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应该叫他舅舅吗?”
谈熙耸肩,“称呼而已,叫什么重要吗?”
“称呼不重要,但辈分还在。”
“所以?”女孩儿偏着头,似笑非笑看他。
庞绍勋摇头,“当我没说。”眼底却划过深色。
女人呐,智多近妖,兼持“色”之利刃。
温柔乡,英雄冢,不是没有道理。
他还想开口说什么,手机响了,“温度计给你,夹在腋下,七分钟。”
“哦。”谈熙老老实实接过,夹紧。
庞绍勋转身出门,“喂,你好……我是……”
谈熙松了口气,平躺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起这间卧室。
棕灰色系装修格调,除了床和左右两个床头柜,就剩正前方那面移动电视墙最为扎眼,墙后一张办公桌,旁边一个书架,架上整齐堆码着书籍。
简单到一丝不苟,冷硬,刚性。
很像某人的风格。
谈熙跳下床,光脚踩在木地板上也不觉得凉,夹着胳膊蹭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
《世界军事》。
再抽,德尔·哈特《战略论》。
抽了不下十回才发现了一本稍微感兴趣的——《拿破仑外传》。
此书又名《拿破仑的私生活》,作者是一法国佬,主讲拿破仑之香艳情史。
谈熙翻了两页,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裹汉字的皮,卖法语的肉?!
缺德!
到洗手间转悠一圈儿,惊喜地发现有个按摩浴缸,洗手台上摆放着各种香味的精油。
谈熙一一扫过,居然还有黄瓜味?
黄瓜?
全身一抖,恶趣丛生。
“谈熙,十分钟到了。”庞绍勋叫她。
“哦,就来。”
灯光下,男人捏着温度计,指节修长,“37度,正常。”
“不会有后遗症吧?”
“虎狼之药,图一时欢快,尤其伤身。好在,是新药,尚在试验期,加之摄入分量不多,也并非静脉注射的方式,你也算福大命大。”
“我听说,没解药?”
“有,交媾。”
谈熙嘴角一抽。
“那我现在没事了?”
“暂时。以防万一,退烧药我搁桌上。”
“哦。”
“阿征应该很快回来,我医院有事,先走一步。”
谈熙送他出门,靠在门边,笑眯眯挥手,“童子鸡拜拜,记得想我,mua~”
男人险些一个踉跄。
再抬眼,门砰的一声,关了。
仰头,看天,“哥,祝你好运……”
不到十分钟,谈熙就把屋子逛了个遍。
三室一厅,一厨两卫,再加一个大阳台,搁了张躺椅,外加一张圆形咖啡桌。
除了必须的家用电器之外,杂物很少。
规规矩矩,条理分明,连沙发上的靠枕也是一个同一个面,同一个朝向。
“处女座?洁癖?”
谈熙翘着二郎腿,摇啊摇,兀自沉思。
一阵凉风刮过,掀动帘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才发现自己全身湿透,凑近一闻,汗酸味儿浓。
想起卫生间里的按摩浴缸,“姑奶奶决定,先去洗个白白……”
第077章 大掌的魔力
一缸温水,五滴黄瓜味精油,整个浴室蒙上一层轻雾。
脱衣服的时候,谈熙才惊觉,自己身上裹的不是从小南國顺出来的廉价浴巾,而是一件衣服。
长袖长摆,宽腰高领,像个褐色的水桶,从脖颈罩到膝盖。
一个字,丑!
两个字,巨丑!
这种东西,怎么能穿在她酱青春朝气的小美眉身上呢?!
阿弥陀佛,简直就是罪过嘛!
也不知道是谁帮她换的……
眼前掠过童子鸡那张温润清隽的脸,下一秒,切换成陆征冷面无情的样子。
眼珠一转,丝毫不见羞赧,反倒嘚瑟起来,毕竟,这兄弟俩,一个俊,一个冷,都是不可多得的极品男人。
甭管哪一个,貌似她都赚到了。
突然,目光一顿,落在胸前两只瘪瘪的小笼包上,顿时底气全无。
“你们啥时候才能汹涌起来诶?”
神烦!
放到八分满,关水,精油的味儿已经出来了,鲜鲜嫩嫩,清香扑鼻。
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拿换洗衣物,蹦到卧室,哗啦——
柜门大开。
衬衣、西装归类整齐,很陆征的颜色,很陆征的风格。
谈熙嘴角抽抽,随手抓起一件,也不看,一头扎进浴室。
脱光,扒光,迫不及待投入浴缸的怀抱。
三十分钟后,谈熙从浴室出来。
辅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人又重新活过来。
吸吸鼻子,有点塞,再探探额头,应该没烧。
她想给陆征打电话,让他买内衣裤,却悲催地发现,没有那厮的手机号码。
嗯,可以先打给庞绍勋。
“喂,你好。”文质彬彬,疏淡有理,很官方的开场白。
“童子鸡!”
“……你又想折腾什么?”那头微愣,紧接着满满嫌弃,疏离却在无形间消散。
“陆……我舅的手机号码,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
“睁眼说瞎话。”
“你找他?”
“对啊!”
“有事?”
“哦,让他给我买小可爱。”
那头呛咳一声,不敢置信地重复:“小可爱?!”
谈熙咧嘴,“看来庞医生知道的不少嘛!”
“咳咳……别胡说八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多亏善解人意的护士姐姐们。”
“流氓!”
“啧,童子鸡就是童子鸡,经不起调戏!没劲……”
臭贫半晌,总算把陆征的号码搞到手。
谈熙默了一遍,记下,然后用座机拨过去。
她的手机和钱包全都落在小南國,不过,里面为数不多的联系人号码都在脑子里,门儿清!
丢了就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嘟嘟……”
拨了两遍,没人接?
第三遍还是老样子,谈熙闷闷地放下电话。
踱到阳台,天灰蒙蒙的,像夜幕降临前,又像太阳还没冒头的清晨。
女孩儿眼底闪过迷茫,她到底睡了多久?
回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
四点五十。
原来是早上。
“唉~”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栏杆上,谈熙看看远处的天,又瞅瞅近处烟波浩渺的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