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所说的也没错,有些事情一旦变得复杂就会失去原有的价值了,他做事也向来是最注重价值的,失去了原有的价值那事情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音公子想必对于荆州的形势也是了解的,这么些年云门的产业遍布真个北楚,却独独没有荆州这片地界儿,荆州此番的形势不知道音公子可有什么谋算?”
沐音凤眸微微上挑,眸中暗芒一闪而过,微微坐直了身子,抬手端起放置在桌上的一本书籍,漫不经心的翻了两页,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开口道:“听齐公子的意思齐家莫不是也想要吞下荆州这块肥肉?”
齐昊眸光一暗,扯了扯嘴角佯装轻松的道:“音公子多想了,我齐家的主要产业一直遍布在南姜,想必你也知道在北楚我们齐家也不过就是只有一些小铺子而已,荆州再怎么说也是北楚的地界儿,我齐家也只是想要入主一点地方而已,荆州一直以来就是北楚重要的经济中心,经手的各个产业也都不在少数,如今南姜与额逼出也正处在友好合作的基础上,将来两国合作交流的机会肯定不少,我齐家这样做也为的就是日后的生意能顺利一些罢了,还希望音公子能给个通融。”
沐音自然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荆州的如今的形势正面临着一场大的洗牌,到时入主荆州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明白的很,这荆州一直以来也是北楚经济的重心,包括南姜西汉的所有的贸易往来大体上都是要经过荆州这片地界儿的,这齐家家主的算盘打得实在是不错,且不说这齐家入主荆州日后在贸易的往来上能方便很多同事也节省很多的预算,就单是在荆州能赚足的银两就已经是很好的一步棋了!
这齐家家主倒也是聪明的很,齐家就算是在南姜有再大的势力,但是到了北楚的地界儿却是行不通的,更何况想要入主荆州这块肥肉!就单是北楚的皇帝这一关他就已经是很难过了,但是倘若是只是一点点的入主,却又与之之前的概念不同了!就算北楚的皇帝再不喜也不会明面上对其打压的厉害,毕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北楚和南姜如今是友好的状态,没有哪一个皇帝想要无端的挑起事端的,更何况还是齐家这么敏感的身份!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谋算倒还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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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十足的疯子
沐音轻轻的扣了两下桌面并没有开口,但是轻响的敲击声却是不由得让人有些心慌,坐在下首的齐昊见到她的这番模样也对于她的心思有些没有把握了,若说刚开始他还有些轻视她的意思,以为她能有如今的成就恐怕不知是借了谁的势而已,亦或是说再有谋断也不过就是一个稚嫩青涩的孩童而已,依照如今的形势,合作的这件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但是如今看到她的这副模样他却是有些摸不准了,甚至这也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心慌的感觉,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不安情绪就像是雾气一般霎时间就溢满了四肢百骸,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惶恐和不安。
就在齐昊忍不住想要出声打破这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之时,突然耳边想起了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这个通融我倒是乐意给,只是……”
齐昊垂下的双眸霎时间闪过一抹喜色,但是再听到她略微停顿的话语之时,不由得抬眸不解的看向她,却一眼撞进了一双深邃而又夹杂着凌厉的锐气的凤眸,顿时心中猛地一颤,还未等回过神来,便再次被那道清冷而凉薄的声音惊醒。
“齐家打算在这场游戏里扮演什么角色?我音某向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不怕告诉你,与我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拿不出让我满意的诚意这个买卖你们齐家是得不到任何的利益的。”
此话一出,齐昊原本有些微怔的面容霎时间变得十分的难看,眸中也染上了丝丝的怒意,原以为再怎么样就算是这场合作做不成,这云门门主也不会如此的不给面子!没想到这云门门主竟是当真如此的狂妄,此番话语无异于让他们齐家在她面前生生的低了一头!
看来父亲说的果真没错,这云门门主果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单是这份狂肆不羁的话语就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垂在身侧的五指不由得紧握成拳,面上难堪的神情过了许久才渐渐的消退,而后抬眸扬了扬眉道:“音公子可真是说笑了,想我齐家如今的地位手段想要与人合作那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之所以如今找上音公子,也不过就是家主对于之前未能与云门合作有些遗憾,如今想要弥补之前的遗憾罢了,我齐家既然想要再次与云门合作自然也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这点音公子可尽管放心好了。”
沐音眸中闪过一道凌厉,而后轻轻的勾了勾嘴角,清冷的面容却更显得寒意十足了:“哦?如此说来,齐家此次也并非是非要与音某合作不可了?”话锋一转,突然冷声道:“既然齐家还有其他的合作对象,那音某也就不奉陪了,齐公子就请回吧。”
如此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让齐昊与原本刚恢复的面色霎时间再次变得阴沉起来,那眉宇间的温润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凌厉和寒意!
他原本只是想要借此机会杀一杀她的锐气,但是没想到这云门门主做事竟是如此的不按章法,竟然如此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不过他的话语也没什么错,对于此事齐家本来就没有打算与云门合作,只不过没想到能在这栾城打探到她的行踪,这才临时更改了原本的计划,没想到竟是弄成了这个形式。
正在他沉思的当下,原本站在外面守着的男子却是听到了声音直接的推门进来,朝着齐昊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公子,请。”
这样如此直白的逐客令,就是傻子都看的明白了,齐昊抬眸看向坐在身前的人却发现她又再次变回了那副慵懒中带着惬意的姿态,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不由得眉眼一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那男子打断道:“公子,请!”
齐昊深深的看了坐在凳子上的沐音一眼,眸中夹杂着不甘和愤怒,终是垂下了眼帘朝着沐音的方向淡淡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齐某就先告辞了。”
话落,狠狠地甩了一下袖袍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待人离开房间后,沐音才淡淡的坐直了身子,眸光看着他方才坐着的位置,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真当她沐音是傻的么?!这荆州的这块肉再肥也轮不到他们齐家来瓜分!
漆黑如墨的夜色里,此刻的房间内却是灯火通明,而在窗户的边缘上却倒映着一条修长而又挺拔的身影,只见男子站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着墨黑的夜空负手而立,墨黑色的长袍在灯火的映衬下却显得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黑上几分,远远的望去却显得格外的孤寂和寂寥。
突然就在此时,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了,继而从门外走进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只见女子一袭暗紫色的衣裙,腰间缀着一条条细碎而又精致的红翡珠子,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的莹亮多姿,随着她的走动就像是一颗颗跳动的火苗,看上去妖娆而又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女子踏进房门的一刻开始,敞开的房门便被人小心翼翼的再次紧闭起来,整个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那抹寂静幽然,女子看着身前墨黑色的身影,眼神不由得微微的闪了一下,却又在下一刻闪现出厌恶的神情,上前两步对着那抹身影开口道:“慕奕寒!你又发什么疯!把我找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看来我的月儿真的生气了。”慕奕寒转过身子,眸光一如既往的柔和而平淡,眉宇间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宠溺,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声音柔和平缓,像是萦绕在耳边的甜言蜜语一般:“一路舟车劳顿累坏了吧。”
说着竟是直接的抬步上前走到了苏浅月的身边,抬手温柔的轻抚了下她耳边的碎发,笑道:“他们照顾的可还好?”
苏浅月听着他的问声细语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甚至从内心深处无比的厌恶,双眉微微的抬起,而后直接抬手将他的手拂开,冷声道:“慕奕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在南姜有事情要做!为什么还要让人将我带来?!”
慕奕寒看着自己被狠狠拂开的右手,面上却是没有半丝的恼怒,反倒是弯了弯嘴角,笑道:“怎么?我的月儿离开了这么久真的一点都没有想本座么!?本座可是对月儿日思夜想呢。”
苏浅月眉目微动,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讥讽,挑唇冷声道:“你派了这么多人将我劫来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原因还不够么?”慕奕寒忽而抬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温润而平和的面容缓缓的凑到她的面前,两人鼻翼对着鼻翼,彼此的呼吸声听得如此的清晰,只听他淡淡的开口道:“还真是让本座失望啊!看来我的月儿这段时间倒是玩的十分的开心啊。”
苏浅月抬眸冷眼对上他那仿若幽潭的深眸,眸光冷然而凌厉:“你不是答应过我这段时间不会来打扰我?!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本座是答应过你这段时间由你支配。”慕奕寒突然抬高了她的下巴,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但是……月儿不要忘了……你由始至终都是属于本座的所有物,你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知道么?”
苏浅月精致的面容霎时间变得阴沉起来,双眸中更是溢出了浓浓的愤怒和不甘,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攥着,细长的指甲已然深深的嵌入了手心之中,勾出了一条条血色的红痕!
“如果你派人将我带来为的只是告诉我这些,那我已经记住了!现在放开我!我要回南姜!”苏浅月的声音带着一抹浓浓的不甘和压抑的愤怒,但是那双眸子却是冷沉的让人心惊,仿佛就如同是那死沉的湖泊,没有一丁点的波澜起伏,让人有些恐惧又有些无端的寒意侵上心头。
慕奕寒看着她冷沉的可怕的侧颜,忽而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依旧温润但是却带着一抹淡淡的愉悦:“看来我的月儿比之前乖了不少!你说该怎么奖励你呢?!”
慕奕寒微微松开了钳制住她的五指,但是却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动作,深邃冷沉的抹嘴静静的凝视着她,那副认真而平静的神情就像是在注视着自己心爱的物品一般,有着浓浓的依恋还有化不开的占有欲!
苏浅月却是直接的将脸转到了一边,逃开了他的钳制,直接绕过他走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下,这才冷冷的开口道:“你放了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
慕奕寒低低的笑了两声,从容而淡定的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五指,缓缓的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这才缓缓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本座怎么舍得将月儿放开呢!你可是本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
仿佛在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回答,苏浅月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月儿很想让那沐音死?”慕奕寒突然开口道,声音平缓温和倒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仿佛就是再平淡不过的一件事情而已。
苏浅月转眸看向他,嘴角弯了弯,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难不成你要将计划提前还是说你后悔了?”
“本座是打算将计划提前。”不待苏浅月露出诧异的眸光,慕奕寒接着道:“不过本座最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不知道月儿能不能给本座解释一下?”
苏浅月面色微微一怔,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安来,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是她漏掉的,未等她将事情想明白,忽而嗤拉一声,桌面上忽然多出了十几根犹如钢针一般的菱形暗器,尖锐而凌厉的低端在灯火的映衬下却更显得幽光森森,带着一股浓浓的寒意,在这布满了暖炉的房间竟是寒芒四射。
苏浅月在看到这些暗器之时,眸光陡然一缩,心底的那股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这些暗器她自然是认识的,这本就是她的随身之物,也正是由刹魔宗专门为其打造的暗器,这么些年以来也唯有她一个人用此暗器,不过此番去南姜之时,倒是只带了一些而已,剩余的倒是一直放在了房间中不曾拿出来。
如今这些暗器到了这里会不会……
“月儿可是想问这些暗器怎么会在本座的手中?”慕奕寒淡淡的道,唇边的笑意未减,忽而抬手从袖口中拿出一支与桌面上一模一样的暗器,只是不同的是这支暗器却是比放在桌面上的更显寒意四射,就像是上面抹了一层幽光一般,看上去比其他的要显得精致许多。
“若不是这支暗器,本座还不知道月儿竟是如此的不乖呢。”慕奕寒啧啧了两声将手中的那支暗器放到了桌上,忽而起身慢慢踱步到她的身边俯身在她耳边淡淡的道:“本座告诉过你,不要试图惹怒我,可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声音温润动听却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侵入心头,仿佛比那来自地狱的声音还要凛冽三分。
苏浅月自然是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她明明布置的如此精密还是会被他给发现了!想到这里眸中闪过一抹不甘,转眸看着靠近她身边的人冷声笑道:“怎么?心疼了?!还是舍不得了?!我不过就是想要杀了她而已,没成功不是么?!但是你不要忘了答应过——额!”
突然还未等苏浅月将话说完,纤细白嫩的脖颈却是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死死的钳制住了,修长的五指紧紧的束缚着脖颈的两端,白嫩的肌肤上瞬间多了两个红痕。
“咳咳……放……放手……”苏浅月娇艳欲滴的红唇已然白嫩的有些泛白,娇艳欲滴的红唇也在刹那间褪去了原有的红润变得有些微微的泛紫,双手不断的扣着脖颈上那让人窒息的五指,却根本就动弹不得分毫,只能徒劳的拍打着他的五指,试图减轻一些痛苦。
慕奕寒看着她逐渐褪去红润的面颊,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像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一般,就在苏浅月感觉马上就要窒息的当下,他却突然松开了钳制住她的五指,俯身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不要试图挑衅本座的耐心!”
话音刚落,不待苏浅月有所反应,忽而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人狠狠的握住,一个天旋地转间人已经躺在了一张如红似火的木床上,而自己的面前正映着一张温和如玉的面容,那双深邃黝黑的双眸此刻就像是溢满了跳动的火苗,那般的让人恐惧而又心惊。
苏浅月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自然清楚他的这副模样代表着什么,那一向冷然的双眸忽而布满了深深的恐惧,苍白的面容更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血色!原本一直以为不论发生任何事,至少也不会发生眼前的事情,但是这一刻她发现她竟然错的如此的离谱!这慕奕寒根本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疯子!
她以为的一切在这样的面前竟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慕奕寒!你……咳咳……你放开……咳咳……放开我!”
苏浅月放开抚着脖颈的手,想要抬手将人从身上推下去,却猛然发现身上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提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打在他身上的双拳根本就是软绵无力没有一点力气的!
双眸中的恐惧越发的加深了,却根本就动弹不得分毫!
“慕奕寒……我……我错了……放……放开我!我再也……再也不敢了!”苏浅月的声音带着一抹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音,之前佯装的一切的冷傲和默然在这一刻已然被击得粉碎,就连一丝一毫的残渣都不曾剩下!
“我的月儿,这次你没有机会了!”慕奕寒突然轻轻覆在她的耳边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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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南侯府的不安
盛京。
自沐音沐柔接连失踪之后,南侯府便一直处于一种甚为压抑的氛围之中,府里从上到下完全不见一个笑颜,一个个的就仿佛是丢了心智一般的面上再无半点的表情,整个府里就好像是笼罩在了永不见天日的乌云之下,再也没了一丁点的生机。
在外人看来这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南侯府的二小姐失踪才造成的,毕竟这侯爷和侯爷夫人对这二小姐的疼爱那是有目共睹的,如今这二小姐已然失踪了这么些日子到如今还未查到半点的蛛丝马迹,心里定然是十分的焦急的。
却已然将南侯府大小姐失踪的消息抛诸到了脑后,或者说是从一开始的笃定慢慢的变成了怀疑,继而就逐渐的演变成了如今的局势!所有人都一致统一的认为这南侯府大小姐的失踪不过就是有心人散播出的谣言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更何况这南侯府大小姐若是真的失踪了这么长时间这南侯府没理由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就算这南侯府的大小姐自小被送出了盛京,不像是二小姐自小便是养在身边长大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大小姐也总归是这侯爷的亲生骨肉,没有道理就这么放着不管,还有这与南侯府大小姐被圣上亲自赐婚的熠王府直到现在也不见任何的动静,这种种的迹象表明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或许根本就不曾被人劫持,至于这么长日子没有出现也不过就是在准备即将到来的大婚罢了!
然而对于外界的这种猜测,南侯府却是也一直并未作出任何的回应,府内的所有人依旧是忙上忙下的寻找沐柔的行踪,不过今日却是被一封书信将整个南侯府的人打了个措不及防。
沐靖南原本俊朗英挺的面容仿佛比之之前一下老了十岁,面容看上去很是憔悴,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就连下巴处的胡茬都多了几丝白色的淡影,此刻的他正神色焦急的踱步在大堂之中,像是在等着什么消息一般。
而另一边的凳子上赫然坐着阮侨玉的身影,只见她向来精致的面容此刻却是尽显憔悴,那简单挽起的发髻只是简单的插了两只簪子,并没有之前的那般精致婉约,而那微蹙的双眉就像是溢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和苦涩,那双微微垂下的双眸也微微的泛红,看上去好像是刚哭过一般,放在腿上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帕子,那撕扯的力道像是要将其扯碎了一般。
沐煦和裴氏则是坐在下首的位置上,不过两人的面色也都不是很好,裴氏还好,只是面容有些许的憔悴,其他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沐煦则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本温润和煦的面容此刻竟显得如此的颓败,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虽然不至于蓬头垢面但是那副毫无生机的模样却是没有一丁点的神采,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看上去格外的颓败!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大堂便出现了一道身影。
“侯爷!”来人单膝跪地朝着沐靖南恭谨的行了一礼。
沐靖南踱步的脚步立即顿住,快步走到他身前,语气焦急:“怎么样?查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来人微微弯了弯身子,没有开口。
不过单是这副模样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沐靖南顿住的脚步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而后那双布满了焦急神色的双眸也有些颓败的眯了眯,仿佛是一下子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一般,全然再也没有了支撑点。
“老爷,荀儿他会不会真的……”不待阮侨玉将话讲完,突然只见一道凌厉的寒芒闪过,铮的一声只见那门边上赫然插着一支铁剑,上面缀着一枚翠绿色的玉佩,玉佩的两端像是两只相视而立的鱼,而在两只鱼身的中间刻着一个约莫拇指般大小的圆形,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精致,但是却也少见。
在场的人除了那方才进来的男子以及裴氏,沐靖南等人在看到玉佩的瞬间皆是刹那间变了脸色,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却是不可能认不出,这枚玉佩正是沐荀一直随身携带着的玉佩,此玉佩还是当年自他出生之日起,沐靖南亲手雕刻送给他的,当年沐靖南一共雕刻了两枚,一枚给了沐煦一枚则是给了沐荀,这玉佩上的两只鱼正代表了他们两个,沐靖南希望他们能像这两条鱼一般,永远和和睦睦不会出什么乱子,是以,沐煦和沐荀两人也是从不离身的。
沐荀此次离家也是将这枚玉佩带在身上的,如今出现在这里,那岂不是表示……
沐靖南快步上前将插在门板上的铁箭一把拔了出来,发现在箭尾的低端却还挂着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沐荀!
若是刚开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话,在见到这上面的字迹的时候,沐靖南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明明就是和之前送来的那封书信上面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此番送来这枚玉佩的意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沐靖南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玉佩,额角上的青筋乍现,双眸死死的看着手中的玉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是……荀儿真的在他们的手上!”阮侨玉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溢在双眸中的泪水刹那间便溢满了面颊,眉眼间的绝望和悲恸让人看了不禁悲从中来。
这阮侨玉自嫁进这南侯府以来,其他的不敢说,但是这委屈是半点也没有受得的,且不说这沐靖南一直未曾纳过妾氏,单是对她的那份疼宠的程度就足矣羡煞了一众女子,再加上沐靖南的母亲因为早些年去世府里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矛盾,一大家子也全是由阮侨玉一手料理,夫妻和睦儿女顺心比其他府里的当家夫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若说此生最让阮侨玉伤心的事情也不过只有两件,一件就是当年不得已将沐音送出盛京,而另一件就是沐柔的双腿残废!如今音儿也已经回来一家团聚,虽然有些冷淡但是也总归是回来了,而柔儿也已经撑过了那段难熬的时光,原以为这些不好的事情就此揭过,不曾想竟是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两个女儿下落不明,如今就连儿子都被人给劫持了!她这可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沐靖南紧了紧手中的玉佩没有说话,倘若劫持沐荀的人是土匪就算是恶人谷的人他都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如今劫持他的人却是那传闻中的刹魔宗!旁人不知道这刹魔宗,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当年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他们的行径,但是次日他却是亲眼见到了当时惨烈的场面,直到现在他依旧记得那几乎被血染红的道路,苍茫白皙的雪色里像是涂了染料一般,映入眼前的一切都是血红血红的,赤红的鲜血随着那凛冽的寒风一起融入到了那雪色里茫茫一片!那一天似乎格外的寒冷,至今他也不曾忘记!
原以为这些早已成为过去,没想到今日却是再次想起了这些,而这次他却显然成了这次事件的主角!救么?!如何救?!他要拿什么去救?!拿着女儿的命却换儿子的命么?!试问他又怎么做得出来!
“我去救他!”突然,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沐煦突然站起身沉声道,他的眸光暗沉,憔悴的面容显得异常的凛冽,那温润的气息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氏坐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沐煦却是不敢出声,自他们成婚以来,沐煦虽然偶尔会发些脾气,会生气,但是他那份温和淡然的气息却还是没有变的,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就像是完全的变了一个人,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凌厉的气息,让她有些怀疑之前的一切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此刻的一切才是自己的错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一点点的萎靡消沉她都看在眼里,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原本以为过些日子他就会好一些,倒是不想如今竟然直接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变成了连她都有些陌生的沐煦。
“站住!”沐靖南呵斥道,转眸看向他道:“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救他出来吗?!那刹魔宗是什么地方,是由得你想去就去向来就来的地方吗?!别说是救出荀儿,恐怕到时候就连你都要一并搭进去!”
沐靖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重,带着一抹浓浓的不甘和愤怒,有些淡淡的悲凉。
“那要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还是……”沐煦抬眸静静地看着沐靖南,深邃沉静的目光带着一丝微微的悲凉:“还是你们要再次舍弃音儿,拿她去换荀儿?!”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沐靖南没有开口,阮侨玉亦没有开口,只是他们的面上都是如此的悲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的绝望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