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呀!开心吗,妹妹送你这么大一份礼物?”
岑蔚然别过头,不再多言。
有些耻辱记在心里就好,正如仇恨刻进骨子里才会逐渐生根发芽。
只要她还活着……
只要活着……
放弃抵抗,不再挣扎,岑蔚然直愣愣盯着铁门。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奢望什么?
殷焕搂着别的女人,贴面热吻,他不会来了!
岑蔚然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说变就变?
“媳妇儿,我只跟你亲……”
“媳妇儿,你最好了……”
“媳妇儿,我好想你……”
“媳妇儿,你真美……”
“媳妇儿……”
说过的话,那些共同的回忆,如今想起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放屁,放屁,通通都是放屁——
“嘿嘿……这才乖,让哥哥好好疼你……”
哐当!
一声巨响,铁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似挟裹着雷霆之势,如惊雷乍响。
刀疤微愣,下意识扭头望去,只见一群黑衣人破门涌入,自中间朝两侧退开,留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狭长小道。
沉而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得天独厚的从容。
有那么一瞬间,岑蔚然希望是他!
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一袭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搭配黑色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随着男人缓步靠近,笔直的裤管在灯光下反射出潋滟冷辉。
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视过一周,最后停在已然怔傻的岑朵儿脸上。
“江……大哥……你怎么来了?”女人眼底闪过慌乱,但更多的是对来者的忌惮,甚至隐约泛起一丝恐惧。
江豫闻言,轻声一笑:“不来,怎么有机会看见你大费周章去对付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
半开玩笑,半当真,登时就让岑朵儿一颗心悬吊起来。
“江大哥说笑了……”
江豫却不再理她,径直走到岑蔚然面前,亲手将人扶坐起来,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转手便披到她肩上。
“没事吧?”语气柔和,目露关切。
岑蔚然摆摆手,从他怀里坐起,紧了紧尚留余温的外套,下一秒,抬眼看他,“谢、谢。”
两个字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她习惯性低头,两人之前的气氛也随之陷入僵硬的境地。
“能站起来吗?”他问。
“嗯。”岑蔚然点头,浓重的鼻音令人无端心疼。
江豫眉心一紧,扶她起身。岑蔚然倚着男人半个肩头,这才慢慢站稳。
而后,小声道谢。
男人眼底掠过一抹淡笑,旋即归于平静。
两人之间的互动落在岑朵儿眼里,差点让她咬破嘴唇。
贱人就喜欢撩骚,走到哪儿勾到哪儿,狗改不了吃屎!
“江大哥,你怎么来津市……”
抬手,打断她,男人目光清隽,隐隐威慑。
而另一边,刀疤脸已经被黑衣人制服,反手缚地,嘴里被随手塞了根木条,刚开始还凶狠大叫,口腔被磨出血后,声音就开始小了,直到现在,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张嘴见血!
岑蔚然盯着那滩红色液体,心里竟隐约升腾一抹不为人知的畅快!
只恨那些血为什么不能多点,再多点?!
“拿来。”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伸到面前,岑朵儿目光微闪。
不自觉退开半步。
“江大哥,你……”
眉眼骤沉,“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岑朵儿不敢看他那双极具威慑力的眼睛,目光错开,硬着脖颈干瘪道:“这是岑家的事,还轮不到……”
“如果事关我的未婚妻呢?”
男人笑的时候只觉温润儒雅,不笑的时候却让人无端寒凉。
“未婚妻?!”因惊愕而陡然拔高的音调,格外刺耳,“江豫,你开什么玩笑?!”
“这点不需要向你解释。”
“呵呵……”岑朵儿冷笑,“就她?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是你,江豫的未婚妻?!”
她一字一顿说得几近咬牙切齿,期间紧盯着男人的表情,最后颓然地发现他竟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江豫!你疯了?!”
不仅仅是她,连岑蔚然也不禁抬头,目露茫然。
“东西拿过来。”男人音色沉凛,已然动怒。
“不——肯定是爸爸让你来救她的!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
“阿三!”
“是!”被点到名字的黑衣人应了声,便直接夺过岑朵儿手里的摄像头,呈到江豫面前。
男人伸手接过,目光朝左侧示意。
阿三将正在刻录的光碟取下,恭敬奉上。
“这些都交给我了。”
“江豫!你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岑朵儿生硬道,只是颤抖的音调却泄露了她内心的胆怯。
在江豫面前,她从未讨到过好。
“还是那句话,你伤了我的人,就归我管。”
“这个女人你究竟看上她哪一点?”
第226章 她不傻只是不想太聪明(一更)
“不关你的事。”江豫神情淡漠。
“行,你要自甘堕落,我也没办法。”话音一顿,“看在江岑两家过往的情分,我不妨给你提个醒,这种女人一旦沾上,只怕你今后想甩都甩不掉,还是趁早处理,别昏了头才好!”
男人神情未变。
岑朵儿气闷,牙齿磕破了口腔,逐渐尝到血腥。
这一切本该天衣无缝,只要刀疤得手,她再拿光盘去逼爸爸修改遗嘱……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江豫,害她计划落空。
“岑蔚然,今天让你逃过一劫。”言辞间不乏可惜,倏地莞尔:“但愿,你次次都有这样的幸运才好呢!”
言罢,笑意骤敛,捡起地上的密码箱,大步离开。
“唔——”刀疤却突然躁动起来,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岑朵儿手里的箱子。
那是他的!
冷笑出声,岑朵儿脚下一转,行至刀疤面前,俯身,视线与之齐平。
“死到临头还惦记着钱,可惜,你这辈子无福享用。”
刀疤怒目而视。
女人却兀自挑眉,眼底划过一抹阴狠的恶劣,竟当着刀疤的面将密码箱再次打开。
钢化玻璃逐渐收起,露出空荡荡的内箱,除了一张印满钞票的A4纸,什么都没有。
饶是江豫,也不由侧目,眼底震惊显而易见。
这女人胆子真不是一般大,不仅与虎谋皮,竟然还打算空手套白狼?
也不知道她是没脑子,还是胆太大。
跟一个亡命之徒耍花招?
呵……
“你个贱货——”阿三在岑朵儿开箱的时候,就接到暗示将刀疤嘴里的木条取出,如今他才得以开口。
“骗老子!我杀了你——”愤怒似两簇火苗,在男人眼底越烧越旺,扭曲的面孔加之那一嘴鲜血骇得岑朵儿双腿发软,不自觉后退。
好在,刀疤两只手皆被缚于身后,像一条愤怒的恶犬,恨不能干掉对方,可惜脖颈上套着锁链,没办法扑过去。
岑朵儿镇定下来,继而冷笑:“办事不力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拿钱?连个小贱货都搞不定,活在世上有什么用?我要是你,就咬舌自尽,不然一头撞死在地上也好,免得像条死狗一样被人踩踏糟践。”
不得不承认,岑朵儿这张利嘴有把人气死的本领,端看刀疤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到极致的脸便可窥一斑。
张扬又刻薄,阴险又毒辣。
岑蔚然目露自嘲,她何德何能,竟让一条毒蛇缠上,还费尽心思置她于死地?
“小婊子,你等着,我刀疤绝不会放过你!”
“呵,过了今天你这条贱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你还拿什么威胁我?不自量力!”江豫这个人心思缜密、手段通天,若他铁了心要护着岑蔚然,那刀疤绝对看不见明早的太阳。
正好,替她把残局收拾干净。
岑朵儿冷笑转身,扬长而去。
很快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江豫指着刀疤,看向岑蔚然:“怎么处置?”
一时惊愕,“你……问我?”
“嗯。”男人点头,褪去一身凌厉,只余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