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您小心呐,小心脚下!”秀菊见凌天清抱着酒壶摇摇晃晃,心里捏了几把汗。
这些挑选入宫的宫人,都只是容貌不错、手脚麻利的人,为了避免冲突,这些人都没有任何武功,所以,大家才担心小主子摔下去,没人接得住。
这屋顶又那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啊!
“哈哈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咦……怎么五个人……”凌天清喝的嗨了,她的脚下一滑,幸好被梅欣扶住。
“小主子,您要有个什么意外,奴婢们可担待不起。”秀菊死死拉着凌天清的衣袖,怕她失足摔死。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凌谨遇轻声吟着凌天清刚才念的诗,越来越惊诧。
她经常冒出惊人之言,念的诗句又闻所未闻,惊才绝艳,这让凌谨遇很……慌乱。
没错,他只要听到她奇怪的论调,就会有着一种无法掌控的慌乱。
看着屋顶映着月亮的小小身影,凌谨遇脚下一晃,往天青宫走去。
“五个……六个……七个……”凌天清数着人影,已经醉的满脸娇憨,眼神却亮的惊人,像是整个月亮浓缩在里面。
“咦……怎么这么多人?”凌天清喃喃自语,已经数不清楚了。
而且,她看到一个……恐怖的身影。
个子很高……
月球的掩映下,他的身高压人,凌天清在他面前,颇有点像《灌篮高手》里的晴子对她哥哥赤木刚宪的块头。
“大猩猩……你怎么也来了……”凌天清是真醉了,否则,哪敢学樱木花道喊眼前的人叫大猩猩啊!
不过,“大猩猩”三个字说的是日语。
第83章 流川枫是谁
第83章 流川枫是谁
凌谨遇听不懂,也看不懂。
听不懂她说的话,也看不懂她眼里的光华。
“咦,你不是大猩猩?”凌天清醉眼朦胧中,借着月色看到眼前的男人五官很英挺,正是她最喜欢的流川枫啊!
凌谨遇冷眼看着她醉醺醺的伸手往自己脸上摸来,也不躲避。
这天下,恐怕只有她敢如此大胆。
凌谨遇至今还记得,她说要灭自己江山时,那眼神里的一股狠劲。
如果把她逼到了绝境,她一定能做出更大胆的事来吧?
“流川……枫……”凌天清丝毫也没发觉几个叽叽喳喳的宫人全都大气也不敢出的跪在一边,她只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流川枫站在自己面前。
凌谨遇眼神微微一寒,流川枫是谁?
她的心上人?
难道她喜欢的不是凌雪吗?
如果她不是苏筱筱,喜欢其他人也是正常的,可已过去这么多天,依旧没能找到真正的苏筱筱,凌谨遇十分怀疑,她是不是妖女,占了苏筱筱的身。
“真好看……”凌天清软乎乎的指尖触到“流川枫”的额头,忽而一笑,灿若春花,“我最喜欢你了……”
剑眉入鬓,凤眸深长,鼻梁高挺,身材高大……
和流川枫长的一模一样嘛。
凌谨遇的眼神更冷。
流川枫……到底是谁?
而且她酒后怎如此轻佻?把他当成别人本就该死,更该死的是,手还不老实,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她不仅经常疯言疯语,也没半分女人该有的样子,这样的人,不调教好,怎么能当王后?
“流川……”凌天清还想凑过去,但脚下一滑,往后摔去。
凌谨遇皱眉,真想让她摔死算了。
可看她笑意盈盈的双眼,他还是身形一闪,伸手揽住了她后仰的腰肢。
“流川……”凌天清失去平衡的一瞬间,还没将手里的酒壶甩出去,“你不是他……”
凌天清闻到扑面而来的龙涎香,混沌的脑中突然一惊,这味道不是暴君的吗?
再定睛一看,斗大的月亮下,暴君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正冷冷的盯着她。
还真是……暴君……
“我跟你拼……拼了……”凌天清的行动快过她的大脑,她一抬手,抱着的酒壶往暴君头上扔去。
“啪”!
酒壶碎裂成几片,里面剩下半壶酒全撒在凌天清的胸口,在夜风中,一股冷意从她胸口钻入,让她愣住了。
“醉……罪女叩……叩见王上……”
风一吹,更冷了,凌天清打了个哆嗦,急忙想跪下来。
四个宫人刚才听到“啪”的一声,他们的心也都吓碎了。
不知道有没有砸到圣主……
凌谨遇眸中终于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他的手一抖,凌天清尖叫一声,立刻从屋顶呈抛物线往地面摔去。
“啪”!
凌天清感觉自己摔成了一滩肉泥。
凌谨遇在“送”她下去的时候,刻意收敛了力道,免得真把她摔死了,可被她忤逆的怒气依旧没能消散。
还未有人敢拿酒壶砸他脑袋。
虽然酒壶没碰到他就被震碎,可凌谨遇不会再这么纵容她了。
凌天清摔下来的时候,凌谨遇也衣袍猎猎犹如天神般的飘下来。
“王……王上……”凌天清好不容易缓过气,酒也醒了,惶恐的趴在天清树下,一动也不敢动。
“流川枫是谁?”凌谨遇的问话,总是出乎凌天清的意料。
本以为他会先训斥自己一顿,再打她板子,没想到他居然慢条斯理的开口问流川枫。
“那个……”凌天清脑中有些混乱,正想着怎么回答,就觉察到一股杀意逼来。
“不必回答了。”凌谨遇最讨厌自己问话,别人迟疑。
这个流川枫,他会让人去查。
凌天清摸不透暴君的心思,他让不答,那就沉默。
“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知错了,再找本王。”凌谨遇说完,拂袖往天青宫内走去。
他的话一向就是圣旨,而凌天清却从来不放心上。
凌谨遇必须调教她。
否则,就算找到真正的苏筱筱,他也不敢立这种胆大包天的少女为后。
“王上,罪女知错了。”
凌谨遇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奶声奶气的求饶。
“罪女刚才喝多了,不该乱扔酒壶。”凌天清倒是会避重就轻。
她明明是酒劲上来,故意弑君。
“继续跪着。”凌谨遇这次决心要惩戒她,哪会让她这么容易起来。
“罪女知错了,罪女还不该在宫内大声喧哗……”凌天清赶紧又说道。
这夜风凉的很,加上她心窝都被酒淋湿了,风一吹,浑身哆嗦。
这次,凌谨遇理都没理她,直接走进天青宫内。
凌天清苦逼了。
她跪在地上坚持没多久,膝盖就开始颤抖。
刚才被暴君扔下来,她的手臂和膝盖都擦伤了,这样跪着好痛。
而几个小宫人更苦逼。
他们跪在屋顶一动也不敢动,提心吊胆的想着会不会挨板子。
纵容小主醉酒伤君,死罪啊死罪!
凌谨遇很久没进天青宫。
这里已面目一新,完全看不出迟暮宫的凄冷景象。
他站在那面木屏面前,久久凝望。
这座沉沉的屏风,凌天清和宫人们抬不动,所以任由它放在这里。
只是上面斑驳的色彩又焕然一新。
凌天清不知从哪弄来了颜料,将上面的牡丹重新描绘一遍,又娇艳欲滴起来。
而她还极为无聊的在另一面,画下了那日所见的凤凰。
凤凰尾翼金光粼粼,振翅欲飞,惟妙惟肖。
他都怀疑,凌天清是不是画匠出身,否则,工笔怎么如此之好。
凤凰图的一侧,写着--百兽率舞而捵�,凤皇来仪而拊翼。
凌谨遇再次想到,那天晚上,凤凰浑身羽翼流光,将凌天清扔进他怀中的那一瞬。
百兽俯身,万鸟噤音。
她真是命中的王后。
不管是从哪里来,她都属于王的女人。
“喂……你们……快点下来。”凌天清在屋外轻声喊着屋顶的奴仆。
没有凌谨遇盯着,她已悄悄的换了姿势,半蹲在地上。
反正衣裙长,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主……主子,王上没发话……”梅欣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轻声说道,“奴婢们还是跪着的好。”
“快点下来,不想死的话就下来!”
凌谨遇在屋内听到外面的谈话,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女娃,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秉持着她的性格,像块顽石,冥顽不灵。
他走到案桌边,看到书桌上放着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破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