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皇上,娘娘让臣妾照顾吧,您不是还要去云宫?”安花之殷勤的说道。
凌天赐的黑眸又从白飞飞身上细细掠过一次,这才无言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碧瑶看着凌天赐的背影,张了张嘴,好像是想说什么,但始终没说出。
皇上今日太奇怪了,似乎有些冷漠。
“娘娘,妾身扶您回宫。”安花之笑容似乎很灿烂,扶着白飞飞低低的说道,“妾身昨日一早要去拜见您,可皇上硬是不让妾身起床,哎哟,硬是要了妾身好多次,这不,今天早上也是如此,腿窝还软着呢,您千万莫怪……”
白飞飞眉头微微一皱,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眼里,直到她衣领下。安花之脸上涂着的胭脂很艳丽,可却闻不到凌天赐留下的一丝情欲气息。
安花之为什么要骗她?凌天赐要真如她所说,与她缠绵数度,那她现在肯定无法下床。
安花之见白飞飞看了她一眼,立刻别过眼去,娇柔的笑道:“娘娘小心,下台阶了。”
碧瑶垂着头跟在身后,心中很不悦,她从没见过这么失礼的妃子,竟在皇后面前炫耀承欢之事。而娘娘脾气也太好了,也不给点颜色看看。
“娘娘,您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先用膳?”安花之见白飞飞一直没说话,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换了话题,讪讪的问道。
“不饿。”白飞飞终于说了两个字,她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突然绽出了笑脸,“绿影,白衣。”
绿影远远的迎了上来,恭敬的单膝跪地,行礼道:“绿影见过娘娘。”
第646章 无望之时的幸福
第646章 无望之时的幸福
“两日不见,你怎这么生疏了。”白飞飞终于一扫沉闷,摆了摆手,“快起来,这样看着你很累。”
绿影忍不住微微一笑,站起身,打量了白飞飞一眼,看到她气色尚好,放下心来。
“白衣,谁招惹你了?”白飞飞见一边的白衣一脸的不悦,笑容更灿烂了,心情很好的问道。
“他最近一直和蓝枫闹脾气呢。”绿影看了眼别扭的白衣,急忙说道,“娘娘,膳食已经备好,先去用膳吧。”
白飞飞和碧瑶碧云相视而笑,她们刚吃饱,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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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夜没有碰到柔软的枕头,白飞飞回宫沐浴后,立刻飞奔上床,埋在清香的被褥间,觉得一股微小幸福从心头升起。
原来人在无望的时候,会觉得安睡都是幸福。
“娘娘,今日安妃太嚣张了,您不该总是忍让。”碧瑶为她捏着腿,轻声说道。
“哦,我没觉得呢。”白飞飞舒服的抱着精美的锦缎,懒洋洋的说道。
“自古后妃哪有在皇后面前炫耀恩宠的?”碧瑶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声音低了下来,“好像小人得志!生怕谁不知道她被宠幸了一样。”
“有吗?”白飞飞不由笑了,她倒是觉得安花之有些可怜,当一个女人将男人的宠幸当成资本的时候,她这一生,都生活在那个男人的影子下。
失去了自我,和失去了自由差不多,都是可悲的。
“娘娘,您怎么不关心皇上恩宠?”碧瑶急了,这样下去可不妙,她们做丫鬟的,谁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占尽宠幸,独霸恩泽。
“命定的,终究逃不掉,不是你的,再强求,也得不到。”白飞飞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碧瑶说。
“咳咳。”碧云突然轻轻咳了声,接着躲到帷幔后。
白飞飞一抬眼,看见门边站在的俊美男人。
“碧瑶叩见皇上。”碧瑶一转头,看见凌天赐,急忙跪拜。
“免了,都出去吧。”凌天赐往床榻边走来,微微俯下身,静静的注视着白飞飞。
“皇上不去安苑?”白飞飞终于开口,语气中有一丝讥诮。
“要去。”凌天赐坐到床边,伸手要拂她微乱的发丝,却被白飞飞偏头躲过,见她躲避自己的手,凌天赐有些失望的吸了口气,“飞儿,这几日,朕可能要冷落你了。”
“我想出宫……应了安蕴央,带他出去走走。”能不相见,对白飞飞而言,是件好事。
凌天赐扬起浓眉:“安蕴央答应了?”
“是,他说若我明日能出宫,就多留一日,随我去玩。”白飞飞看向凌天赐,说道。
“多留一日?”凌天赐一反常态,眸中闪过一丝激动,“太好了,太好了!飞儿,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白飞飞看着他反常的喜悦,突然勾唇一笑:“皇上,是不是在必要的时候,为了这江山,你会舍弃一切?”
凌天赐眸中蓦然一沉,寒冰般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白飞飞浅笑,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若是平时,她要求和其他男人一起出游,凌天赐哪会是这种表情。
不过她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安家确实有问题。否则依照凌天赐的性格,不可能纳妃。
“飞儿,很多事情朕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凌天赐见她浅笑不语,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朕只想告诉你,哪怕舍弃天下,也不会放开你。”
这算是表白吗?白飞飞禁不住又笑了起来,她觉得现在两人相处的方式很奇怪,为什么凌天赐不会觉得累?
凌天赐注视着她的笑脸,沉默良久,终于起身:“你先休息吧。”
“皇上也保重龙体。”见他要离去,白飞飞终于说道。
凌天赐脸色又是一沉,欲言又止。
“飞儿,若是可能,尽量留住安蕴央,事关重大,朕只能告诉你这些。”走到门口,凌天赐突然转头低低的说道。
“用什么方法都可以?”白飞飞明明知道自己定会帮助他,不该说这些话,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凌天赐面色陡然一变,眼神凌厉的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和你的江山相比,哪怕用身体,用别人的幸福……”白飞飞话没说完,因为原先站在门边的凌天赐,已经掠到她的身边,黑眸中散发着无言的威迫和一丝怒火。
“你说什么?”低沉带着极度危险的声音响起,凌天赐看着床上的白飞飞。
“我会尽力留下安蕴央,可安花之……”白飞飞咬了咬唇,帝王都是残忍无情的,她早就知道,又何必再惹恼他。
挫败的叹了口气,她想说安花之不该成为皇权争斗下的牺牲品,她想说凌天赐已经毁了安花之的幸福。可看着他阴鸷冰冷的眼,却什么也说不出。
“安花之不值得你同情。”凌天赐沉沉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日后若再胡言乱语,朕定不轻饶!”
他说着,薄唇突然覆上白飞飞的唇瓣,蛮横的辗转啃噬:“朕只要你一人,记住了。”
白飞飞脸色一红,立刻咬紧牙关,被他吻得气息不稳,只觉得唇瓣都被他吸吮肿胀的疼痛。
终于,凌天赐鼻息浓重的放过她已嫣红的香甜双唇,那双带着无尽魅惑的黑眸中,燃起小小的火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再滥施全属于朕的感情。”平息着小腹的暗涌,凌天赐霸道的说完,转身离去。
这次他走的急促而匆忙,像是害怕再停留片刻,那小小的火焰会将他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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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您挺着大肚子到处溜达,小七心中真是过意不去。”皇城繁闹的街道上,安蕴央摇着纸扇,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白飞飞的脸蒙在白纱后,看不到表情,只能听到轻快愉悦的声音:“我还要谢谢你让我能出宫游玩一次,你不知道皇宫有多闷。”
“您不是要去燕京吧?”身后跟着的绿影,看着面前泛着粼粼水光的尚江,敏感的问道。
“说对了。”面纱下的声音依旧清甜愉悦,似乎白飞飞今天的心情和这万里无云的天空一样。
绿影脸色微变,看了眼四周行人尚少,急忙低低的说道:“娘娘,皇上说不准出城啊!”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白飞飞拍拍自己的肚子,声音含着笑意,对着柳树边拴着的一条船喊道,“船夫,船夫?”
绿影和墨阳相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只有安蕴央兴奋的像个孩子,也跟在白飞飞后面高声喊着船夫。
“船……咦,怎么是你?”船夫从船舱内出来,白飞飞讶然的看着他,那英气勃勃的面容,正是白衣。
“哎呀呀,皇上想的可真周到,居然知道娘娘要过河,连船夫都安排好了。”安蕴央一见是白衣,立刻跳上船去,笑容灿烂的连阳光都被比了下去。
白飞飞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想到曾经有一个男人,也会笑的和他一样灿烂。
白色的面纱下,谁也看不到她流泻出痛苦的表情。
“娘娘,听说燕京多香楼,香楼多美女,你不会是要带我去……”安蕴央看着不远的燕京,扇子半遮着唇,低低的说道。
“带你去见香楼最富盛名的美女。”白飞飞轻轻抚着肚子,笑着说道。
“哦?听说现在的含香楼的花魁是北国女子,身形高挑,又美又媚。”安蕴央眸中大放异彩,可不见半点淫邪,似乎他说的是一尊艺术品,而不是青楼妓女。
“含香楼的花魁我没见过,可香楼公子却有缘见过一面。”白飞飞探到右腕上系着的红绳,想到无怜,微微一笑。
“你说的是‘阅美眼’无怜和无欢?”安蕴央更来了精神,这个皇后娘娘还真认识不少稀奇古怪的人。
“我只和无怜见过一面,其人艳若桃李,不是寻常女子。”白飞飞赞叹的说道。
“当然不是寻常女人!”白衣皱起了眉,不甚高兴的嘟囔一句。他不能理解一个妓女怎么能和白飞飞成朋友,皇上假如知道去燕京是逛妓院,肯定不会安排他在江边渡船。
可其实,凌天赐听了碧瑶所说赤玉宫发生的一切,就知道白飞飞许是想带着安蕴央去燕京的香楼,因为只有那里才能找到白飞飞口中所说的美女。
“只是听说无怜和无欢已经不在香楼之中,不知这次能不能寻到。”安蕴央看着越来越近的岸,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去找找怎么知道。”面纱下,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船靠岸边,几人下船上岸,信步往香楼方向走去。
相貌出众的几个男人很快引起路人的注视,他们同时还奇怪的是中间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这一行人走在街上,像是一道奇特的风景,明明是在谈笑风生,却带着强大的气势,让人只敢远远的注视。
还是上午,那条有名的青楼街巷行人稀少,几个姑娘靠在红门边,懒洋洋的打着呵欠,远远的看到四个俊俏的男人走来,纷纷打起了精神,热情的上前招呼。
墨阳一贯冷峻的脸上更加冷峻,让那群姑娘不敢相拉,而绿影则是温和的站在白飞飞身边,对姑娘们熟视无睹,白衣更是对那些热情的姑娘手足无措,只想拔剑。
第647章 想把娘娘卖了
第647章 想把娘娘卖了
只有安蕴央在一群姑娘中如鱼得水,左搂右抱,好不自在。
“小七,还没到香楼,你这骨头就酥了!”白衣不悦的将他从一群姑娘中扯出来,弹指狠狠的敲了敲他的额头,“安原城的姑娘还不够你看的吗?”
“可燕京的姑娘更美呀。”安蕴央捏着纸扇,继续来者不拒,直恼的白衣咬牙,恨不能将他不安分的手斩下。
“香楼。”白飞飞若不是挺着大肚子,一定也和安蕴央闹到一起了,她抬头看着前面的一座枫红色的高楼,上面用魏楷端端正正的写着两个大字。
——香楼。
楼上栏杆靠着倚着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雕花窗口不时看到风情各异的女子,似是有情,似是无意的往路上行人含嗔带怨的飞过眼波。
而白飞飞抬着头,双眸只定在四楼的一间绣屋里。
雕栏画架玉人倚,露华香浓不沾衣。
那绣楼中靠着一个含笑的美人,手执一柄木梳,正慢条斯理的梳着浓密的长发,她的半边脸被头发遮住,只露出另半张脸,风情万种,精巧绝伦。
“无怜。”白飞飞眸中闪过一丝灿烂的光芒,轻声呢喃着。
安蕴央被莺莺燕燕围着,忙的不亦乐乎,没有在意白飞飞已轻巧的进了香楼,往四楼走去。
孕妇进青楼,还是头一遭。
虽然是恩客最稀少的时段,可香楼内却满是形形色色的男人。白飞飞挺着大肚子,从寻欢作乐流连花丛的男人们身边走过,虽然蒙着面纱,却引来男人们好奇的目光。
似乎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有种神秘的光华,让他们想揭开面纱一睹芳容。
“无怜。”站在四楼最南面的厢房门口,白飞飞站定,对着面朝窗外的背影柔柔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