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刽子手,但是毕竟也都是习武之人,对于人的一些穴道和身体多少有一定的了解,动起手来倒也还算迅速。
相较起来倒是那个曾在刑罚司呆过一段时日的男子动作比较专业的多,每一下好似都十分的有规划,而且没一刀下去都控制的十分完美,流出的鲜血很少,但是其余的几人那边可以说是血流成河倒也不为过了,虽然不过才是刚开始,片下的肉也没几片,但是他们不是按照一个地方使劲划就是一刀换一个地方,看起来相对凌乱的很,是以流出的鲜血自然也比较多了些。
黑衣蒙面男子已经个个都是面色惨白满头虚汗了,因为穴道还未解开,是以计算式再过疼痛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更重要的是牙齿也被打落完全,就连咬牙都做不到,只能硬生生的撑住。
不过就是半盏茶的功夫,这一片地界儿已经是血流成河了,只不过因为寒风的缘故,血腥味道倒是淡了不少,只是地上流淌着的鲜红血液在月光下倒是显得有些刺目了。
若说刚开始潘俞还可以接受,但是如今却已经是完全的接受不了了,好似被凌迟的人是他一般,面色惨白的无一丝血色,额间的冷汗渗出,双眸更是看向了别处,压根就不敢往这面看一眼。
他自认为见过的刑罚并不少,但是却没有哪一个能像这样的一般,一片一片的就像是在切割猪肉一般,全然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薄如蝉翼的肉片一片片的放在一旁的地上,鲜血肆意。
如今他总是感觉自己仿佛像是浸泡在血水中一般,浑身上下都感觉粘稠的厉害,好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上面不断地爬行一般
不经意的扫到了坐在一旁神色淡然的仿若谪仙似的人,却发现她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神色自然,唇角似乎隐隐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到这里不由得立即收回了目光,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几人已经进行了有一小半了,不过有两个黑衣蒙面之人显然已经断了气了,剩余的三个倒还有口气息,只不过其中两个人的气息显然已经变得十分的微弱了,只有那个在刑罚司呆过的男子手中的那个黑衣蒙面男子依旧是神智清醒,冷汗淋漓。
“潘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想休息了么”突然,一道清冷略带凉意的声音夹杂着寒风淡淡的响起。
休息他倒是想休息,但是现在让他如何能够睡得着
潘俞已经吐得没有力气了,转过双眸淡淡的摆了摆手倒是什么也没说。
沐音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道暗芒,而后朝着几人淡淡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就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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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审问供词
沐音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道暗芒,而后朝着几人淡淡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就到这里吧。”
此话一出,不止是那几个奄奄一息的黑衣蒙面之人就连一旁全程围观的潘俞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经移开了眸子并未看到,但是那浓重的鲜血气味以及那利器割肉的嗤拉声时时刻刻的总是让他脑海里浮现那种血腥的场景,睁眼闭眼都是鲜血肆意的画面,虽然他也是见识过不少血腥场面的事情,而且也曾亲自在刑场下令将人斩首,不过那也只是瞬间的功夫,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如今的情形可是生生的过了一个多时辰了,人却还是好生生的活着,怎么可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呢?!
况且这里还是他的府邸,如今除了这么血腥的事情,今后还让他怎么能安心住下去呢!
在场的人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那个唯一幸存逃过此节的黑衣蒙面之人,他可是眼睁睁的一刀刀看着匕首划开皮肤割下一片片嫩红通透的皮肉,不知道那男子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割下的一片肉片都会好巧不巧从他的眼前经过,那薄如蝉翼甚至还挂着几滴鲜血看上去总是不由得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虽然不是他遭到这种折磨,但是显然在一旁看着并不好多少。
谁又能想到在这萦绕的月光下回进行着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呢,如今这一片地界儿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地狱也毫不为过!
而另外的几人闻言手中的动作陡然一顿,转过双眸不明所以,停手?!那怎么分出胜负?!难不成奖励没有了?!想到此,几个人的面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失望。
沐音怎么会看不出他们心里的想法,扬了扬眉淡淡笑道:“你们每个人今日的表现都不错,都有奖赏!”看到几人面上陡然露出的兴奋之意,又开口道:“不过,骨架还是要有的。”
她一直想要一副骨架图,只不过骨架构造甚为复杂,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完全画的分毫不差,是以,这件事情就一直搁置了下来,正巧今日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而且骨架总是比骨骼图要方便的多的。
几人立即点了点头,眉宇间的兴奋之意显露无疑:“门主放心,属下定会片出骨架来。”
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道:“我只要一副。”而后指了指一旁那个在刑罚司呆过的男子道:“骨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男子微愣了一下,而后面上露出几分喜意,无视身旁几人艳羡的神情,上前两步敛眉道:“门主放心,属下一定为门主片出一副完美的骨架来。”
沐音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转向一旁面色显然不是很好的潘俞,微微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坐姿,挑唇道:“潘大人,你可以继续审问了。”
潘俞怔怔的转过双眸,不过眸光却是没有看向那几个尚有一丝气息的几个黑衣蒙面男子,而是直接看向了坐在一旁神情惬意唇角微勾的沐音,仿若墨染的瞳孔像是夹杂着无尽的情绪,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继续审问?!现在这种情形他又如何能审问得下去!难不成要看着他们身上那被削的见骨的身形审问么?!他自问自己还做不到这一点。
沐音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不过倒也好心情的没有再为难他,而是蹙了蹙眉道:“潘大人脸色不好,那就由音某代审好了。”
潘俞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只是看着她的双眸依旧没有收回来,眼神依旧复杂难明,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云门门主做的这些事情未尝没有敲打他的意思,不然为何要单单在他的府邸要做如此之事。
这显然就是对他的一个震慑。
正想着,那道清冷异常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说说吧,你们是受了谁的命令前来的。”
之前那几个被凌迟的男子身上的穴道还未解开,自然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但是一旁那个唯一没有受刑的黑衣蒙面男子在方才已经被解开了穴道,是以,如今也只有他能开口言语了。
此次却是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犹豫,而是直接回答道:“我们是徐府的死士,此次是家主派我等前来……灭口。”
“不可能!”潘俞一口否决,立即抬眸看向那人,冷声道:“徐府怎么会派人前来杀害我儿子!这不可能!”
徐德本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潘府出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潘大人好像对这个合作伙伴信任的很啊。”沐音凤眸淡淡的扫了过来。
潘俞神色微怔,眼神扫了一眼她手中依旧把玩着的赤黑色的令牌,但是却也没有反驳什么,正如她所说的既然她已经拿到了这张令牌,那有些事情自然也都已经知晓了。
这张令牌并不是普通的令牌,而是他与徐府合作特意专门打造的,栾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城,但是这里却是有一条不小的运河,平日里不少船只都需要从这里经过,就连荆州的许多货物都要经过此运河,但是运河却是有许多的限制,是以徐德本才会找上他这个栾城抚台合作,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抚台,但是周边的地界儿上的人脉并不少,徐府想要安然无恙的抵达目的地自然是少不了各个关卡的检查,是以有他在一旁疏通,徐府的船只往往都很是顺利,而这张玄黑色的令牌正是他们相互通知的重要信物。
但是持有这张令牌的人只有那个重要关卡上的几个人,不论她是如何得到此令牌的,单是她拿着此令牌来这里找他,那就足矣说明她知道了这些事情。
沐音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目光,不过却只是视若无睹罢了,他们之间的这些事情她确实是派人去查过,但是此事却并非是她查出来的,而是莫明轩告知她的,甚至这块令牌也是他拿出来的,莫明轩这么些年虽然没出手,但是暗地里却一直在搜集徐府的动向,这倒也省了她不少的事情。
莫明轩此人虽然外表看起来谦和有度,性子也算是温和,但是骨子里却也是有几分傲然之气的,最起码对于徐府的态度上倒是一点也不马虎。
敛眉掩下心中所想,淡淡的看向一旁的黑衣蒙面男子道:“你们所说可否属实?潘大人似乎不太相信你所说的话。”
“我所说的话绝对句句真言……”黑衣蒙面男子的表情简直都快哭了:“徐家主说此事绝对不能让潘大人有所察觉,若是形势危急可先伤了潘云杰,只要不让他参加明日的比试就可以了。”
眼前的这个云门门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渗人了,被他这双眼睛看着总感觉身上如芒在侧,一股寒意直侵入心底,他不求能活着出去,但是也绝对不要像他们那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潘俞的神色阴沉的仿若已经能滴出墨水来了,锐利的双眸看向黑衣蒙面男子道:“你说的不让云杰参加明日的比试是什么意思?!”
不待男子回答,一旁的沐音淡然的开口道:“潘大人如此难道还不明白吗?徐家主本就不想令公子能夺得魁首。”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潘俞沉声道。
沐音扬了扬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开话题道:“潘大人可知徐府此次招婿目的是为何?”
招婿的目的?!目的难不成不是为了给徐家小姐找到一个好归宿么!潘俞眸中划过一抹暗沉,沉声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潘大人难道不知道荆州商会的徐昌和徐府本就是本家?”沐音挑眉,唇边划过一抹笑意。
什么?!本家?!潘俞面上陡然浮现一抹震惊之色,虽然他们都是姓徐,但是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荆州商会的徐昌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怎么可能是徐府之人呢?!为什么他从未听到过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
若是他们本就是本家,照着如今荆州的形势,那徐府此番的做法……
“看来潘大人已经想通了。”沐音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淡淡的道。
潘俞面色晦暗莫名,他到现在若是还想不通那他也就白当了这么就的官白活了这么久了,虽然他不在荆州,但是荆州如今的形势他却是知道的,如今陈朋一死,商会的会长唐兴也是自身难保,而商会的几个元老早就对会长之位偷揩已久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是商会徐昌和徐府本就是本家,那徐府此次公开招婿诚邀江湖中人来参与的目的自然也就是不言而喻了。
倘若是背后有了江湖势力的支撑,徐昌控制商会的资本自然也就多了一些外在的助力,于徐府自然是非常有利的!
也就是说徐府此次的招婿最终拔得头筹之人一定要是江湖中有势之人,而他的儿子显然是不符合的,只是淡淡因为这样就要杀害他儿子的性命,未免也有一些太过嚣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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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不眠之夜
沐音轻轻靠在椅背上,淡淡的敛眉看着潘俞变幻莫测的面容,眸中闪过一抹暗芒,随即唇角微勾,扬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徐德本之所以会这么快出手想要潘云杰的性命自然不单单是因为担心明日的比试,若是想要让其明日的比试中失利他绝对有几十种方法,倒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对他出手,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怀疑。
古往今来但凡是走在高处之人生性必定是多疑的,因为他们经历的事情太多,身上早就已经磨砺出了岁月的痕迹,那些所谓的朋友道义对他们来说早已经化为了尘土四散,他们能相信的也仅剩下手中的利益而已。而徐德本就恰恰是这些人中的一人,多年来的摸滚打爬早就让他养成了生性多疑的性情以及运筹帷幄的自负,他绝对不允许有什么事情能脱离自己的掌控!
而潘云杰的事情正巧恰恰引起了他那多疑的性情,原本牢牢掌控在手心中的人突然之间便的深不可测起来,这样的变故如何能让他不心生疑虑?!而他首先所能想到的必定是出卖亦或是背叛,哪怕只是猜测也罢,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但是潘俞显然是不会意识到这些的。
“公子莫不是早就知道这些?”潘俞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眯了眯眼沉声道。
仿佛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从一开始就是知道这些的,审问不过就是为了走一道程序让他这个当事人明白而已。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早已谋划好的一张大网,就等着他自己往里面钻!
沐音微微坐直了些身子,淡淡的扬了扬眉道:“不然潘大人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后淡淡的抬眸看了眼天色,感叹道:“已经马上就要到寅时了啊。”
果然,在这里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潘俞却是不知道这番感叹是什么意思,而是再次开口道:“公子是从哪里知道的?”
锐利的双眸定定的看向沐音,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潘大人这是在怀疑音某么?”沐音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只是这一眼却是寒意十足,愣是让潘俞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
“公子多虑了。”潘俞道:“潘某也只是好奇罢了。”
沐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五指微动,扬眉道:“我既是能拿到令牌自然知道的也比潘大人多一些。”
潘俞眼神微暗,是了,方才他竟是忘了这一茬了,依照云门如今的势力想知道这些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只是……
“公子的目的是什么?”
费了这么一番周折,不可能就这么单单的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些人的来历以及徐府的事情,他虽然不了解眼前这个云门门主的性子,但是从传言和今日的所见来看,这云门门主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此番行径绝对是另有图谋!至于他所图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潘大人的记忆力可真不好。”沐音轻叹了一口气道:“音某一早便说过想与潘大人合作……难不成潘大人是想反悔不成?”
潘俞神情微怔,这才想起之前她是提过合作一事,只不过却是没有言明具体的事宜,面上浮现一抹尴尬,讪讪的扯了扯唇角道:“不知公子所说的合作指的是?”
“徐府。”
清冷淡然的一句话在这寒风凛冽的夜幕下显得格外的响亮。
潘俞心中陡然一凛,面色微变,抬眸看向那抹雪白色的身影,唇角的弧度陡然一僵。
只见那原本倾坐的坐姿已经完全的倚在了后背之上,手臂轻轻的曲起支撑着那白玉无瑕的侧颜,束起的墨发随着寒风的凛冽侧垂在了身前,荡起丝丝涟漪,整个人尽显慵懒魅惑之感,华贵不可方物,那微挑的凤眸却是寒芒四射,犹如利刃出鞘般的锐气四射,直教人心里发寒,若有似无的带着笑意的唇畔却让人觉得比这凛冽的寒风还要凛冽三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嗜血的气息,那种无形的压力压的人仿佛喘不过气一般。
垂在身侧的五指不由得悄然收紧了些,敛下双眸湛湛开口道:“公子所言何意潘某不明白。”
声音竟也是相交之前沙哑了一些,就像是隔了一层沙子一般格外的低沉。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潘大人又何必装傻?!”沐音淡淡的勾唇道:“潘大人不必现在就答复我,我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待到明日之后若是潘大人还坚持己见的话音某也不会勉强。”
潘俞敛眉不语,只是眸中却是闪过一道暗芒,明日就是比试的最后一场了,云杰身上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却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徐府若是真心想要对云杰下手的话,明日的比试肯定也会百般阻挠……到时候只怕是……
正想着突然听到那声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百拓散,潘公子身上的伤潘大人尽可放心。”
潘俞抬眸看向一旁,只见那修长白皙的五指间握着一个乳白色的瓷瓶,虽然没有什么图纹,但是却也精致的很,只见那五指微动,乳白色的瓷瓶霎时间已经朝着身前抛来,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就已经将瓷瓶握在了手中,看着手中精致的瓷瓶,面上闪过一抹疑虑,不知道她此番行径究竟是何意思。
百拓散,他自然是听闻过的,是一种上好的金疮药,对于皮外伤特有奇效,只不过此药虽然药性十分之好,但是却也是价钱昂贵的很,甚至有的时候拿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就连徐府都不一定有此药,想到此,面上闪过一抹犹豫,但是想到她云门门主的身份转而又有些释然。
朝着沐音微微拱了拱手道:“潘某先代犬子谢过了公子了。”
沐音弯了弯唇角,淡然的摆了摆手道:“我只是不想令公子缺席明日的比试而已。”
笑话!若是明日潘云杰参加不了明日的比试,那这出好戏可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她的计划可就白费了。
“公子明日也会到场?”潘俞蹙眉道。
“当然。”沐音挑唇道:“希望明日潘大人能改变主意。”
潘俞面色陡然一顿,沉默良久也未曾开口。
“时辰也不早了,音某就先告辞了。”沐音瞥了眼手中玄黑色的令牌,唇边闪过一抹讥讽笑意,而后淡淡的站起身。
不等潘俞开口,沐音又道:“方才晕倒的那位女子可就是潘大人的那位柳姓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