山,与她面对面坐着,看她将那本书交给身后隐卫“毁尸灭迹”。
“我只是让隐卫打探阳拂柳在堕魔巷的消息,隐卫太过负责,却是连这种以阳拂柳命名的春宫图也一并带了回来。”长亭撇撇嘴, 刚才那本书,正是外面的人照着阳拂柳的模样画出来的春宫图,女主角都是阳拂柳,至于男主角则是什么人都有,甚至还有西洋人在里面,简直不是一般的精彩。
不过,这可不是长亭的杰作。
她要对付阳拂柳有的是招数,不会用画春宫图来对付。
更何况,阳拂柳现在可是处处以受害者的面貌示人,听说她昨儿才在堕魔巷上演了一出好戏,不但帮钱碧瑶解围了,连堕魔巷那些人现在见了她也不再指指点点。
肖寒坐下后,视线落在长亭面前写好的字上面。
的确是比前几日有很大的进步。
“看来,你是不会轻易受阳拂柳影响了,只不过,刚才用书打我那一出,又是为何?”
其实肖寒更想问的是,他要真的打开书看了,他的笑长亭会不会跟他翻脸。
长亭看了眼自己写的字,的确,经过肖寒的开解,她时刻都会提醒自己,先走好自己的路,明确自己的人生,再去想其他事情。
阳拂柳注定是个咽气前也要拖人下水的恶人,只有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原以为在堕魔巷那种地方,阳拂柳只剩下夹着尾巴做人的份儿了。可阳拂柳的转变却让人惊讶。
确切的说,这不叫转变。
而是阳拂柳骨子里对于权欲地位的执拗,使得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放弃对虚荣的追求和执着。
这样的人,可怕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她为了想要得到的一切会付出怎样,会做出怎样的改变。
“只是单纯的觉得那本书碍眼。反正你能接到的。”
长亭无所谓的开口。
“是觉得阳拂柳碍眼吧。明明想要立刻除掉她和钱碧瑶,再找出他们背后之人,现在却要看着阳拂柳成为堕魔巷的圣女,能做的就是继续等待,所以……”
肖寒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旋即却是宠溺的将长亭拥在怀里。
如果不是他这方面还没做好准备,她也不必如此纠结。
“肖寒,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你觉得亏欠了我这种话。”长亭一开口,已经堵住了肖寒后面的话。
某位爷轻皱眉头,沉声道,
“既然我不亏欠你,就是你亏欠了我了?”
长亭“……”
就知道某个人最会往某方面上引她,这次也不例外。
“好了,不逗你了。不论阳拂柳如何,我们之间只会朝着最好的一面继续走着。不过,这个女人的确是个未知夫人威胁。即便我创办墨阁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堕魔巷生存下来的女人!
而且昨儿那一出,能让堕魔巷的那些人都对她忌惮三分,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
并非肖寒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阳拂柳是个随时都有变数的对手,未达目的,可以付出任何一些,可以不要任何底线。
有如此未知变数的对手,就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影响棋盘的走势。
所以,不论是长亭还是肖寒,都不会小看阳拂柳。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也不会等到三年才出手,之前她就想过套我的话,趁着我春风得意的时候,想找出线索,不是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布局的!”
长亭沉声道。
想着之前哪一面,若非她两世为人,对阳拂柳的警惕性超过任何人,也许真就着了她的道儿了。
即便长亭不会泄露肖寒的秘密,但倘若她当时有任何一丝犹豫或是得意之色的话,都很容易被阳拂柳找出线索来,一旦阳拂柳将线索联系到男女情感上,那也算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所以说,阳拂柳这会算是走了一条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路,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没什么优势和名誉,她唯一可以赢你的就是她的无底线和豁出去!这在别人眼中看似是劣势,但阳拂柳足够聪明,能清楚的看到这一点背后带给她的帮助!
反正,名声没有了,地位更是从来没有过,没有阳夕山的支持,回到北辽更是下场凄惨。既然还有一个堕魔巷容身,那么至少在堕魔巷期间,她是不会与堕魔巷众人为敌!不得不说,她那番话,的确是有不小的作用,也是抓住了堕魔巷众人的心理。
既能暂时堵住那些人的嘴巴,又顺利的帮钱碧瑶解围了,而且,日后她也会有法子继续巩固她在堕魔巷的位子。这样的阳拂柳,没有跌入低谷一蹶不振的时候,正如你所说,她死之前也要拉着被人下水。”
难得肖寒能花如此多的言词来评价阳拂柳,足可见,阳拂柳将来所带来的威胁性有多大。
“在阳拂柳的事情上,我会多跟你商议,绝不会一意孤行,目前来说,的确是静观其变更适合我们。”长亭说着,在某人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
“对待阳拂柳可以静观其变,可对于你我之间,是不是应该运动一下了?”
某位爷说着,翻身将长亭压在院中藤椅上。
原本是一个人的藤椅,现在倒好,长亭在下,他在上。
藤椅一边晃着摇着,肖五爷也不闲着。
亲吻和抚摸,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