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官里边儿请。”店小二眉眼弯弯的上前迎道。
祁景焕扫了眼四周道:“选一处安静的位置。”
店小二微微一愣,眉眼扫过站在一侧面露不悦的褚黎曼,继而笑道:“得嘞,客官您放心,自傲人明白。”
话落,便迎着两人道:“客官请虽小人来。”
店小二选的位置确实算得上一处比较安静的位置,但是一楼如此鼎沸的声响不论在哪必然也是要入耳三分的,祁景焕淡淡的蹙了蹙眉,侧首看向一侧的褚黎曼道:“这里环境特殊,虽吵闹了些,但是却不至于扫了兴致,公主意下如何?”
虽是询问,但是身形却已然落座。
褚黎曼自然知晓他话中的含义,这一醉楼她也是从程钺口中听闻过一些风声,知道其不凡特殊之处,如今听祁景焕如是道,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清楚的,想到程钺的话语,不由得轻蹙眉头道:“罢了,不过就是一顿饭菜而已,若是味道不错,吵些便吵些吧。”
说话间,已然在祁景焕的对面落座。
两人的谈话并未刻意隐瞒其身份,明眼人一眼便能猜出两人的身份,店小二却仿若并未听到两人的话语,眉眼弯弯道:“两位客官要点点儿什么?咱们这里菜品齐全,点心丰富,茶水也是一等一的好。”
“将店里的招牌每样都来一份,再来一壶上好的茶水。”祁景焕扬眉淡淡吩咐道。
“得嘞。”店小二扬声道:“两位客官稍等片刻,茶水马上就来。”
说话间,人已然快步朝着那另一侧走去。
确实,不到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只见那店小二已然端了一壶茶水快步走来:“两位客官,这是咱们这里上好的茶水,菜食稍后就到。”
将茶水放到桌上,正欲转身,却突然听到祁景焕道:“慢着。”
店小二转身道:“客官可还有什么吩咐?”
“二楼可还有位置?”祁景焕道。
店小二眼神微闪:“客官想要去二楼?”
祁景焕点头。
店小二微微点头,说出的话语却已是与之前大为不同:“客官且先在一楼稍后片刻,小人先去二楼瞧一瞧可还有位置。”
祁景焕摆了摆手,那店小二已然快步离开。
“本宫听说这二楼难进的很,看来景王殿下倒是有些办法。”褚黎曼挑眉淡淡道。
祁景焕闻言却是眼神微闪,勾唇浅笑道:“看来公主对于盛京的一切倒是熟识的很啊。”
“不过就是道听途说罢了。”褚黎曼掩下眸中的暗芒,淡声道:“这一醉楼可当属盛京之最,本宫就算不想知道这消息也会时刻传入耳中。”
这话本就不假,依照一醉楼在盛京的名号,若是不曾听闻那反倒是显得有些奇怪了。
“如此说来,公主可是已经来过此处?”祁景焕扬眉问道。
“虽然早有耳闻,但是来此这还是第一次。”褚黎曼道:“前几日一直抽不出空闲,哪里有此等悠闲之时?”
祁景焕眸光微沉,面上却是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道:“既然如此,今日倒是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褚黎曼掩下双眸没有说话。
另一边。
“你确定他说的是公主?”胡掌柜看着身前的人,面色有些凝重。
那人正是方才的店小二,看到胡掌柜的脸色,心中自然也清楚此事并非小事,当下立即点头道:“属下听得清清楚楚,那男子看上去身份也绝非一般。”
胡掌柜微微蹙眉道:“北楚皇室的公主能如此明目张胆出宫的没有几个,而这段时日风头正盛的应当是那南姜来的公主,听你的描述,倒是更像是那南姜公主。”
“南姜公主?”店小二眉头也不由得紧皱:“倘若她是南姜公主,那那男子的身份看样子并非是南姜来的使节。”
“知晓一醉楼规矩的又岂会是凡人。”胡掌柜眯眼道:“你且下去忙吧,去查查那男子的身份,此事我来处理。”
店小二恭谨的点了点头,转身便退出了房间。
待关门的声音落定,胡掌柜的眉头却已是狠狠的蹙起,南姜公主这个时候来此?莫不是……
正在此时,门口却是响起了敲门声:“掌柜,主子来了。”
胡掌柜闻言却是眸光一紧,人已是快步出了房门。
一醉楼能堪当盛京之最,各方面自然也都是极好的,例如上菜的速度,一般的酒楼在如此人满为患的当下,上菜的速度自然也是要慢上几分的,但是一醉楼却不论何时,上菜的速度都十分迅速,这也是不少人津津乐道让人称奇的地方。
看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然上满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祁景焕毫不吝啬的赞道:“一醉楼果真不愧为盛京之最。”
这话倒是一点儿也不为过,别的尚且不说,单说这菜色看上去那也是不比他王府里的厨子差,这味道也丝毫不落下乘,要知道他王府里的厨子那可是堪比宫中的御厨,如此对比,这一醉楼能堪称盛京之最也算是当之无愧了。
“能的
第261章 我就是规矩
隐含无尽杀意的话
玄黑色男子却是淡然的收回方才出招的右脚,身形已然翩然再次落地,再次挡在其持剑男子的身前,凌然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气息:“擅闯二楼者,死。”
“铮——”的一声声响,只见其男子身形不由得已然控制不住的后退两步,险些踏空摔下楼去。
一剑落空,持剑男子显然没料到他竟能轻易地躲过其攻势,当下眉峰不由也是一凛,脚下的步子一动,竟是直接朝着那二楼而去,却不想双足还未踏上一层,眼前虚影一闪,下意识的便是执起手中的长剑挡在身前。
话音未落,只见寒芒一闪,一道剑影闪过,与其同时,那方才站在阶梯口处的玄黑色男子已然飞身而起,身形轻松越过那男子的头顶翩然落在其下方右手侧的楼梯扶手之上,脚尖站定,翩然若飞,凌然的身姿卓姿风绝。
“哼”一声冷哼:“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受死吧。”
一楼赫然已经围满了瞧热闹的人,这里不是没有遇到过如同这般想要硬闯如二楼的,但是胆敢如此大放厥词的却不多见,整个盛京谁不知道一醉楼的名号,想想当初在此挑衅之人的下场,一个个的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想要亲眼瞧瞧这一醉楼的行事作风究竟有多狠辣。
祁景焕两人出了房门,果不其然,门前已然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只见其楼梯处赫然站着一道炫黑色的背影,手执长剑侧视而立,尽管看不到正颜,却也不难感受到其身上所散发出的凛冽的气势,而那人身前所站之人由于站在下首,倒是有些看不清楚其面容,不过从两人所散发的气息来看,动手也不过就是下一刻的事情罢了。
殊不知,就在二人出门的当下,房间一墙之隔的房间却是悄然的闪过一道黑影,在拐角处消失于无形。
祁景焕见此不由微微蹙了蹙眉,抬手将手中茶杯里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抬步也是紧随其后出了房门。
原本祁景焕与褚黎曼两人都是不会对这些事情上心的人,但是这争执的声音却是让褚黎曼不免心中生疑,当下也是抬步直接出了房门。
突然,门外一阵争执声传来,听上去倒是十分的剑拔弩张,好似随时都可能动手一般。
“刁民果然是刁民,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哼!”
“没有梅花牌,任何人不得进入!”
“放肆!不过一个小小的酒楼也敢阻挡我等行事,若是再不让开,可别怪我这手中的刀剑无眼!”
“没有梅花牌,任何人不得进入!”
“让开!我要见我家主子!”
气氛一时间倒是显得有些诡异了。
祁景焕轻抿了口茶水,勾了勾唇却是并未接话,褚黎曼讨了个没趣,自然也无心在言说什么,当下也是轻哼一声转身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哦?”褚黎曼淡淡扬眉:“看来景王殿下倒是深有体会了?”
祁景焕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当下眸光也不由得暗沉了下来,兀自抬手且给自己斟了杯茶,淡淡的道:“盛京地界儿确实是卧虎藏龙,但是公主应当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样子。”
如此敷衍的话语,却是让褚黎曼不由得秀眉轻蹙,待那店小二退出房间,却是开口道:“看来这盛京还当真是藏龙卧虎。”
店小二神色依旧:“我家主子此时有事在身,两位客官请慢用。”
褚黎曼的话语却是让祁景焕微微蹙了蹙眉,眉眼间闪过一抹不愉,不过却也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既是你家主子吩咐,不知你家主子如今可在这里?”
祁景焕能想到的褚黎曼又如何想不到,没想到今日不仅上得二楼,而且还得知这幕后之人,更甚者或许今日还能见到这幕后之人!思及此,心下不由又是一动。
一醉楼的幕后之人!
祁景焕扬眉,双眸却是突然闪过一抹暗芒,既不是掌柜吩咐,而且又被其成为主子,那这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主子?!
店小二淡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是我家主子吩咐,两位尽管放心。”
看着几人有条不絮的将手中的菜盘小心翼翼的放到桌面上,祁景焕收回目光看向站在一侧的店小二道:“这是掌柜吩咐?”
“两位客官,这是方才所点的菜品,这是重新所做,两位尽管放心。”店小二朝后微微摆了摆手,顿时之间几人手中各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摆放着一应俱全的菜品。
方才她与祁景焕所言并不属实,这一醉楼她并非第一次来,早在前两日她久已经与程钺来过一遭,不过也不过就是在一楼呆了片刻而已,这二楼却是根本没有上来,没想到,今日倒是被祁景焕给带上了二楼,掩下眸中的思绪,心中却是已然有了另一番计较。
祁景焕尚且如此讶异,褚黎曼自然也不可能如此没有眼力价,阴沉的面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副夹杂着一丝讶异的冷然面容。
祁景焕看着眼前明显十分雅致的房间,微蹙的眉宇间闪过一抹惊讶,旁人或许瞧不出来,但是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这房内的任何一件摆件少说也得有个几千两银子,这不下数十件的摆件前前后后算起来至少也有十几万两!只不过就是一间包房,却是花费十几万两装饰,未免也当真是十分的财大气粗了。
第262章 需要见点血
“谁敢动手!”褚黎曼冷喝一声,凌厉的眉眼看向沐音道:“你
淡然的话语说的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唯有听得人方能听出其内里的凌厉与杀意
不过,沐音的下一句话却是直教两人齐齐变了脸色:“既然嫌命活的太长了,那就将命搁在这里吧。”
两人跪在地上垂着面颊看不出其神色,但是从其身形上看两人并没有丝毫的惊惧,反倒是冷沉的像是两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偶一般。
微挑的凤眸有些淡淡的慵懒,却是透着蚀骨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胆敢在我的地盘上如此不守规矩,看来是嫌命活的太长了?”沐音把玩着不知何时拿到手中的短小匕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只见其六道身影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尽管那两个暗影伸手绝佳,但是却也架不住四人同时围攻轮番上阵,且招招凶险致命,稍不留神便会命悬一线,是以,不到十几招的功夫,两人便已然被四人擒住,牢牢的钳制住其双臂,让其双膝跪地动弹不得分毫。
“动手!”突然,一道清冷且漠然的身影淡淡响起,话音未落,只见其栏杆之处赫然同时跃出四道身影,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而后却是听到了兵刃交接的刺耳声响。
方才动手的人早已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眼,哪曾想到竟会惹来如此之大的祸事,身形也仿若被定住了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在瞳孔中越来越大。
“是。”两人应了一声,身形已然快速一闪,竟是直直的朝着那围观的众人而去。
“都眼瞎了不成?!”褚黎曼冷喝道:“还不赶紧将这帮刁民全部拿下!”
“公主有何吩咐?!”两人齐齐跪地沉声道。
话音刚落,只见黑影一闪,两道周身上下皆黑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放肆!”褚黎曼顿时面色气的更黑了,冷喝一声道:“暗影,出来!”
冷声的呵斥声虽寒意十足,足矣让人心生畏惧,但是却忘了这里并非南姜,而是北楚境地,还是盛京所在,如此张狂嚣张的话语不禁没有让其住手,反倒是下手更猛烈了几分,甚至就连凳子都扔了出来。
他们动手动的愉悦,却不想那南姜公主的面色已然堪比锅底了,冷然阴沉的双眸怒视着方才动手的人群,冷声道:“放肆!都被本宫住手!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不成?!本宫让你们住手都聋了不成?!”
南姜公主他们不敢将其如何,但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还不能动手么?!他们可没忘记方才其嘴里可是一口一个贱民、刁民的骂着!
筷子,茶杯,酒盏,还有尚未吃完的饭菜纷纷一股脑的全数扔在了那持剑男子的身上,眨眼间,只见其身上脸上已然沾满了残渣。
其中不乏有人已经悄然动了起来,只见其原本站在那倒在地上的持剑男子的身旁的围观人群已经悄然的将触手能及的东西打在了其身上,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人动,其余人紧接着也全部都动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场面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祁景焕的一番话语却是让在场的人再次恍然,本以为是哪个官家小姐,没想到竟是前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南姜公主,开始就对其没有什么好感,此番就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了,这南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如意几页想要偷揩北楚地界儿的一头恶狼,虽然他们这些老百姓平日里并未去过边关,但是边关的消息却也是每日必闻的啊,越了几次线,打了几次战那心里头可都跟明镜似的,如此一个贪得无厌的恶狼如何能让他们生出好感来?!
虽然并未言明,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区区一个南姜公主就莫要再北楚的地界儿上指指点点。
祁景焕之所以站在人后就是不愿露面,如此被褚黎曼一闹,倒是非得露面不可了,轻咳一声,微微敛眉,迎着各种探究以及惊惧的神色缓步上前,看着褚黎曼淡淡道:“南姜公主慎言,我北楚虽比不得南姜地域窄小易于管束,但是这法度却也十分严谨,倘若有人胆敢触犯条例,自然会有官府前来查办。”
褚黎曼侧首看向站在那人群后面的祁景焕,眉眼间的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褚黎曼看着眼前俊美到几欲让人窒息的面容以及那眸中溢满的狂傲的神色,不知为何心底却是莫名的十分厌恶,没有缘由,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愫,有的只是犹如无底的黑洞般的无尽的厌恶,那种厌恶是深入骨髓的厌恶,从骨血里面生出的厌恶,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扬声不屑道:“本宫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介商贾也成了北楚的规矩,难不成这北楚当真是没有什么法度吗?!不知道景王殿下怎么看?”
放眼整个盛京,哪怕是祁景焕也不敢在如此众多之人的面前胆敢说出我就是规矩这番话来,不仅仅是因为怕人诟病,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顾及,顾及如此狂妄的说辞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眼前这个看似漠然凉薄的少年男子不仅说出了这番话语,更是将这番话语里的凌然表现的如此彻底,如此狂傲的态度不仅没有让人产生半分的反感,反倒是让人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本该如此的意念来,就仿佛眼前之人本来就该是这等模样,也唯有这等模样方才能够让其衬得上这身凌然的身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