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不愧是教导主任,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颇有教导意义。
“好了,印青青,你跟我去教导处,其他人该干嘛干嘛!”教导主任走到印青青面前,很是和蔼的牵起她的手,往教导处走去。
其他同学得了命令也赶紧做自己的事去。
蓝玉烟看着已经阳光普照的天,微微一笑,转头继续刷牙洗脸。
洗漱完才发现凌雪霏竟然还木木的站在身边。
见蓝玉烟看过来,凌雪霏小脸唰地红了,闷闷的说:“蓝玉烟,我真像你说的那么讨厌吗?”
“啊,不止,还更讨厌!”蓝玉烟不假思索的回道。
“啊?”凌雪霏小脸更红。
蓝玉烟忽地又是一笑,脆声说:“不过教导主任不是说了吗?知错能改都是好孩子,以后你不要胡作非为,不要欺负别的同学,好好发挥你的特长,一样是未来的国家栋梁!”
“真的吗?”凌雪霏欣喜的说道。
“只是你能改吗?”
“我……”凌雪霏转了转眸,“不过这一次,我,错怪你了!”
“得了,反正你错怪我也不是一次两次,虱子多了不怕痒。”蓝玉烟端了自己的脸盆便要走人。
凌雪霏却是拉住了她,小声的说:“蓝玉烟,我,我们以后还是敌人吗?”
“敌人?”蓝玉烟挑高了眉头,疑惑的说:“敌人不是早就被你爸爸妈妈和他们的战友打跑了吗?”
凌雪霏这下听懂了,一蹦三尺高,兴奋的说:“那你是说以后我们是朋友了?”
“看你表现喽!”蓝玉烟傲骄的扬了扬眉,继续往宿舍里走。凌雪霏急忙端起自己的脸盆,“你放心,我以后努力改正,做一个有用的人。”
想不到无意之中竟然完成了连教授交待的任务,让凌雪霏这个霸王花改邪归正。
蓝玉烟顿时心情大好。
这么重要的好消息一定要告诉陆鸣远分享。
放学之后,她估摸着陆鸣远已经到达家了,便来到传达室,往陆家打电话。
陆鸣远告诉她,他在房间里安装了一部新的电话,以后她只要往卧室里打,那么就不会被别人接到。
只是她打了好久,又是无人接听。
陆鸣远啊陆鸣远,地下恋情可真是辛苦啊!
蓝玉烟放下电话,神情恹恹的坐在传达室门口的台阶上。
一辆小轿车突地开过,又倒回来停在蓝玉烟身边。
凌雪霏从车内探出头来,“咦,蓝玉烟,你怎么在这里?大家伙都去医院探望陆鸣远了,你不是跟他关系挺好的吗?怎么不去!”
“你说什么?探望什么?”蓝玉烟心头一骇,焦急的起身扑到车窗边。
“早上张老师去青藤设计学院送做好的演出服,然后才听说陆鸣远生病住了,现在还昏迷着呢,所以学生会的人都去看他了。”
住院昏迷?
蓝玉烟的脑子嗡嗡作响,声音都在颤抖,“哪个医院,在哪里?”
第259章 看着你幸福
凌雪霏奇怪的看她一眼,“在军区医院啊,蓝玉烟,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
军区医院!
蓝玉烟拔脚就往公交站牌跑,凌雪霏赶紧对司机说:“追上!”
凌雪霏追上蓝玉烟,说:“蓝玉烟,你是不是也想去看陆鸣远,正好我也要去,上车吧。”
蓝玉烟坐上凌雪霏的车,全身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凌雪霏奇怪的看着她,“蓝玉烟,你怎么了?你是因为陆鸣远吓成这样的,还是你自己不舒服啊。”
蓝玉烟恍然回神,嗫嚅着唇,“我,我晚饭没有吃,有些饿了。”
“哦,那我这里有蛋糕,你吃吧。”凌雪霏拎过一个纸袋子。蓝玉烟道了声谢谢,抓起一个蛋糕咬了一口,香甜的蛋糕在嘴里却味同嚼蜡,尝不出半点滋味。
鸣远哥哥,都怪我,为什么生病的人不是我。
她望着窗外不断逝去的景物,这才将眼中的泪忍回去。
他们来到医院时,其他来探望的同学也都到了,只是全被陆家的警卫员拦在一楼大厅。
琴嫂站在门口,和颜悦色的说:“同学们,感谢你们对鸣远的关心,只是他现在还在昏迷,不宜见客,诸位的心意我替他谢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蓝玉烟站在大门外,看到琴嫂虽然笑的很温柔,但是眼底一片青印,眼中发红,可见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
蓝玉烟虽然知道陆鸣远身体不好,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重。
“看来是看不到了,我们也回去吧。”凌雪霏拉了拉蓝玉烟。然而后者却已经脚步一转出了大厅,转到大楼的后面,进到消防楼梯。
她飞快的往上跑,一间一间病房的去找,终于在八楼一个独立安静的病房里看到了陆鸣远。
隔着探视窗,她看到陆鸣远全身插满了仪器管子,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眼泪如决堤的水,汹涌留下。
她推开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鸣远哥哥,都怪我!”蓝玉烟紧握着他的手,泪如雨下。
在她的手握上他的手那一瞬间,心电仪指示线忽地起伏加快起来。
昏睡中的,陆鸣远仿觉自己在一片浑沌中,周遭是说不清是灰还是黄又或是黑的物什,浓稠的像烟像雾又像沙,他拼命的奔跑,想要跑出这个浑沌的空间,然而他怎么也跑不出。
这些像烟像雾又像少般的东西牢牢的依附在他的身上,将他包裹在其中。
茫然绝望之中,突然听到淅淅沥沥的声音,似春天的第一场雨,轻轻的落在干枯的草地,那声音渐渐增大,从草地上落到湖中,叮叮咚呼。
他的心情也像得到了春雨滋润的干枯大地,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鸣远哥哥,鸣完哥哥……”女孩子空灵的声音悠悠地传进耳朵。
陆鸣远猛地睁开眼睛,一转头就看到哭成泪人的蓝玉烟。
她的脸庞被冻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红血丝,显然是哭了好久又未及时擦蛤蜊油而开裂了。
“玉烟!”
艰涩的
他缓缓的抬手,想要触摸她的发顶。床边的人儿忽地一动,抬头看向自己。
“鸣远哥哥,你醒了!”蓝玉烟惊喜的喊道,却是因为表情太大,挣开了脸上的干纹,血丝从中渗出。
她却浑然不觉,依旧喜笑颜开的望着他。“鸣远哥哥,太好了,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她便要起身离开,垂在床边的手蓦地被握住,陆鸣远眸光复杂的望着她。
“鸣远哥哥,你不要着急,有什么话等医生给你检查后再说。你先歇会,乖啊!”蓝玉烟拉了手要塞回被子里。
陆鸣远却固执的不肯松开,眸光慢慢变得清冷,“你该回学校了!”
“没事,已经放学了,等你检查好我就回去。”
“你在这里会影响我休息,你,好吵!”陆鸣远眸子一眨不眨的说道。
蓝玉烟愣了下,忙地压低嗓音,“我一会不说话了。”
“我是说,你在这里就好吵,我想安静,不想被打扰,你把医生叫来就不用来看我了。”陆鸣远的神情分外的疏离,眸光里还有满满的嫌弃。
蓝玉烟很是不解,这样的眼神只在他看蓝玉宁的时候才出现过。
“鸣远哥哥,我,我……好,我听你的!”蓝玉烟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等医生来了之后,她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医生给他做各种检查,确认他已经没有大碍,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她站在医院大楼外,眼泪拼命的流着,她想起他嫌弃的眼神睛泪便止也止不住。
她想问为什么,却问不出口,她怕哪怕稍稍重一点的话就会刺激到他,她怕他稍微情绪激动一些就会加重病情。
她什么也不敢说,只能远远的看着,默默的为他担忧、欣喜。
“蓝玉烟,你是不是爱上陆鸣远了?”凌雪霏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疑惑的问道。
“那又怎样?”蓝玉烟抹去眼泪没好气的说道。
凌雪霏明眸一转,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我是不会放弃陆鸣远的,虽然我们现在握手言和算是朋友,但是就算是朋友,也不可以把爱人让出去。”
“他不需要你让,他有自己的选择。”蓝玉烟神情间突地有种超出年龄的苍凉。
让凌雪霏觉得她根本不是一个少女,而是饱经沧桑的老人。
“蓝玉烟,你很奇怪!”凌雪霏诚实的说道。
“凌雪霏,你也很奇怪!”蓝玉烟扫她一眼,不再理凌雪霏。
凌雪霏抢步跟上,挽住她的胳膊,“是啊,你早熟的可怕,而我……别人也觉得刁蛮的可怕,哈哈,都是奇怪的人!”
呃,想不到凌雪霏会这样以为。不过她说的也没有错,这个世上的人本来就千奇百怪。
“陆鸣远醒了,我们去看他吧。”
“你去吧,我回学校了。”
“干嘛呀,先前不是你巴巴的跑来要看他的吗?怎么醒了又不去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想见了。”
“哦,我知道了,这就叫近乡情怯,你真的爱上他了。”
“不想理你!”
“不理我算了,那我去了,呵呵,正好没有人和我抢了!”凌雪霏挥着胳膊跟个欢快的蝴蝶一样飞进了病房。
蓝玉烟又在门口站了一会,终于还是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某扇半掩的窗内,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她,那原本稚嫩的脸上显现出年龄不该有的沉重与伤感。
对不起,玉烟,就当我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坏人吧。没有我,你依旧可以健康长大,你还可以找一个志趣相投健康英俊的男朋友,你会有幸福美满的人生,直至终老。
而我,就这样吧,看着你幸福便是最好的!
“陆鸣远,你看什么呢?”凌雪霏见他一直痴痴的望着窗外,跑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满的嘟起嘴,“人家跟你说半天话了,你能不能吭一声啊。”
“凌雪霏,你期末考不用准备吗?”陆鸣远飞她一记眼刀,不似平常那般温文尔雅,竟有几分严厉的说道。
凌雪霏不撇撇嘴,“只比人家大半岁,就别摆长辈的架子了,你看看你苦大仇深的。跟蓝玉烟一个德性,没事就装老成,其实嘛,哼哼,毛也没有长齐!”
凌雪霏絮絮叨叨的,陆鸣远懒于应付,索性躺回床上闭眼装睡。
他知道,蓝玉烟就是自己最好的良药,只要有她在,他就倍觉神清气爽,再多忙碌也不觉得苦累。但是即便不觉苦累,病身子却还是病身身子。
那所谓的神清气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表象,并不能改变皮肉底下的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