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意料之中，却仍不免觉得失望，刘明朝二人摆摆手，转眼便见陆征进了室内，目光一紧，难掩兴奋，要亲自动手了吗？
刘跃才刚从被逼问的高压氛围下挣脱，喘不过两口气，便觉一股更加威严的气势扑面而来。
入目一张冷峻面孔，似夹杂寒霜，男人在他面前落座，每个举动都透出肃杀之气。
“刘跃。”他开口，叫他名字。
“……是。”忍住肝胆俱颤的本能反应，试图扯出一抹笑，却徒劳无功。
“知道干扰股市秩序是什么罪吗？”
点头，眼睑不由低垂。
他学过《经济法》，还在期末拿了全班最高分。
“那你还敢，知法犯法？”淡漠的语调却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他胸口上，险些喘不过气。
“我没有。”
“你确实没有……”
刘跃倏然抬眼，目光铮亮逼人，“你相信我？！”
他说得有点急，像要极力证明什么。
“只要你说出背后那个人。”
光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最终归于死寂，“不说？”
“……”
“你保他，有没有想过他能否保住你？”
男孩儿唇瓣抿了抿，还是不说话。
陆征眸光一沉再沉，“三秒之内抛出两百万股，若是一个账户，我信；可六个账户同时行动，除了利用代码程序，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可以做到。”
“……”
“父林伟堂，母程淑芬，两人都是国企职工，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生活小康水平，不穷，可也算不上大富。那你的本金从何而来？”
刘跃呼吸一紧。
“莫非……你父母贪污？”
“不是！”男孩儿面色大变，“与他们无关！”
这一刻，他才真的慌了。
陆征双手一拢，置于桌面，恰好正对胸口，此刻的平静与刘跃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再开口，像个步伐悠哉的捕猎者，眼睁睁看着猎物垂死挣扎，冷淡，漠然。
五，四，三，二……
“我……”
“陆将，有情况！”
刘跃和刘明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陆征面色骤沉，“滚出去！”
刘明惊愣，刘跃则是瞬间惊醒。
“你想说什么？”陆征看着他，不曾理会门边满眼无措的刘明。
刘跃深吸口气，迎上他极具威慑的目光：“我没做过，也听不懂什么‘背后的人’。”
男人目光沉邃，像无极深渊里的黑洞，仿佛下一秒便会将人吞噬。
刘跃紧咬牙关，下一秒，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男人已经站起来，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陆将……”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刘明听出其中咬牙切齿的意味，心肝打颤，“有人要见刘跃。”
“谁？”
“一个年轻女人。”
－－－－－－题外话－－－－－－
十二点半二更！
第389章 杠上3（二更）
谈熙坐在木凳上，双手置于膝盖，目光平静，表情冷肃。喜欢网就上Ｌ。
“你可以先喝口水，然后慢慢谈。”接待她的是一个年轻女警察，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并不凌厉，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类型，无论男女。
“不必。”刻板，直接，没有丁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刘跃在哪里？”开门见山。
“他在配合警方调查。”
“如果我没记错，他才是报警的人。”
女警笑意不改：“这与配合调查不存在矛盾。”
“可你们带他进了左边的问询室，那不是疑犯才有的‘待遇’吗？”
女警眼神微闪，继而目露狐疑。
她怎么清楚局里的分布？
长廊尽头，左右两边都是问询室，但左边附带监讯室，全程录像，并设有戒备装置，相较而言，右边则宽松许多，一个明处摄像头，连光线都明亮几分。
况且，她怎么知道刘跃在左边？
“好奇？”
“……”
谈熙勾了勾唇，眼里却不带丁点笑意，“再说一遍，我要见刘跃。”
女警脸上浮现出狼狈的神色，好似有些委屈，又夹杂着幽怨，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猖狂至此。
顿时恶意上涌，“对不起，没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原因。”
“刘跃涉嫌犯罪！”
“什么罪？”
“……”女警哑然，她并不清楚刘跃被捕的原因，只知道局长来电下令，由队长亲自动手，对待重刑犯也不过如此了。
更何况还惊动了军方，听说里面那两位之中还有个少将。
“进了局子的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让你们局长出来。”
“呵，开什么玩笑？真当警局是你家，局长想见就见？”眼中轻蔑一览无余。在别人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没眼色，更没脑子！
“你们这些人不是自诩人民公仆？你现在的态度是‘仆人’该有的？”
“你！”
“不服？看来你政治觉悟不怎么高啊！”谈熙轻笑，眼底却凝结着寒霜：“还是说，你觉得我这话不对，穿上警服就能凌驾在人民群众之上？！”
女警面色惨白，“我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见不得局长？为人民服务就要拿出该有的态度，纳税人的钱给你们开工资，不是让你们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上班打卡，下班拍拍屁股走人。”
谈熙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我问刘跃犯了什么罪，你答不出来；我想见局长，你觉得我开玩笑；就因为在你城南警局的地盘上，便成了鱼肉，等你们拿刀来剁？是这个意思吗？”
“你胡说！”
“那就怪了，若非如此你哪来的勇气居高临下看人？”
女警双颊涨红。
“你的优越感又是从何而来？”显然，谈熙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我再问你，刘跃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们凭什么扣押他？！”
女孩儿双眼凌厉，诘问声声，女警满眼无措，难以招架。
“说不出来，就放人！”骤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瞬间气场全开。
女警软倒在椅背上，败势已定。
谈熙双手撑在桌沿边，随着她倾身靠近的动作，压迫也随之袭来。
刘明赶过来的时候，所见便是如此场景，大喝一声：“你在做什么？！”
动作微顿，谈熙压下那一声沉喝带来的惊怔，抬眼望去，入目一身迷彩。
部队的人？
刘明眯了眯眼，惊讶于她看到自己时的平静。反倒那名女警被他的呼喝声吓得一个激灵，容色惨白。
眼底飞快掠过轻蔑的神色，瞬间收敛干净，继而抬步走到谈熙面前。
男人比女人高出一大截，即便俯视姿态，也没能让他觉出多大的优势，反而谈熙的眼神让刘明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冷淡，凛冽，气势如虹。
像谁呢？
“你问我在做什么？”谈熙打断他的沉思，“很明显，不是吗？”
“见刘跃？”
“不错。”
“你跟他什么关系？”刘明没有收敛身上的气势，表情严肃，语气不善。
“朋友。”谈熙却并不受其影响，较之陆征，这人施放的威压简直小儿科，连时璟都比不上。
“你知道他做过什么吗？”
谈熙轻笑，不急着回答，反问：“他有做过什么吗？”
沉沉看了她一眼，刘明突然开口：“跟我来。”
剑眉轻挑，抬步跟上。
“他在里面。”刘明将她引到一扇门前，退开。
伸手搭上门把，心跳瞬间加速，强烈的波动之下，蓦地涌现出一阵心悸，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进去！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深呼吸，拧动门把。
推门瞬间，黑暗袭来，三秒钟后，逐渐适应眼前昏暗的光线。
房间空旷，好似呼吸都带着回音，正中位置放有案桌，从旁伸出一盏白炽灯，而刘跃低着头，便坐在案桌之后。
谈熙迈步，下一秒神色骤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