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本就穿的短裤,不用再脱,男人叹了口气,任劳任怨。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将来某天会心甘情愿为一个女人鞍前马后,陆征肯定冷笑,然后甩一句“疯子”,拂袖而去。
如今,再有人说这样的话,他估计只会摸摸鼻子,保持沉默。
毕竟,事实如此。
“左边……右边……痒……”
“别乱动!”伸手,钳住脚踝,三两下擦干净,“好了。”
陆征把水倒掉,洗干净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谈熙已经换了睡衣,靠在床头翻看杂志。
“阿征,你过来。”她拍拍床沿。
男人走过去,停在床边。
“坐这里。”伸手拉他。
陆征挑眉。
“坐啊!我有事跟你讲,重要的事。”
“说吧。”
“那个……”灯光下,女孩儿睫羽轻颤,咬了咬下唇,“我亲戚走了。”
男人浑身一震,刚要起身,谈熙已经贴上来,下巴死磕在他肩窝,“你说过要我。”
“傻姑娘,你还有伤。”似叹非叹。
“在手上,不碍事。”
陆征哭笑不得,“你就这么急着给我?”
“五天。”
他一愣。
“秦天霖要接我回秦家。”
男人面色微沉,眉心拧成疙瘩,心里隐约生出一丝薄怒,“你答应他了?”
点头。
下一秒,双肩被大掌死死扣住,男人怒瞪双眼:“谈熙,你怎么敢——”
“我们之前说好的。”
“你!”
“相信我,不会给你戴绿帽的~”偏着头,眉眼弯弯。
陆征知道,这小东西表面看上去没心没肺,可骨子里比谁都倔,一旦打定主意,谁都拦不住。
“诶,你说我们像不像偷情?”
陆征:“……”
“反正要开学了,我在秦家待不了几天。到时候,你送我去学校,好不好?”
男人面色稍缓,“津市t大?”
谈熙点头,左手挽住他不放,眨眨眼,问到:“你去过吗?”
“嗯。你学画画,为什么报t大?”如果他记得没错,那应该是所理工科重点大学。
“因为……帅哥多,优质理工男。”谈熙随口胡诌。
其实她也不知道原因,这个学校是原主自己选的,艺术设计专业,并非纯粹的画画,而是偏重设计。
诸如,景观环境设计、室内环境设计、建筑设计等等,与建筑学、城市规划密切相关。
原主这是打算“握着画笔上工地”的节奏啊!
至于原因……
据她所知,谈氏恰好对房地产行业涉猎不多。这样看来,原主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有时候,兔子急了还咬人,万物有灵,总不会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男人力道一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欠收拾!”
“所以,你要尽快把我装进碗里,这样我就看不到锅了。”
黑眸沉静,凝视她,女孩儿不闪不避,笑靥如花。
安静的室内,仿佛只剩心跳怦然的声音。
“乖,再等等……”一声轻叹,陆征伸手替她将碎发别回耳后。
她说,“好。不过,你今晚睡这里。”
“嗯。”
……
夜深人静,灯火阑珊。
整个半山别墅区笼罩在一片雾色之中,隐约有汽车引擎的低哮声传来。
一个踉跄的身影推开秦宅大门,挟裹着酒气步入室内。
秦天美是被渴醒的,拿着杯子下楼接水,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个人影在动。
按亮壁灯,“哥?你怎么在这儿?”
“关掉。”他抬手挡在眼前,双眸半眯。
啪嗒——
偌大的客厅再次陷入黑暗。
秦天美走过去扶他,“又喝这么多,被爸知道了又该骂你!”
“我没醉。去,给我倒杯水。”
秦天美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还没喝过,干净的。”
男人抬手接过,后背陷进沙发里,坐得歪歪斜斜。
“你最近怎么了?妈给你打电话没接,饭也不回来吃,爸今晚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秦天霖状若未闻,仰头,一杯温水下肚,长舒口气。
“还要吗?”
“不用了。”音色渐趋清明。
“过几天跟我走一趟,把妈也叫上。”
秦天美目露疑惑,“做什么?”
“接你嫂子。”
“我不去!”
“你忘了爸是怎么交代的?谁让你自作主张坑她?人要受教。”
“这种事我以前没少做,凭什么道歉?”
“以前?没少做?”男人眉目沉凛。
秦天美心里发怵,僵着脖子:“我就是不喜欢她,就是想整她!”
“那是你二嫂!”
“哥!别自欺欺人了,你比我还讨厌她,就因为爸的一句话你就委曲求全?得了吧,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乖……”
秦天霖目光微暗,“谁说我讨厌她?”
“根本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难不成,你还喜欢她?”秦天美冷哼。
男人心头一震,嗤笑出声:“怎么可能?”
“所以,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正好,这回替你收拾她,我就不信一个女人要钱没钱,能撑多久?等卫家那边烦了,她还不是乖乖回来?”
“万一她回来呢?”
“怎么可能?她身无分文,除非……”
“除非什么?”
“学胡同里那些站街女咯,两腿一张就有饭吃。”
男人面色一变,“秦天美,管好你那张嘴!”
“哥,你管她死活做什么?反正我不承认这个嫂子,秦家也没有这种儿媳,再说,你不也讨厌她,干嘛非得接回来给全家人添堵?”
“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不去!”
“话我就撂在这儿,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必须去,我有的是办法,别自讨苦吃。”
“秦天霖,你混蛋!妈也不会同意。”
“妈那边不用你操心。”言罢,起身上楼。
“哥,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脚步一顿。
秦天美冷笑,“从她离开之后,你不觉得自己变了很多?以前,你出去喝酒,晚了就住公寓,现在无论多晚都要回来;跟你说话爱搭不理,可一提到谈熙,你就来劲;爸要接她回来,你一句反对的话也没说。”
“还有,前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进了客房,第二天早上才出来。别告诉我你喝醉才走错房间,在这之前你一次都没错过。”
“说够了?”
“哥,你怎么可以喜欢她?!”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别忘了,当初是她害你和奚葶分手!你娶她不是为了报复吗?你说过,要让她生不如死。”
秦天霖身形一晃。
秦天美被他眼底翻涌的阴鸷骇到,冷汗浸湿后背:“我、先睡了……”
落荒而逃。
男人站在原地,伫立良久。
半晌,转身上楼。
“只为报复……吗?”
连他自己都看不懂了。
同样的夜,暗色无边。
青铜巷口,一辆机车飞驰而入,刺耳的引擎声盖过猫叫,也扰人清梦。
“还让不让人睡了?!大晚上骑个铁疙瘩,有本事开辆小轿车?!”
“哪个撒癔症的逼娃子,非得叫老娘摔咧子(发脾气)!特么吵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