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音仿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的笑容更是凛冽了起来,夹杂着刺骨的寒意:“你们真的以为十年的时间可以磨灭一切吗?”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阮侨玉已经泪流满面的倒在沐靖南的怀中。
沐音冷笑:“被逼无奈?是那信口胡诌的道士?还是你们那乖巧听话的女儿?”笑话,一个被逼无奈就能将十年前的事情抹的一干二净么?!
被沐靖南吓得不敢吭声的沐荀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好像…十年前的那件事并非那么简单而已……
而一直不曾开口的沐煦听到沐音的话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痛楚,目光直直的看向她,十年前的事情她竟然记得?而且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不是……想到什么,神情却又万分无奈,就那么看着她,也不开口。
“我不能拿全家的性命做赌注,你懂吗?”沐靖南抱着阮侨玉,神情像是一下老了十几岁。
“所以你们就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我?”沐音冷笑:“哪怕明知道沐柔说的不是真的。”
沐靖南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自沐音出世的当晚,净虚观的清尘道长便赶了过来,只因一早便推算出她的命理,天生不祥之人,克父克母,凡是亲近之人皆没有好下场,若是想化解此命,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或是送出盛京送入寺庙,待十年之后戾气尽消,再行接回盛京。
清尘道长是闻名盛京的得道之人,所说之话自然让人信服,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又怎舍得将她送出盛京,于是,便一直养在身边,可从小到大只要接触过她的人皆是灾祸连连,小病不断。
阮侨玉怀沐柔之时,也是几番波折,多次差点小产,只好远离了沐音一段时间,说来也怪,自从远离她,直到产下沐柔,皆是相安无事。
直到在沐柔四岁之时,与沐音同在一处假山旁玩耍,却不想沐柔摔断了腿,而沐音则是什么事都没有。
清尘道长再次到来,道出沐音命格已变,若再不送出盛京,只怕沐家都会丧命在她手中,本是一番可笑言论,六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可当沐柔醒来的第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
沐柔说,是姐姐推我下来的。
当下,也是慌了心神,想起之前的种种,便将人给送出了盛京,送往了一间名为古刹寺的寺庙。
时隔十年,不是他们不想去看,而是清尘道长的话犹在耳侧“若是前去,必将惹来杀身之祸。”
一等,便是十年之久。
当初沐柔说的话他确实是深信不疑的,可时隔了这么些年,他也想了这么些年,该想通的也早已经想通了,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又能怎么办?
看到他的这副模样,沐音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十年的时光,早已将什么都磨灭了,更何况她也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人了,早在十年前那个被他们送往寺庙的孩子就已经被人所害,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借住在这副躯壳里的一缕魂魄,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达成那原主的夙愿罢了。
“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十年前不会,十年后亦不会。”沐音声音清冷:“可若是想我像之前那般,绝无可能!”
阮侨玉哭得更厉害了:“音儿……”
沐音神色早已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冷冷的看着相拥的两人,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若是你们介意,那我便搬出府去。”说完,也不再看几人的神色,起身便朝外走去。
“音儿,大哥对不住你。”身后传来沐煦略带哽咽的声音。
沐音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直接踏步走了出去。
“大哥,她到底什么意思?”沐荀察觉出事情的不同寻常,再看自家大哥的反应,顿时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像十年的事情并非是他所想?柔儿的双腿也并非是因她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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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闵承钰之死
闵承钰死了!
一时间引起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了淳王府世子郝胥柏,世子在生辰宴上冲冠一幕为红颜挖了闵承钰的双目,这件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盛京的大街小巷,南侯府的大小姐作为此次事件的主角,红颜的对象,自然成为了人们热议的对象。
闵承钰一死,所有人立马想到的便是作为此次事件的两位主角了,但是从寅时闵府传出消息至今,也不见这两人有任何动静,一时间众说纷纭,闵承钰的死凶手到底是谁也成了悬念。
不过,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闵府竟然没有任何动作,就连一向护儿心切的闵尚书似乎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若是平时,只怕是这闵尚书早就跑去皇上跟前嚼舌根去了,这次却出奇的安静,就连朝中的大臣都对此事诧异的很,不少平日里与闵尚书交好的大臣都在明里暗里的打探这件事的缘由,可闵尚书一直保持缄默,只是说自己的儿子是突患恶疾,这才撒手去了。
既然人家的父亲都不打算追究此事,旁人就更没有立场去管这闲事了。不过,却阻碍不了别人的议论,众说纷纭,说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人说闵承钰是因为平日里常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招惹了不该能治的某种病,这才突然死掉了。而闵尚书为了儿子和府里的声誉自然不敢将此事告知所有人,只得告知所有人闵承钰是突患恶疾了解此事。
……
不管外界说的如何绘声绘色,身为一开始备受瞩目的两人此刻却是悠闲自在的紧。
一醉楼。
三楼厢房。
“你下手可真够快的。”郝胥柏喝了口平日里难得品尝到的极品茗茶,感叹道。
沐音挑眉道:“你是想让他老子直接上门找你?”
“咳咳…”郝胥柏被呛了一口,连连摆手道:“别,他要是真找上门,我老子会先扒了我一层皮的。”
当日在宴会上的作为,被淳王知晓后可是狠狠的批了他一通,原话是这样的“本王英明神武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蠢东西,看他不顺眼,你不会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宰了,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倒腾点事,再说你倒腾就倒腾,一剑将他解决了不就省事了,弄瞎他的眼睛作甚,非要让他老子当众找来本王,你才甘心是吧?”
天地明鉴啊,他真的是不想在他生辰之日杀人来的……
只挖了他一双眼睛,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郝胥柏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冤枉了。
“那闵怀良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你是怎么做到的?”今天一早听到闵承钰死的消息,郝胥柏原本就打算好了闵怀良一准会找到府上来,没想到闵怀良居然会对外宣称闵承钰是死于恶疾,这倒真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就连他父王对此事都摸不着一点头绪。
沐音笑了,笑的很柔和:“只是在他府上留下了三个字罢了。”
“哪三……?”话说到一半,脑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顿时,郝胥柏的脸色变得很微妙,看着沐音,小心翼翼的道:“……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沐音笑的更柔和了,眼中闪现的明亮光泽,无一不提醒着他,他的想法是对的。
郝胥柏抽了抽嘴角,突然想爆粗口了,果然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把刹魔宗的名号扯出来,那闵尚书除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将这件事闹大,天下谁人不知刹魔宗,这个代表着无尽杀戮的三个字,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三岁奶娃,哪个不是听到这三个字便吓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连皇族中人听到这三个字还不免露出几分惊惧的神色,更何况是这些朝中大臣了。
传闻,刹魔宗杀人从不问缘由,杀了便是杀了,你又能奈我和?曾经只因皇室中一名皇子为了博得皇帝的喜爱,擅自发兵擒拿刹魔宗一干人等,结果除了这位皇子三千将士无一生还,回到宫中,这位皇子终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刹魔宗的人找来,皇帝最终派了几百禁军护卫其安危,却不想,在一夜之间,几百禁军连同那皇子全部神不知鬼不觉的全被杀死在了宫中。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胆敢提出绞杀刹魔宗的话来。刹魔宗也成为了一个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无视老子!老子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老子就不姓薛!”突然,楼下传出一道刺耳的谩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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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跑了一天,没来得及更,只能晚上加班了……我这么辛苦居然还是没有人理我么?好桑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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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醉楼闹事
居然有人胆敢在一醉楼闹事!
郝胥柏的心思已经被全部转移了,开玩笑,一醉楼是什么地界,除了刚崛起的那会儿有人敢找茬闹事,时至今日,也没见有哪个胆子够数的人胆敢在这里闹事了,如今出来一个不怕死的,他还真想看看这人是谁。
不同于他的兴奋,沐音只是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声音平淡无奇:“走吧,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说完也不再看郝胥柏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便直接起身出了房门,郝胥柏自然快速的起身紧随其后。
二楼。
能上来二楼的人都是持有一醉楼梅花牌之人,能得到这梅花牌之人也都是与一醉楼关系交好或是存在某种利益关系的人,是以,这里的人闹事,一醉楼的主事处理起来也是棘手的很。
“不过是个仗着家里的权势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此人一身浅蓝色的云纹长衫,看起来并不华贵,腰间别着一把长剑,整个人透出一股随意洒脱之感,显然并非世家公子,看这样是倒像是江湖中人。
先前破口大骂的薛姓男子显然被激怒了,不顾同伴的劝阻,冲上前来就要冲向那蓝衣男子,嘴里还不断地在叫嚣着:“老子今日非杀了你不可!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就将你全家满门抄斩!”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蓝衣男子嗤笑道,毫不掩饰眼里的讥讽。
“都他M给老子闪开!”薛姓男子挥开阻拦他的一伙人,一脚踹开眼前碍事的桌子,哗啦一声顿时就将酒水菜肴撒了一地,刺耳的响声充斥着整个一醉楼。
就连楼下正在喝酒的人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酒杯,抬眼向二楼看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不管他们有多么强烈的好奇心,但是他们也不敢凑上二楼去看热闹,很多聪明人都知道,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否则,最后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一时间,整个一醉楼都静悄悄的,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响动。
“薛公子。”一醉楼主事面色显然不是很好看:“你这番行径难道是打算在一醉楼闹事?”声音平静无波,但却威胁意味十足。
那薛姓公子本来听到还有几分怯意,但看到对面蓝衣男子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顿时心中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怯意消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腔的怒火:“不就是几把破桌子,少在老子跟前废话!滚一边去!”
说完便径直冲向那蓝衣男子。
一醉楼主事也被这番话气的沉下了脸,朝着一侧无声的打了个手势。
这边蓝衣男子已经与那薛姓公子打起来了,但是很显然薛姓公子并不是那蓝衣男子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直接一脚踹出了老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突出了一口血。
“哼!废物!”蓝衣男子面带不屑的扫了眼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人,眼中倨傲的神情显露无疑。
“你们这群废物……咳咳……还愣着干嘛给老子杀了他!”那薛姓公子一脸阴鸷的看向站在那里的几人,怒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犹豫着不敢上前,这蓝衣男子看得出功夫肯定是在他们之上的,他们上去还不是必死无疑。
就在几人犹豫的当下,蓝衣男子已经将手中的长剑刷的袭向躺在地上的人。
“嘭——”就在剑刃距离薛姓男子的脖颈处一公分处,不知从哪袭来一个东西硬生生的将剑击落在地。
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怎么?陆家这是要在我的地界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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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肿了疼得厉害……先更这么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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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箭双雕
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端的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陆鸣看向声音的来处,顿时瞳孔猛地一缩,这是一个少年,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一袭月白色的金丝长衫,腰间金丝勾勒出的纹花束腰,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华贵气场。
“陆鸣不知这是音公子的地界,还望音公子海涵。”此番说辞可谓是诚恳万分,半点也没了之前倨傲的神情。
“哦?”音公子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眼中的意味晦涩莫名:“陆庄主可是教导了个好儿子啊。”
这话出现在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口中,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可笑,可却无端的让一旁的陆鸣生生吓出了一声冷汗,别人也许不清楚这位音公子,可他却是知晓这位的手段的啊,响起父亲再三的告诫,心中更是打了个冷颤。
“音公子恕罪!”陆鸣突然单膝跪地,垂头语气恭敬。
音公子嘴角微勾,却不开口,眼神看向躺在地上的薛姓公子:“原来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
那薛姓公子听他一语便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心里有些得意,从地上艰难的爬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陆鸣,嗤笑一声,哼!该死的东西!
将他对少年的态度全部瞧在眼里,再看着少年的穿着打扮,想来身份也是不低之人,响起少年出现时说出的话,顿时心中明了,看着少年道:“你就是一醉楼的幕后老板?”
音公子站在那里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神情冰冷的看着他,并不答话。
“放肆!老子在跟你说话,竟然敢无视!不过是个小小的一醉楼,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将这里封了!”薛姓公子神情里满是得意。
“兵部侍郎之子果真是好教养!”音公子勾唇。
一旁早在他出来之时,便一直躬身站在一侧的主事,听他这番话一出,顿时心中明了,朝着一侧打了个手势,顿时凭空出现两个黑衣男子上前便将那薛姓公子身上的梅花牌搜了出来,随手一捏,梅花牌已化为粉末。
薛姓公子被这突然的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看着梅花牌在自个跟前化为了粉末,整个盛京谁人不知能进入一醉楼二楼的那都是些了不得的人,今日为了在兄弟面前装面子,便趁着自家父亲不在偷偷潜进书房将令牌偷了出来,哪曾想这令牌便这么轻而易举便没有了。
不等他开口,两个黑衣人便再次上前将他轻而易举的架起扔出了一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