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用了最好的止血散和麻沸散,但是因为担心她伤口愈合的速度,所以麻沸散只是用了很小的剂量,只能保证她不痛醒的前提。
“我知道你痛,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去的太晚了,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长亭,你出事我才明白,失去你是多么可怕的感觉。我也终于明白,师傅当年为爱殉情的感觉为何般?”
“你一定要好起来,无论多难,我今晚都会陪在你身边,只要你能好起来!长亭,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可以没有任何一切,唯独不能没有你。”
肖寒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近乎透明的面容,看着上面青紫淤痕,看着她皱着眉头痛苦的表情,无一不是在他心尖上插了一刀又一刀。
可是,她却没有他渴望中的回应。
天快亮的时候,已经在院子外面等了一晚上的扈普泽等人,迟迟等不到肖寒的命令,最后还是扈普泽壮起胆子进了院子。
“五爷。”
扈普泽轻声开口。
没有任何回应。
“五爷?”
扈普泽再次开口,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五爷听觉比常人敏锐,即便是睡着了也比常人惊醒,可这是怎么了?他跟十九这么多人进了院子,五爷都没发现,连他开口五爷都没任何回应。
“五爷可能出事了,我们进去看看!”
扈普泽说着就要冲进去。
十三和十九急忙拦着他。
“五爷跟郦三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打扰。”十三有些为难,毕竟,五爷的命令在先,他们不是应该听命于五爷吗?
“今时不同往日,五爷寒毒发作随时都会没命!你觉得是命令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扈普泽说完,不理任何人,撞开房门率先冲了进去。
“五爷!!”
一进入房间,扈普泽就吓到了。
肖寒趴在床边昏迷不醒,一只手还握着郦长亭的手,而郦长亭暴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那些受伤的地方显然都是刚刚换过药膏,空气中一股浓浓药膏味道。
肖寒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前的衣襟上沾染了大片血迹,应是吐血引起的晕厥。
“五爷!五爷醒醒!!”十三见状也吓坏了,急忙跟十九一起将肖寒扶了起来。
“带五爷先回房间,我要立刻施针,还有,准备热水,施针之前要进行药浴。还有,封锁整个画心阁,决不能放任何人进来,我给五爷施针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你们留下窦姨在这里照顾郦三小姐,她的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醒来之后还不能乱动,不惜卧床休息。”
扈普泽又对长亭的饮食吩咐了一遍,这才去了隔壁房间。
“唉……情情爱爱的,这都闹的哪样?”
扈普泽不知是对肖寒感慨,还是自言自语。
他只知道,他只适合做一个游戏人间无拘无束的人,感情这回事,打死他也不会碰。
……
如此,又是过了一夜。
长亭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第一夜有肖寒陪在身边,不停的陪她说话,安慰她。
她哪里疼了他都会第一时间感觉到,帮她换药,只要她稍微皱一下眉头,他都心疼的要落泪。
到了第二晚,她仍旧迷迷糊糊的睡着,再加上扈普泽给她的汤药中加了有助睡眠的药材,就是想过让她在床上好好休息,所以直到第三天天亮,长亭才清醒过来。
感受着晨曦薄光洒在脸上的感觉。
长亭又一次体会到了重生的意义。
第一次,是身体和灵魂的重生,这一次,是为了她最爱的人而生。
“三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窦姨照顾了她一晚上,这会也是熬好了双眼,只是,能看到她醒来,便是值得。
“窦姨,我究竟睡了多久?”
长亭喝了几口温水,哑声问着窦姨。
“两天两夜了。不过好在你的意志力很坚强,连扈普泽都说你比常人意志力要坚强的多,这才熬了过来。这几天喂你喝药喝粥的时候,你虽然昏迷着,但还是很配合的吞咽,要不然哪能这么快醒来呢。”
窦姨长舒口气,将一旁的热粥端来。
“原本正好想喂你喝粥呢,你就醒了。我现在喂你喝了这碗热粥,就去告诉扈普泽他们。”
窦姨的话让长亭微微点头。
“对了,肖寒呢?我好想记得他第一天晚上还在我身边的,现在他去了哪里?”
长亭此刻有些莫名委屈的感觉。
她醒来的第一刻,看到的人难道不应该是肖寒吗?他去了哪里?
长亭的话让窦姨面色微微一怔,旋即想起扈普泽的叮嘱,遂按照扈普泽的话说道,
“五爷之前陪了三小姐一天一夜,身体有些不适,不过没有大碍,只是体内寒毒有发作的迹象,不过三小姐大可放心,有扈普泽在,他最清楚五爷的身体,一定不会有事的。五爷现在也在隔壁房间休息,等他醒了就能过来看望三小姐了。”
窦姨说完,转过身去收拾碗筷。
其实眼底尽是叹息。
五爷的身体这次可是遭了罪了。
用烈酒压制寒毒,看似是以毒攻毒,何尝不是毒上加毒。
光是药浴就换了十几桶了,今早还在针灸当中。
扈普泽都说,这是五爷寒毒发作最厉害的一次。可因为不能让三小姐担心,就不能告诉她实话。
起初,长亭听说肖寒寒毒发作了,也是一惊,可窦姨再三安慰她肖寒正在休息,寒毒一惊压制了,她才冷静下来。
肖寒体内有寒毒一事她是知道的。但因为近几年的细心调理,已经很久不曾发作了,没想到为了救她,竟是引致发作。
“窦姨,我何时能下床走动?我想去看看肖寒。”长亭始终还是不放心。
“三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帮不了五爷什么,况且扈普泽施针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谁也不能打扰的。您这两天就安生修养,等五爷醒了自然回来看您的。”
窦姨好生劝着长亭。
长亭皱眉点点头,心里却始终挂念着肖寒。
一天见不到他,都没办法放下心来。
可窦姨说的又对,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帮不上任何忙,过去也是添乱的。
想到这里,长亭情绪不觉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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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我这病着呢,你就来敲竹杠
见长亭情绪如此低落,窦姨只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三小姐,五爷疗伤之前吩咐了,如果您醒了之后想见什么人,可以尽管吩咐,我会帮您安排妥当的。”窦姨的话让长亭放松了一些。说到底肖寒那边更需要的是扈普泽,而不是她。
“我知道了。那这两天都有谁来过?”长亭轻声问着。
见长亭的注意力不在肖寒身上了,窦姨稍稍松了口气。
“您出事的事情,不知怎的,昨儿突然传的人尽皆知,原本消息都封锁的差不多了。不过既然您平安归来,这些消息的散播还是等五爷醒了再做调查。昨儿王妃,还有郦家大老爷,还有张家小姐,司徒小姐,还有您在书院的同学,还有将军府的两位少爷都来过,不过那时候您正昏迷着,所以他们都没进来。”
“麻烦窦姨安排人去郦府通禀一声,就说我没什么大碍了。也派人去书院告知一声即可。”
长亭说完,又有些累了,支撑了一会,又昏昏然睡去。
醒来的时候,有熟悉的薄荷香气沁入鼻息,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禧凤老师。
她还以为是肖寒来了。
因为这熟悉的薄荷香气是她书院的房间独有的气息。
她却是忘了,禧凤老师也可以进出她的院子。
“长亭,你醒了?”禧凤老师看着她,莫名就红了眼圈。
扶着她小心的坐起来,将枕头垫在她身后。
“我从你院子拿了薄荷熏香,是掺了花香的那种,知道你最喜欢这个味道,来之前我也问了扈普泽,说是你现在用着熏香也没有任何问题。长亭,你还好吧?”
禧凤老师一直将长亭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次听说她出事了,这几天都是愁眉不展的。哪怕知道她已经平安获救了,只要一天不见到她,禧凤老师就难以心安。
可是一看到她,又止不住流泪。
长亭是如何坚强聪明的孩子,却是遭受如此虐待伤害,那一身伤痕累累,还有脖颈上触目惊心的掐痕,无不让她心疼又气愤。
“谢谢禧凤老师,窦姨说我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热也退了,现在就是养好骨头就行了。你不要为我担心了。”看到禧凤老师红红的眼圈,长亭就知道她为自己哭过。
没想到,重生一世,还有一位如同母亲一样的恩师,在她危难时为她落泪伤心紧张。
这般感觉,仿佛回到了上一世有母亲疼爱的时候。
这一刻,长亭眼眶也禁不住酸胀湿润。
“原本禧雨老师也要来的,可扈普泽说你现在需要多休息,至于莫声莫动他们都是有任务在身,不方便过来。”
“禧凤老师,我懂。我知道禧雨老师他们都很关心我,曾经有人为难我陷害我的时候,禧雨老师挺身而出的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这些话,不必说,我都懂。”
长亭轻轻握着禧凤老师的手,柔软温暖,真的像极了母亲的感觉。
她上一次跟母亲握手,还是在八岁的时候,母亲临死之前拉着她的手,眼睛早已哭瞎,却是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摸索着在她面颊上流连。
而今,已经过去八年多了。
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而她也收获了一份如此珍贵的师生情谊。
“禧凤老师,我总觉得你很像我的母亲,如果不是年龄的关系,我真的认为你是母亲投胎转世来照顾我的。其实,若真如此,该是我照顾母亲才是。”
长亭垂下眸子,掩盖眼底的痛楚回忆。
禧凤老师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她,柔声道,
“傻丫头,若真的能有你这么个女儿,那也是我的福气。只不过,我是真的没有这个福气啊,所以,能在书院做你们这些熊孩儿的老师,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因为这世上有太多尔虞我诈波谲云诡,反倒是在书院里,是最单纯无忧的时刻,哪怕学生之间也会有嫉妒攀比,但终究只是占了很少的部分,毕竟哪里都有害群之马不是吗?
我更多看到的还是你们灿烂纯真的笑容。哪怕没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我也该知足了,不是吗?”
禧凤老师微微一笑,心底虽然酸涩,面上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欣慰安然。
“那禧凤老师以后不要做我的老师了,做我干娘吧。有了禧凤老师做我干娘,看以后谁还敢在书院欺负我。”长亭轻轻晃了晃禧凤胳膊,禧凤不觉无奈一笑,
“你这丫头,伤还没好呢,嘴巴就像是抹了蜜。在书院里,哪还用我关照你,有肖五爷……”
说到这里,禧凤老师突然停顿了下来,因为她也知道肖寒现在寒毒发作还昏迷不醒,长亭多少知道点,却是不知道会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