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蓝玉烟点了点头,正要和他一起离开后台。
张老师却突然拦住了他们,“演出很成功,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们还是要找出演出服为什么会出问题的原因。”
说着,她神情略有些凝重的看着蓝玉烟,问:“蓝玉烟,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蓝玉烟仔细的想了想,说:“张老师,我唯一能回答你的就是,我在制作的时候完全符合要。为了防止珠串断裂,我特意用的是制作钓鱼竿的鱼线,并且每穿一颗珠子就打一个结,是不能一断就散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张老师:“如果你没有说谎,那么就是有人做了手脚,这条腰带上,一共有几百颗珠子,剪掉鱼线重新用棉线穿,绝对要花不少时间。李菁,你是什么时候拿到演出服的,拿到之后你可有检查过。”
李菁看一眼蓝玉烟,转了转眸,说:“我是带妆彩排之前拿到的,当时没有发现有问题。不过,我也没有研究过用的什么材料。”
张老师闻言,又严肃的说:“那后来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身边。”
“没有,我一直小心的保管,除了……”李菁似乎想到什么,皱着眉头有些心虚的的样子。
“除了什么?”张老师神情更加严肃。
“联排之后,因为担心衣服带来带去容易弄坏,所以我就放在了礼堂,不过联排结束之后,杨老师都锁了门,我们所有人也离开了,中途不可能有人进去,所以并没有别人碰过。”
李菁飞快的说着,好像很怕张老师责怪自己。
“昨天联排的时候我也在,大家都是同进同出,确实没有人有机会动手脚,那么在演出服交到演员手里之前,都还经过哪些人的手?”张老师转向蓝玉烟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白雪公主服是最难的一件,也是最后完成的,是前天晚上才做完,做完之后就交给了杨老师。”
“那也就是说演出服一直放在礼堂里,礼堂也就是彩排的时候大家进去过,平时都锁着,外人根本进不去,别人也就不可能搞破坏。”
蓝玉烟登时急了,如果没有人搞破坏,那就是自己没做好,这个责任若真是自己的担了也就担了,可是她明明严格按要求制作的。
心里便觉得十分委屈,正要开口申辩,陆鸣远按住她的肩,说:“玉烟,你不要急,此事要查清也不难。张老师,我记得国内高校在去年的时候就引进了监控系统,不如等演出结束,我们回学校看看监控有没有拍到异常情况,到时再作定论。”
“你说的有道理,那这事就先暂时这要,所幸没有酿成严重后果,以后我们以此为诫,做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张老师卖陆鸣远面子,便放了两人离开。
蓝玉烟心中很是不爽。这一个多月,她日赶夜赶的做演出服,想不到这么努力还是出了岔子发,且差点酿成大祸,不由的十分憋屈。
舞台上的灯亮了,观众席上一片昏暗,陆鸣远趁着人不注意,悄悄的伸手过去紧紧的握住她的。
十指紧扣,源源不绝的热量从掌心处传来,蓝玉烟滞堵的心灵却更加委屈。
她惯来独立,从未像今日这样承受不住打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变得好像不是自己一样。
陆鸣远见她一直耷拉着嘴角,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说:“你若不自在,我送你回学校吧。”
“那怎么行,今天是两校联谊晚会,结束之后还有工作人员大合照,校长还要上台致词,我们……”
蓝玉烟话还没有说完,陆鸣远忽地眉心一皱,神色痛苦的起了起身,却又好似体力不支的坐了回去。
蓝玉烟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扶住他,“鸣远哥哥,你没事吧。”
陆鸣远摆摆手,撑在她的肩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副病态虚弱的模样。
蓝玉烟见状已经顾不得多想,赶紧搀了他往外走。其他同学见了想要帮忙,陆鸣远却是拒绝了。
“我没事,出去歇会就好了!”他虚弱的说道。
蓝玉烟紧揪着一颗心,“担心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鸣远哥哥,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有没有药,快拿出来,我喂你吃。”
蓝玉烟便要去掏他口袋,不想陆鸣远的手也伸了进来,牢牢的握住她的,力气之大让她无法挣脱。
她以为他是病的太难受了,所以才死死的抓住自己。
“你别急,我扶你去医务室,很快就到的!”
“傻丫头,我没事。”伏在她肩上的人,忽地仰了仰头,对着她耳朵说道。
“什么没……”
蓝玉烟话还没有说完,陆鸣完却突地直起腰,拉着她就往礼堂大门旁边的林荫小径上跑。
“陆鸣远,你骗我!”蓝玉烟终于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扯住他的手,佯怒道。
“不这样你怎么会跟我出来,坐在那里看什么演出,多没劲。”陆鸣远回转身,调皮冲她眨眼睛。
蓝玉烟怔了下,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这样生动俏皮的陆鸣远,还真是罕见呢。
前世他只会一本正经的埋头工作,而这一世却又要受病痛之苦。
蓝玉烟看着眼前的人,忽地心下酸楚,一把将他抱住,泪便涌了出来,“笨蛋,下次不许拿健康骗我!”
“好,我说的我都听!”他亦伸手将她抱住。
月色暗淡,星光了了,就连路灯也昏黄一片,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暧昧莫名的夜色里,唯有彼此的心意,敞若明镜,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第239章 许你一世不离不弃
隔着厚厚的冬衣服,他的腰身抱在怀中却仍显得过于纤细,浑不似前世健壮的模样。
蓝玉烟心中又是十分酸楚。
他虽然说了刚刚只是装的,可是蓝玉烟却总觉得若不是病出经验,又怎么会装的那样像。
他总是云淡风清、了无挂碍的模样,什么都难不倒他似的自信,却又有谁知道他面对病痛时的艰难。
而这一切的都缘于自己。
泪,情不自禁的夺出眼眶,她本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脆弱,而那泪水恰似脱离了主人的掌控,止也止不住。
“玉烟,你,怎么哭了?”感觉到怀中之人的情绪。
陆鸣远紧张的看着她。
蓝玉烟抬起婆娑泪眼,紧咬着后槽牙,近乎咬牙切齿的决绝语气说:“答应我,任何时候,不管是你健康也好,疾病也好,一无所有,或者飞黄腾达,都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不管我,鸣远哥哥,不管你长命百岁,还是英早逝,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面前。”
陆鸣远听了她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沉重,却未表露出来,仍旧笑盈盈的拂去她脸上的泪水,说:“人不大,心思这样重,什么死不死的。”
蓝玉烟抓过他的手,按在他的胸口,泪水滂沱,“我知道,你这个病很难治,也许根本就治不好,你一定会怕拖累我,怕你短暂的一世,给不了我圆满,你会自作主张的弃我而去。觉得没有你,我会遇到更好的。”
陆鸣远怔怔的,他到底少年心性,听到这样沉重的话,有些适应不来。
蓝玉烟却不允许他退缩,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书上说,除却巫山不是云,再好的若不是你,于我又有什么意义 。你放心,不论是你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会好好的。你若活着我便为我自己好好的,你若死了,我便把你的那份一起活的好好的。陆鸣远,我只要你答应我,再不可弃我!”
“你也别觉得我说这话是消极悲观,我只是要你明白一个事实,你是对我顶顶重要的人。”
小小的人儿,这样坚定的目光,这样决绝的语气,这样诚挚的模样,陆鸣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觉得有些沉重,却莫名的又有些安慰,就好像迷途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鱼儿终于回归了大海。他虽然觉得她说的话有些过于夸张,却又觉得十分动容。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情人之间承诺生死相依更让人动容。
虽然他们的生注定短暂,于短暂的一生里能有一完美的情义,也不算世上走这一遭。
“笨蛋,你莫不是还不信我是装的?”他突然笑了起来,春风化雨,好似有星光在他眼中闪烁。
蓝玉烟怔了下,想不到自己一番掏心挖肺的告白,竟惹来他一句玩笑。
心中难免有些委屈,愣愣了没有回她。
他突地贴着她的唇,轻声的说:“现在相信了吗?”
蓝玉烟面色倏地通红,陆鸣远已然掌了她的后脑勺,轻柔婉转的吻了起来。
他们的吻一直是浅尝辄止的,好似蜻蜓点水一触即过,而这一次他却有些放肆,在她的唇上辗转慢碾,渐而深入,调皮的舌尖一直向里,纠缠着她的。
连活两世,相爱时间加起来也有十来年,哪怕是前世成年的他,也是谦谦君子,一直守着婚前的尊敬,最亲密也不过如此。
没成想,到了这一世,缺了心眼的反而放浪起来。
蓝玉烟活了四十余年了,还真没有被人这样热情如火过。她有些懵,举足无措的任他抱着亲吻,就连呼吸都变得没有章法,脑子也跟着混乱。
殊不知,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陆鸣远皮肉之下,残缺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了,那残缺心房的伤口两边在用力往中间伸长,一道看不见的红光渐渐在残缺处生起,慢慢的填平了残缺处。
红光不停的变亮,誓有种从光变作实质的趋向。
陆鸣远全身的血液开始激烈的奔流,体温快速的攀升,寒冬腊月,也有种热辣辣的感觉。
他的体内似乎涌起了从未有过的能量,让他变得更加强壮。
“什么人在那里!”忽地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蓝玉烟混沌的脑子猛然清醒,她飞快的撤退,拉起陆鸣远就钻进一旁的矮树林里。
而与此同时,陆鸣远心房残缺处的红光倏地熄灭,残缺处也只长出了一层几不可辩的新肉。
体内的力量陡然消失,陆鸣远猫着腰躲在树后喘粗气。
蓝玉烟则两眼警戒的看着外面,一个拿着手电筒的保安在林子里走了一圈,确认没有人,这才转了出去。
蓝玉烟这才松一品气,回转神来,才发现陆鸣远正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水。
“鸣远哥哥,你怎么了?”蓝玉烟想他是心疾定是经不住吓的,不由的有些担心。
“我没事,只是刚刚突然觉得好热,就好像,好像发烧了一样,不过出了这么多汗肯定没有发烧的。”陆鸣远动了动觉得身上也觉得粘粘的。
蓝玉烟一摸他的脸,发现汗大的跟淋了雨似的,“出这么多汗,得赶紧去用温水擦了换干净衣服,要不然会着凉的。”
说着便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将他的头脸围起来。
“对了,你宿舍在哪,有换洗的衣服吗?”
“有!”
“那走吧,赶紧去换了。”
“嗯!”
两人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急忙钻出矮树丛,往宿舍楼走去。
学生们都去了礼堂,宿舍楼空空荡荡的,蓝玉烟扶着陆鸣远来到一个双人间宿舍内。
自从陆鸣远上次吐血之后,白青凤便不许他住校了,好在开学时带的行李还在。
但是宿舍内并没有卫生间,蓝玉烟怕陆鸣远吹风着凉,便自己找了两个桶子去提了两大桶热水上来。
“屋子里冷冰冰的,又没有暖气,这样吧,你把脚放在这个桶子里泡着,我用这个桶帮你擦擦。”蓝玉烟在乡下也是干惯粗活的,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完全不是个事。
利索的绞了毛巾便要伸进他的衣服里擦汗。
却是把陆鸣远尴尬了,“我自己来吧。”
虽说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但是让人擦身这种事,实在没有勇气让女孩代劳。
“天太冷了,等你解了衣服,再重新穿上,免不了要受凉,听我的,我隔着衣服帮你擦好了汗,你再火速的换上,尽量减少皮肤与冷空气的接触。”
蓝玉烟不容他辩驳,扯了他的衣摆就把手伸了进去。
陆鸣远脸颊倏地通红,火辣辣的烧起来。
这种类似于老夫老妻的亲密接触,还真是让人心里滋味复杂。
好在蓝玉烟没有异样,一副专注工作的神情,认真的帮他擦身。
“好了,你可以换上衣服了。”说着,便用一条毯子将他围起来,说:“脱吧。”
陆鸣远又是一阵尴尬,“你这样,好像我是易碎的瓷娃娃。”
“你就是我的宝贝瓷娃娃,快换了。”蓝玉烟理所当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