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佩色泽纯正,显然不是个假的,那郎中也是个有眼力价的,当下也是什么也没说就将玉佩揣在了兜里,连忙道:“老夫让药童将最好的药送来。”
待那郎中走后,房内那中年女子便道:“有了身孕,还是补补的好,我这就先去炖个汤。”
话落,也是没有犹豫的走出了房门。
沐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到了晚上,祁瑾熠正坐在一侧守着她。
“师兄。”沐音紧了紧手中的手,低声道。
祁瑾熠紧绷的面容显然松了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手,温声道:“好些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沐音动了下身子,祁瑾熠已是抚着她让她半坐起身,靠在床背上。
“这里是哪里?”沐音扫了一眼房间的摆设,淡淡的蹙眉道。
“断崖下的一处小镇。”祁瑾熠将被子又紧了些。
沐音点了点头,扫了眼房外漆黑一片的夜色,蹙了蹙眉道:“我睡了多久了?”
“两日。”祁瑾熠道。
沐音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两日?这还真是够久的,抬眼看向自家师兄,扬眉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从方才开始,她就察觉到自家师兄的眸光一直时不时的扫向她的腹部,且眸光绝对算不上柔和。
“嗯。”祁瑾熠的声音低沉:“音儿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
沐音神色怔住了,她有身孕了?!她和师兄有了孩子?!
双手不自觉的拂过腹部位置,清冷的面容难得的浮现一丝暖意。
抬眼看向身旁之人,开口道:“师兄不高兴?”
祁瑾熠轻叹了口气,将沐音搂在怀中,声音沉缓而无奈:“音儿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若不是因为他,你也就不会受伤了。”
沐音顿觉有些好笑,知晓师兄是因为担心自己,但此番掉下断崖可不是孩子的错啊,毕竟,他可不能自己决定什么时候来,环住身前之人的腰身,缓缓道:“我只是身子有些虚乏,修养两日也就好了,师兄不必太着急了。”
她的身子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孩子来的太过突然,加之这前世今生她也算是第一次有孕,这才没有察觉到,断崖之上也只是凑巧罢了,幸好,这孩子还算是坚强。
祁瑾熠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但是在他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音儿来的重要,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在这里多呆两日,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走。”
“好。”沐音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什么,又道:“兰诺她们怕是急坏了,有没有办法先给他们知会一声。”
“不必。”祁瑾熠道:“过几日在说,弘毅的性子也该磨炼一番了。”
知晓他的意思,沐音倒也没再说什么,祁弘毅既然身为晋王府世子,有些事情就是必然要经历的,不若以现在的性子也是不堪大任。
翌日,那中年女子便早早的端来了炖好的汤,看到沐音已经醒了,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姑娘你这刚怀有身孕,还是安心养着的好,来,先喝口汤,这是今日一早我起来炖好的,我家儿媳正巧也有孕在身,家里的什么东西也都是准备好的。”
知晓这女子便是救下他们的人,沐音神色倒也是温和,了然的笑了笑:“如此,就先麻烦大娘了。”
祁瑾熠已经接过了汤,那大娘看两人的动作,心下倒也有些感叹,这两人这么一瞧可不就是别人口中说的那个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吗?
“我家老大两口子进城也不在家,这房子也正好空着,若是不嫌弃,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巴。”
“好。”沐音笑了笑道:“麻烦大娘了,不知大娘怎么称呼?”
“你就叫我一声舒大娘就行了。”舒大娘倒也是个心细的,简单的聊了两句,便离开了房间。
“这舒大娘倒也是个不错的。”沐音喝着祁瑾熠喂的汤,感叹道。
他们的这一身行头那舒大娘怕是也察觉出了不同,但还如此尽心的帮助,也是极为难得的,倘若是换成旁人,怕是为了不惹上事端,也不会帮他们了。
“确实不错。”祁瑾熠附和道。
“这镇子属于鄱州境地?”沐音道。
“这镇子虽然距离鄱州较近,但却是幽州境地。”祁瑾熠道:“算是幽州边界的一个镇子。”
“那咱们这算是到了幽州境地了。”沐音扬眉道:“咱们四处去瞧一瞧吧。”
祁瑾熠将碗放到桌上,道:“你身子还没恢复,等明日再去。”
“好。”沐音点了点头。
一整日下来,沐音便一直躺在床上,倒也没有出门,翌日一早,便是起身到院外走了一走,这镇子倒也真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虽然没有与世隔绝,但这景致却也是别处比不得的,托舒大娘买了量身衣服,换上了衣服,正欲出门便正巧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舒大娘。
看到两人,舒大娘有些微怔,怎么感觉两人换了身衣服就好像是换了两个人一样?容貌没变,但就是给人的感觉变了,变得没有那么的……引人注目了。
殊不知这是两人刻意为之,虽然容貌没变,但两人都是藏匿的高手,若是不想被人发现,哪怕是站在眼前,也是会被人忽视的,此番再者镇上,倘若太过引人注目,自然也是不行的。
必要的藏匿还是要有的。
“你们这是要出去啊?”缓了缓心神,舒大娘上前两步道,虽然两人给人的感觉变了,但好像变得更加平易近人了些。
“嗯。”沐音点了点道:“在房子待得有些闷,出去透透气。”
“对,房间呆久了也不行。”舒大娘认同的道:“趁着今日的天好,那你们赶紧去吧。”
如预想中一样,这小镇倒是安详的很,两人转了一圈便直接朝着一侧的山上而去。
“那断崖离这小镇有多远?”沐音朝祁瑾熠道。
“顶多一炷香的功夫。”祁瑾熠蹙眉道:“这镇子不好找。”
沐音了解自家师兄,能让他说不好找的,那可见这镇子是有多隐秘,扬眉道:“这么说若是咱们一直呆在这镇子上,兰诺她们是不可能会找到咱们的?”
“嗯。”祁瑾熠点头,若是他们不懂其中玄妙肯定是找不到这里的。
沐音轻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要等着咱们出去找他们了。”
说话间,已是走出了镇子,这里是一处空地,没有田地亦没有树木,一望的空旷,放眼望去再也没有其他的景致。
“没想到这还藏有这么一块地界儿。”沐音道。
这块地界少说也有这个镇子大了,且瞧这一地的空旷倒还真是个好地方。
“他们应当没有发现过这里。”祁瑾熠道。
这里虽相距镇子不远,但这镇子极为隐秘,地势更是玄妙,若非他与音儿懂的一些,怕是也找不到这里才是。
沐音耳尖突然微动:“这里应当还有一条河了。”
祁瑾熠扬眉:“去瞧瞧?”
果不其然,顺着这空旷的地面而去,的确是有一条大河,且河水清澈,只是激流太猛,倘若人下去了,估摸着也只是瞬间的功夫,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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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仰马翻
“这里的地形倒是不错。”沐音转眸看向身侧之人开口道:“师兄以为呢?”
“嗯。”祁瑾熠道:“适合练兵。”
沐音勾唇浅笑,没错,这个地方正适合练兵,且不会被人发现,算得上是个绝佳的场地。
“祁景焕若是知晓了有这么一出地方怕是也会按捺不住。”想到什么,蹙眉道:“断崖之上的那些人不是祁景焕的人。”
肯定而非疑问。
“他们的招式不像是北楚之人。”祁瑾熠道:“音儿有没有发现他们都有一个特征?”
垂眸细想了一番,沐音眯眼道:“手,他们的手腕上有烙印。”
若不是师兄提及,她倒也没细想,如今想来,与那些人过招之时,看的分明,那些人的手腕处皆由一个铜板大小的硬笔,虽看不清楚图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手腕上的图案都是一样的!
“音儿可知道这种烙印代表着什么?”祁瑾熠道。
沐音眯眼,好像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祁瑾熠道:“这种烙印图案代表的是南姜皇室。”
嗯?沐音诧异。
只听祁瑾熠继续道:“这种烙印只有南姜皇室专门培养的死士身上才会有,显然,断崖之上的那几人应当是南姜皇室的死士。”
南姜皇室?!凤眸闪过一抹凌厉,她记得她与南姜皇室之人并没有什么牵扯才是,唯一可能的牵扯应当也仅是……
“是因为韩雪风?”
韩雪风虽在北楚,但却也算是南姜皇室之人,不过,话出口之时,沐音便已在心底否决了这个想法,不为其他,韩雪风虽是南姜皇帝的儿子,但实际上于南姜皇帝并没有什么重要性,再者南姜皇帝也不会为了他,而贸然对她这个熠王妃出手,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南姜皇帝也不会傻到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绝对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情况。
“音儿也想到了?”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凌厉:“一个韩雪风还不足以让南姜皇帝贸然出手。”
那几个人前来说是暗杀,倒不如说是试探更妥当些,倘若当真想杀一个人灭口,应当也不会就派这么点人过来才是。
“看来这件事需要好好的调查一番吧。”沐音眸光森然。
“调查的事情我来办。”祁瑾熠将人拥在怀中道:“音儿只管休息就好。”
沐音也知道如今的情况她确实不宜操劳太多,轻抚了下腹部,点头应下道:“好。”
这是她与师兄的孩子,是她前世今生的的第一个孩子,她希望他平平安安。
待回到镇上的时候,舒大娘已经将饭菜做好了,农家的饭菜做的自然是十分简单朴素,但饭桌上却总少不了有两碗鸡汤,一碗是给那舒大娘的儿媳,一碗自然是留给沐音的。
舒大娘这一家除了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之外,其他人倒是都挺好相处的,是以,祁瑾熠与沐音在这倒也算呆的舒心。
殊不知,幽州境地却已是闹得人仰马翻。
祁弘毅在冷静下来之后,便快马加鞭的回了晋王府,将事情原委道出,晋王当即便派了几路人马赶到断崖之处,几路人马自断崖而下,循着山下找了足足两日,却依旧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的踪迹,就差掘地三尺将人挖出来了。
真可谓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晋王随着一众人等直接在断崖处搭建了帐篷,火光肆意,日夜找寻。
“王爷。”帐篷内走进一人。
“怎么样?找到人了没有?!”晋王神色间难掩疲态,面容似乎一下老态了许多。
“王爷,熠王殿下和王妃福大命大会没事的。”那人道:“王爷还是莫要如此担忧了,王爷已经两日没合眼了,不如还是先去歇息片刻吧。”
“眼下的情形我怎么能休息的着。”晋王揉了揉发紧的额角,沉声道:“再加派人手去找,将断崖山下的所有地方全部搜查一遍,一处都不能放过。”
“王爷,此番已经从军队里调出了两支人马,倘若再调出人马,怕是会惊动盛京啊。”那人劝慰道。
皇上那里倒不用怕,但重要的是眼下盛京的形势,熠王又是皇上最为疼宠的皇子,若是熠王和熠王妃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只怕又会掀起一股事端来,熠王和王妃也很有可能置于危险之地。
晋王脸色沉了又沉,终是摆手道:“罢了,看府上还有多少人,都派出来吧,盛京那边暂且先瞒着吧。”
“是,王爷。”
“弘毅还在崖底?”晋王揉了揉眉心道。
那人点了点头,想到方才见到的情形,眉宇间也是闪过一抹不忍:“世子已经不吃不喝在崖底呆了两日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身体也会吃不消啊,王爷还是去劝劝吧。”
“罢了,随他去吧。”晋王摆了摆手道:“他也该学会一些东西了。”
听懂了话中的意思,那人便是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些什么。
崖底。
此时的祁弘毅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意气风发,衣衫被挂的破烂不堪,面容憔悴,嘴唇干裂,双目俱裂,此时的他看上去显得十分的狼狈不堪,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停下脚下与受伤的动作,仔仔细细检查着每一个地方,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