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附近有家星巴克,你进去坐一坐,递我的名片,老板会好好招呼你。”
“呀!怎么到处都是你朋友?上次是unclebaker,上上次是dsney馆长……”女子柔和不失俏皮的嗓音传来,似小溪淙淙,亦有清流叮咚,“还有什么人是你不认识的吗?”
“傻姑娘,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在我心里,顾怀琛这三个字是无所不能。”
男人摇头失笑,上扬的唇角昭示着好心情,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听女朋友的夸赞,尤其是用这般类似情话的腔调说出口。
其中的隐含敬仰和钦慕更是撩人心弦。
直白却不下流,恬静安适,知性秀雅,既不会让人觉得无趣,又不会被看做轻浮。
“我这边有点堵,尽量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嗯,我等你。”
“这次画展如何?结果满意吗?”
“还不错。谢谢你阿琛,把井教授介绍给我认识。”
“举手之劳。什么时候回意大利?”
“……阿琛,这次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顾怀琛微怔。
“自私地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如今,我只想把以前的遗憾通通弥补回来,你……愿意吗?”
“……好。”
“谢谢,loveyou。”
男人的表情还有些发愣,盼了许久的事突然成真,纵然心静如他,也难免惊愕。
喜悦?
有的,毕竟留学在外的女友倦鸟知返,愿意陪在他身边。
无措?
有的,毕竟期盼成真总是令人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那你在意大利的学业……”
“我已经办好了退学手续。”
男人眉心一紧,有种不太舒服的情绪在蔓延。
所以,这不是商量,也不需要他答应,只是……通知一声?
那头似也察觉到他的不豫,没有急于解释,也没有推脱,只是轻声一叹,声音清灵如故
“也许你会怪我自作主张,但既然决定去做,我不会给自己留任何退路。阿琛,比起学业,我更在乎你啊……”
怅然一叹,无尽愁绪。
顾怀琛神怔忪,“其实,你没有必要……”
“不用劝,你知道我的性格。”
“所以,你准备放弃画画?”这点,顾怀琛永远不信。
“没有。在西方待久了,突然很怀念华夏的古韵墨香,我想在这边找个资历深厚的老师继续学习。”
“嗯,总归老祖宗的东西不能忘。”
“是啊,”女人轻言缓笑,“这点我该向伯母好好学习,她才是山水墨画的大师级人物。”
“我妈如果听到你这样说会很高兴。”
顾怀琛的母亲是当代画坛杰出的领军人物,在古画方面造诣奇高。
“我已经联系过两位教授,也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收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弟子……”半是紧张,半是打趣,听在耳朵里只觉温婉从容,大气洒脱。
“是谁?”
那头报出两个名字。
顾怀琛眉心微拧,“这两个人,都不合适。”前者好,后者贪利。
“这样啊……没事,慢慢找,总会找到。”
“井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他可以带你。”
“阿琛,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井教授已经很多年没收弟子,我资质愚钝,人家看不上呢!”
“放心,我妈跟他是多年的老朋友。”
“这不好……”
“我妈只是引荐,能不能征服井教授还要看你自己的能力。”
“谢谢你,阿琛。”浅笑盈盈,娇俏呢哝。
“我已经到了,t2a航站楼。”
“嗯,见面再说。”
“好。”
那厢,谈熙丢了垃圾,两手空空回去,恰好撞见陆征换了西裤,正穿上衣。
不变的黑,领口翻折,敞开的衣襟露出健壮的胸膛,可见腹部整齐的六块腹肌。
“要出门?”谈熙挑眉,斜倚门框。
“临时有事。”
“非去不可?”都已经晚上了。
男人叹了口气,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回耳后,“乖……”
谈熙笑笑,也不再问,伸手,替他系前扣。
素白指尖,粒粒饱满,在黑映衬下,愈发晶莹剔透。
顺手扯过三条领带,陆征递到她面前,“你决定。”
“这条。”墨蓝缀银暗纹,低调奢华。
谈熙亲手替他系上,垂眸间,睫羽颤动,如翩翩振翅的蝶。
红唇,粉腮,神情专注。
男人亦敛眸,凝视着眼前娇娇,心里翻涌出一片饱胀的暖,泛滥成灾,似要将他溺毙其中。
“好了。”笑靥如花。
“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谈熙扑进他怀里,踮脚,在他颊边轻浅一吻,又伸手圈住男人脖颈,细语呢喃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陆征喟叹,食指半屈,刮过女孩儿挺直的鼻梁,“你呀……”
怎叫人不疼到心坎?
“锁好大门,别让我担心,嗯?”
“知道啦!”还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儿啊?
伴随着关门轻响,偌大的房间只剩谈熙一人,她关了卧室的灯,打着呵欠进到卧室。
洗完澡,又往身上涂了药,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定在前胸,而后沉沉一叹。
伸手,掂了掂,无甚重量,手感一般。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大一点?一点点……”
静谧的室内,无人回应。
谈熙抓了两把,疼得龇牙咧嘴,半晌,自顾自轻喃:“怎么感觉不一样……”
如此香艳一幕,可惜大尾巴狼不在,叼不走小绵羊……
叹了口气,套上睡衣,谈熙擦擦头发出了浴室。
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拍拍水又抹了**液,手肘碰掉瓶盖,她俯身去捡。
蓦地,动作顿住。
一只复古的雕花木匣正静静躺在梳妆台下的隔板之上,与之并放着的,有一盒专治痛经的口服液,是陆征那棒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弄回来的,她喝过两支,效果很好。
可……她不记得自己放过其他东西,那这个木匣……
谈熙突然想起,前天张妈收拾她从谈家带回来的那堆东西,问过她化妆盒往哪儿放。
她随口应了句:往梳妆台下塞。
想来,应该是张妈放的。
她伸手,把匣子取出来搁到台面上,用纸巾拂了拂灰尘,隐约有檀木的清香,夹杂着一股霉味。
雕花精美,刻纹却浅淡不少,并且匣身光滑,应是常年抚摸所致。
谈熙把原主留下的记忆翻来覆去过滤一遍,没有任何关于这个木匣的印象。
怎么可能……
除非!
这个木匣与秦天霖有关!
每次只要一碰上与秦变态有关的人和事,谈熙的记忆一片空白,想起卫影说过的话,她有种很强烈的直觉,这里面是原主的日记!
看?
不看?
显然,原主对这件东西很重视,否则也不会用这般精致且价值不菲的檀木匣封装,还上了把小巧的铜锁。
究竟多深的感情,才会如此珍而重之?
多痴缠的恋,才会一遍遍绝望地抚摸?
当她逐字逐句记录下自己的慕,字里行间表达着对那个人的心悦,谈熙猜想,原主是快乐的,因为让她变得鲜活。
在被二叔二婶忽视,被张桂芬和任静母女欺压的日子里,也许这份是她唯一能够看到的希望。
在黑夜里,闪耀着光。
也许,她眼里的秦天霖,和原主眼里的秦天霖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秦天霖如此深恶痛绝?
既然憎恨,又为何要娶她?
泄愤?
报复?
难道秦晋辉和陆卉任由他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