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烟摇头叹息一声,进了住院大楼。
周钱已经醒来了,正由护工喂着喝流食。
但是还处在恢复期,只有头能动,手脚则有只有手指头能动,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很快就可以恢复。
众人见了这状况也是松一口气。
只是周钱一见蓝玉烟进来了,就激动的瞪眼睛,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
“老爷子,你可不能动气了,你这就是气急攻心引起的。再这么激动,可就真的要瘫了。”护工好心劝道。
周钱却更加激动。连手指头都翘起来了。
“好好,你不要激动,我出去就是。”蓝玉烟没有办法了,只好先退出了病房。
这周老顽固,都病成这样还不忘冤枉自己。
蓝玉烟坐在外面的椅子正郁闷,突然听到过道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抬眼一看,竟是林玉宁手里提着个保温壶,踩着高跟鞋着急忙慌的跑来。
“玉烟,老师在哪里,他病的严重吗?怎么好好的会生病呢,急死我了!”
林玉宁一副担心的愁容满面的样子。
这么愁还有心思精心打扮,可见不是真心的。
蓝玉烟扫一眼林玉宁的穿着,纯白的皮草大衣,下着香槟色高跟短靴,头上还着戴着白色的毛帽子,整个人美好的就像个纯洁的小公主。
这哪像来看病人,更像去参加时装周的名媛。
做戏也不把行动置办妥当。
蓝玉烟懒得与这种虚头八脑的人浪费时间,“在里面,不过刚刚醒来,还不能说话。”
说完,便挪到病房门更远点的位置。省得听到林玉宁那装模作样的关心。
林玉宁果然是周钱的得意门生,这一进门,不一会里面便传来欢声笑语。
林玉宁还将她护工的活也给接了过去,又是给周钱喂流食,又是给他揉腿,伺候的无比殷勤,也不管那身公主装会不会拖累手脚的施展。
不过这样也好,周钱的病,需要好心情了方能痊愈的快。
蓝玉烟也不稀罕和林玉宁在周钱面前争什么宠,见不需要自己便离开了。
刘香玉和陈国富也各自忙去了,只留了一个陈国富的的助手,和护工,还有林玉宁陪着。
蓝玉烟原本对林玉宁是不太放心的,毕竟这林玉宁狡诈多端,所以特意交待陈国富那心腹助理,务必时刻注意着林玉宁,不要让她和周钱单独相处。
如此这般倒也相安无事了,数日之后,周钱便可以由人扶着下地行走,生活也能够自理了。
蓝玉烟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毕竟这林玉宁还指望着周钱传授她更多珠宝技艺呢,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也在这段时间,蓝仙娥的案子终于判下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指点了蓝仙娥,她竟然反诉李小毛武力威胁,并与自己强行发生关系,指控李小毛人生伤害与强1奸罪。
此案一并处理,最终蓝仙娥伤害李小毛的案件定性为防卫过当,再加上其他案件,最终多罪并罚,判了十几年。
蓝仙娥已经快三十岁了,再坐十几年牢,等到出狱就四十几岁的人了,她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华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蓝仙娥不甘的在法庭上大吵大闹,将陈国富刘香玉蓝玉烟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骂着骂着又大哭起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蓝仙娥有今天的结果,纯粹是她绺由自取,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而李小毛心术不正,一样要接受法律的惩罚。
匡七这个从犯也被判了五六年。
最开心的当然还是刘汉达,他在法庭上口口声声说,一定会照顾蓝仙娥的余生。果然说话算话,每个月都定期打钱给蓝仙娥,让她在监狱里也能过上好日子。
只是蓝仙娥会不会让他这个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连福生与烟罗的合作已经确定下不,双方挑了个良辰吉日,腊月二十三,也就阴历小年这一天,举行盛大的签约仪式。
连又光向来是个高调的,特意请来了全城媒体来见证这个对他本来说,极其重要的时刻。
这一日,所有人盛装出席。
蓝玉烟也穿着烟罗最新早春款出席了签约仪式。
她与田兰并肩坐在台下,微笑着看着刘香玉走上台,与连又光握了握手。不一会便有秘书送上合约,给二人签字。
二人刚刚签完一份,正要交换签名时。
大门突地被人推开,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疑惑的转头,便见周钱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第440章 乾坤大挪移
刘香玉感到不妙,提笔便要快速的签完合约,不想连又光却是按住她的手,“刘总,周大师怕是有要事找您,何不等他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再签约不迟。”
刘香玉诧异的看着连又光。
按理连又光比自己更着急签约,为何突然阻止自己。
蓝玉烟猛地站起来,快步的走到周钱面前,微笑着说:“周大师,您的身体刚刚好,怎么不在医院歇着?”
周钱怒目而视,“哼,蓝小姐是要我继续在医院里病着,你好继续装见义勇为的怪力少女吗?蓝玉烟,你小小年纪心肠恁地狠毒,竟要我老头子的性命给你的好名声做踏脚石。”
此话一出,登时在场的媒体全体掉转方向,对准蓝玉烟。
怪力少女见义勇为,徒手抱着老人送医的照片,可是在头版上登了好几天,也让蓝玉烟赚足名声,更为今天的签约热足了场。
所有人都觉得蓝玉烟是一个单纯不做作,又有别样魅力的富二代。
却没有想到,这会是自导自演,并用别人的性命作代价的一场戏。
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么蓝玉烟和烟罗都将名誉扫地,还要负刑事责任。
“周大师,您误会了,当时您气急攻心,又撞了头,我也是吓坏了,才会抱着你就跑,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他的……”
“别再装了。”蓝玉烟想要解释,周钱厉声打断她。
这时候记者们已经围了上来。
周钱抓过近前一只话筒,目光如炬,神情愤慨的说:“今天我老头子把话撂这了,蓝玉烟,你也给我听好了。你先是背着我,冒充我的签名了,剽窃连福生的款,并投入大货生产。我当时还觉得,你作为周福记的设计师,又是股东之一,一定是年少无知,偷懒耍滑所以才这么做的。但是今天,看到连福生与烟罗,你们竟然开起了签约仪式。我老头子终于想明白了,不是你蓝玉烟偷懒耍滑,是陈国富和刘香玉过河拆桥,要一脚踢开我老头子,好与连福生合作。哼,你们这样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小人,我老头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们奸计得逞的!老头子硬气了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背后捅刀子的人。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与你们拆伙!”
蓝玉烟想要阻止,可是这时候若是阻止周钱的话,那在别人看来更是作贼心虚。她索性站在一旁,听他说完。
而他的话,也引起了全场海啸般的震动。
今天到场的人,全都是冲着连福生与烟罗的强强联合而来的,却没有想到,这两家的联合是建立在背叛周钱的基础之上的。
都说无商不奸,可也没有一个商人会将奸摆到明面上,个个表面上还要做为一副不为赚钱只为梦想的伟光正形象。
但是周钱这番话,等于撕下了烟罗这一层光辉外衣,将最丑陋卑劣的一面展露在人前。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将没有一家企业愿意再跟烟罗合作。
而坐在角落里的林玉宁也惊呆了,她一直知道林昆留有后手,却没有想到他一出手,直接就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将原本形势一片大好的烟罗拖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她感到恐惧,也庆幸这段时间没有轻举妄动,若不然也会落入林昆调下的局中。
“陈国富,刘香玉,蓝玉烟,你们还有何话可说?!”周钱两眼喷火,愤怒的瞪过这几人。
刘香玉短暂的震惊之后,回过神来。正要开口说话,林玉宁却先行开了口。“老师,与连福生合作,是九婶的决定,与玉烟无关的。玉烟只是个孩子,哪懂商场的这些弯弯绕绕。再说了,她也却实是拼尽了全力才及时将您送到医院的,医生都说了,要是再晚一步,您的性命就有危险!她这样做,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可以抹了她对您的好。”
“我呸,我原先也以为你那个妈和继父唯利是图,你这个孩子好歹还是善良的,哼,你本来就是个大力士,你早就知道自己有能耐把我送去医院,故意激怒我,就是要我住到医院里,像个废人一样,才不能干涉你们与连福生合作!”
说着,他将一叠照片甩了出来了。竟是那日在医院门口,蓝玉烟扛着刘汉达的照片。
刘汉达中等身材,体型一看就比周钱重的多。但是照片里蓝玉烟扛起时,面不红气不喘,还能竖着眉毛骂人。
这看进周钱眼里,本就对蓝玉烟有怀疑,这样一来就更加肯定蓝玉烟有预谋的。
蓝玉烟真是跳进黄河也难洗清。
“周大师,您真的误会了,烟罗是要打造一造式管家服务的旗舰店,除珠宝,还有箱包护肤甚至后续还会增加美容spa,而连福生的产品定位与我们周福记并不同,所以才会与他们合作。并没有要背叛您的意思,周福记一样也会是烟罗旗舰店的主打产品。”
刘香玉拿起面前的话筒了,大声的解释道。
连又光突地站起来,一脸了的惊诧,阴阳怪气的说:“嗬,刘总,原来你们烟罗卖场并不是做我们连福生独家的,你,你这是要我们连福生给周福记做陪衬啊。好一个强强联合,原来是暗度陈仓。我信了你们真是中了邪!”
说完,他愤怒的抓起桌上的合约,撕的粉碎,并放下狠话,“我连又光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不守信用的商人,从今天起,你们烟罗与我连家誓不两立!我们走!”
连又光甩下手里的碎纸,转身便要走人。
他这一若是走了,今天的签约仪式就是个笑话,烟罗也会背上了背信弃义的骂名。
“站住!”蓝玉烟一个箭步冲上主席台,挡在了连又光的面前。
“怎么,怪力少女,难不成你要用武力逼迫我连福生与你合作不成?”连又光嘲讽的说道。
“不敢!“蓝玉烟嘲讽的笑一笑。说:
”连少好一招抛砖引玉,釜底抽薪,一下便将我们烟罗置于死地,与周钱也合作破裂,接下来我继父与母样必将腹背受敌,无论是珠宝公司和服装公司都要遭到舆论和公信力的质疑。最为严重的是,与周大师的关系破裂直接导致前期的所有投资打水漂。呵呵,我突然觉得,到底有多蠢,我继父和母亲才会做出这种自杀式的助人为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个个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441章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是啊,出卖周钱,与连福生合作,对陈国富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这周福生珠宝公司成立都不到半年,新品大秀刚刚开过,投资还在不断追加,盈利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又怎么会放弃,反而独捧连福生呢?
如果说刘香玉和陈国富是唯利是图的奸商,那这一举动了,根本就不符合奸商行为了,倒真的是蓝玉烟说的那样,自杀式的助人为乐。
这样一说,在逻辑上根本行不通。
“还是说,连少会给我们,远远超过周福生所能带来的钱途?”蓝玉烟拿起原先摆在刘香玉面前的那份合约,一目十行,朗声念道:“合约第二十九条,乙方每月的十号之前,将上月甲方营业收入的百分之七十五打入甲方银行账户,另外百分之二十五作为甲方卖场租金,员工工资,水电等设施费用,及佣金。”
烟罗与连福生的合作只抽取25%的营业收入,这样算来确实不高。
稍微有点经济头脑的人都明白,这根本是一个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生意。
蓝玉烟适时又逼近连又光,继续说:“也就是说,我们烟罗与连福生的合作,只抽取营业额的百分之二十五,这百分之二十五里面还得支付员工工资、卖场租金,日常维护等等费用。试问,连福生一个月的营业额是要有十亿,还是九点九亿,才能等同于周福生未来盈利,才能让烟罗唯利是图的放弃周福记?”
连又光被问住了,这种小学毕业都会算得账,几乎不用脑子想就能明白。
蓝玉烟牢牢的看着他,那明亮的眸子就像聚光灯一样令人不敢逼视又被盯着无法逃避。
好一会,连又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那,是你们烟罗公司自己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哼!”蓝玉烟冷笑一声,再次面向周钱,“周大师,您认为奸诈狡猾,唯利是图的我们会做亏本的买卖吗?”
周钱面皮抖了抖,也是被问住了。
他今天在医院里,突然收到这些照片,又听说烟罗要与连福生合作,下意识的便认为烟罗是要背叛自己。
毕竟连福生和周福记都是做珠宝的,这同行是冤家,谁都知道的道理。自然也就没有想那么多,直到蓝玉烟给他粗略的算了下账,才明白,也许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待众人冷静下来,蓝玉烟才接着又说:“大家都知道,我继父陈国富是做地产的,香江集团旗下除了地产,还有酒店,购物中心。而我母亲,也惯来是个精打细算的很会持家过日子的传统女性。
这些年,她带着烟罗攒下些房产,尤其是商铺,随着各地经济发展,这些铺子如今都水涨船高,成为当地最繁华的店面。可是我们烟罗只会做服装,这些店铺又大,若是只陈列服装,实在是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