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第307节

  薛青抬手施礼,道:“多谢索少爷。”看向秦梅,“我有件事请秦少爷帮忙。”

  索盛玄拍秦梅的胳膊,眼睛闪闪亮道:“青子少爷这么厉害的人请你帮忙的事,一定很厉害。”

  秦梅只挑眉看着薛青,神情鄙夷不屑。

  薛青也没有等他说话,接着道:“我要当今科的会元和状元。”

  呃?索盛玄眨眼,觉得自己没听清。

  秦梅挑的眉头也微微蹙,道:“什么?”

  薛青道:“接下来的会试请秦少爷让我当会元,殿试为状元。”

  还真是这个意思啊,秦梅终于正眼看他,失笑,道:“薛青,你当不当会元状元管我什么事?我是你爹啊?”

  薛青道:“当然不是,你是我爹也没理由一定要帮我,但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

  秦梅呸了声,摆手道:“滚滚滚。”甩袖转身,对索盛玄冷笑,“看到没,什么叫君子小人,厚颜无耻。”

  索盛玄神情惊疑不定,但看了眼薛青,那少年神情平静没有丝毫觉得自己说的事多么的匪夷所思,便道:“青子少爷如此坦荡的说出这种事,也是君子之风啊。”

  秦梅嗤笑道:“他这叫什么君子之风。”又一挑眉,“要说君子,他那个从楼跳下来摔死的先生倒还算是。”说罢哈哈大笑,显然并不真的认为如此。

  薛青没有恼怒,笑了笑道:“秦少爷说笑了。”

  秦梅道:“我可没说笑,我是在真笑。”嘴角一弯勾起,“你那个挂名先生死的这样惨,你很丢人吧?”

  挂名?索盛玄不解,眨眼。

  “那姓林的要真是他的先生,也不至于这么死了。”秦梅嗤声对他解释道。

  是啊,薛青多厉害啊,那教他的先生自然也厉害,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人逼的从楼跳下来寻死,索盛玄点头,又几分同情,自己这么厉害,挂名的先生却被人逼死,也的确很丢人啊。

  薛青道:“秦少爷,这样羞辱不到我的,你也知道。”

  秦梅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没用这个羞辱你,我是自己想要笑,真好笑。”说罢果然大笑。

  索盛玄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对薛青安慰道:“那个林先生是自己没本事死了,与青子少爷你无关的,你不要在意。”

  薛青对他点点头,道:“谢谢。”再看向秦梅,“秦少爷,我请你帮忙自然不会这样白说,我拿我的命来换。”

  命?索盛玄眼一亮。

  秦梅没有转身只回头,扫了薛青一眼:“你的命对我来说算个屁。”

  薛青道:“我的命你能拿到的话,对你来说自然不算个屁,你拿不到的话,还真算个屁,至少你这辈子看到了会觉得臭。”

  臭这个字让秦梅转过身来,道:“我要拿你的命,还要你允许?”

  薛青道:“是,你要拿我的命,还必须我允许,若不然你先前连近我身的机会都没有,你也没机会拿出你的真本事。”

  这样吗?先前那几次交手,秦梅除了受伤竟然还是被压制的没有机会出手?索盛玄眼发亮,青子少爷这么厉害....

  秦梅看着薛青,笑了,道:“好,好,你狠,那你待如何让我拿出真本事?”

  薛青拂了拂衣衫,抬手,道:“请。”抬脚踏前一步,落定。

  这一句话,这一步,摆满珍宝的室内气氛瞬时凝滞。

  索盛玄看着眼前的少年,面容依旧平静,举止依旧翩翩,但那一双眼却不似往日清柔,恍若深潭。

  他下意识的后退,身后已经有风声袭来。

  那是原本负手而立的秦梅平地跃起,负在身后的手攥成一个拳头举起,又随着身子的重重的砸下来。

  喀嚓一声,摆在两边的两株珊瑚树如同被砸一般裂开,已经在柱子后的索盛玄咂舌,庆幸自己躲得快。

  那抬着手的少年没有丝毫的躲闪,伸出的手臂还没有珊瑚树粗壮,迎了秦梅砸来的拳头。

  两个原本几步外的少年一眨眼间撞击在了一起。

  明明是**的相撞,躲在柱子后的索盛玄却下意识的闭眼,眼前似乎刺目不可视,但耳边并没有炸裂的撞击声,只有安静。

  索盛玄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到两个少年面对面站立,他们的身形微屈,秦梅的个头高,所以尽管二人都屈膝但看起来薛青要矮很多。

  秦梅的拳头停在薛青的腹部,而薛青抬起的手则停在秦梅的咽喉,虽然他看起来矮,但却似乎下一刻要将秦梅托起,也正是因此秦梅的拳头不能再向前。

  两个少年双目对视,皆是平静无波沉默无声。

  然后秦梅的拳头收回,与此同时薛青的手也收回放下来,她再次轻轻抚了抚衣衫。

  结束了?索盛玄咽了口口水,一切像没有开始一般。

  秦梅道:“回去养好你的伤,等下一次我会要了你的命,然后把你脱光了挂城门。”

  薛青笑了笑,道:“说过了,那可真不行的。”又看着一旁索盛玄点点头,“告辞了。”说罢向外走去。

  索盛玄看着这少年走了出去,与进来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脚步有些缓慢.....他回过神来,忍不住跟喊道:“青子少爷,你受伤了?用车送你回去吧。”

  已经走出珠帘到了门外的少年回头摆摆手,便再次向前而去,慢慢的消失在视线里,索盛玄这才回过头看秦梅,急急道:“七娘你呢?他受伤了,你呢?更重吗?”

  秦梅呸了声:“我没受伤。”

  索盛玄抚掌惊喜:“那还是七娘你厉害。”

  秦梅瞪眼恨恨,道:“我厉害什么?我又不是要他受伤,我是要他的命,但我要不了!”

  呃,这样啊,索盛玄明白了,想着适才两个人的姿态,秦梅击了薛青的腹部,但薛青制住了秦梅的咽喉,所以秦梅的拳头也仅仅是击,却不能再进一步.....

  “青子少爷真厉害。”他笑嘻嘻说道,“原来还可以这样打架啊,不追不逃不避...”

  秦梅甩袖眼似乎带着恼怒,但生气也让他的面容更加灵动浓艳。

  “七娘,那你答应帮他了?”索盛玄问道,神情有些不解,“青子少爷这么厉害的人,竟然要作弊....他自己难道考不会元状元吗?”

  秦梅冷笑:“这么厉害不作弊才怪。”

  索盛玄想了想抚掌:“对呀,这么厉害的作弊也只有青子少爷能做到了。”看着秦梅,“七娘,你真要帮他当状元啊?”

  秦梅道:“状元又不是我家的,我又不损失什么,反正我只要他的命。”

  索盛玄道:“那要如何帮?”

  秦梅道:“我不是他爹,但我爹是秦潭公。”又挑眉,“我爹是很乐意让我这个儿子心想事成的。”

  索盛玄点头,忽的笑了,道:“所以真是英雄相知啊,青子少爷知道这一点才来找七娘你的,而且他这么相信你。”

  秦梅呸了声:“谁要跟那种小人相知。”甩袖向外走去。

  .....

  .....

  薛青已经走出了西凉驿馆,街日光明亮人来人往,有孩童跑过追赶着沿街叫卖的小贩,薛青站住脚避让,等孩子们跑过去才要继续迈步,街道对面有人几步跨过来。

  “需要车吗?”

  日光下,薛青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少年露出笑脸,伸手搭他的肩头,人也靠过去。

  柳春阳身子绷紧,果然吗?已经走不了路了吗?要抱起来吗?

  靠在他身前的少年搭在肩头的手拍了拍:“没那么严重,我还能走。”又笑了,抬头看他道,“只是春阳来了,我偷个懒。”

  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嬉皮笑脸的,柳春阳绷着脸,但也没有推开她,迟疑一下将手环住她的肩头,半揽着半拖着向街对面走去,马车已经在那边等候。

  “喂,再悲伤也不能买醉。”他口大声说道。

  薛青伏在他的身前嗯了声:“好,细节做得好,春阳最让人放心了。”

  柳春阳咬牙将她扶进马车,自己也随之坐去,车夫牵马向前。

  薛青一进车内躺在车厢里,车窗垂落遮挡了日光明亮,视线昏昏。

  “你怎么样?”柳春阳压低声问道,看着侧躺着伸手搂住腹部的少年,没有血啊,但是没有血也不代表什么,一次在黄沙道,外表无恙舞鼓斗棋肆意自在,而其实衣衫下遍体鳞伤骇人....要解开衣衫看看吗?

  薛青道:“不用啊,没事的,是被击腹部,内伤,得养养,但不致命。”

  说的轻松啊,不致命是没事吗?对她来说除了死,伤都不算什么吗?柳春阳伸出手的攥起,放在膝头。

  马车摇摇晃晃。

  “..先生是被人害的吗?我不是说刑部那些人,我是说...先生是不是本不会死?”

  “..嗯,是啊,春阳真聪明啊。”

  “..你当时在场?看到了凶手?”

  “..嗯我在场,但没有看到凶手....不过,我在查,很快查到了。”

  “...你来这里找西凉太子帮忙吗?”

  “...不是,我来找秦梅...让他帮个忙...”

  “...秦梅?...”

  柳春阳神情惊讶,看着车厢躺着的少年,秦梅是秦潭公的儿子吧,虽然没有明说,但秦潭公是逼死青霞先生的幕后靠山或者黑手。

  找秦潭公的儿子帮忙?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想法。

  但对于这个少年身的发生的事,又哪一个不是匪夷所思呢?柳春阳默然一刻,垂在膝头的手攥起又放开,道:“他...可信吗?”

  “他啊谁都不信....所以是可信的。”

  少年依旧没有回避他的问题,认真的毫不迟疑的回答着,虽然有些听不太明白,但柳春阳没有再问,因为车厢里躺着的少年身形已经蜷缩起来。

  很疼吧....

  击了腹部....

  养养好....算将来会好,现在的伤痛也是真真切切的啊。

  柳春阳伸出手,又停下,蜷缩起来的少年越发的小,小小的一团,但是无处下手,怎么抱?会不会一碰疼?下一刻柳春阳也在车厢里躺下来,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在后将薛青拥起来。

  那少年蜷缩着似乎睡去,另一个少年则也随之蜷缩着将她裹起来,像一个壳,在马车里轻晃紧紧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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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权衡

   马车晃晃悠悠的而行,混在街喧闹的车马人流毫不起眼,但四面八方有无数的视线黏着这辆马车。!

  马车穿过大街,走进小巷,越过国子监,停在小宅院前,一个少年跳下车大声的抱怨着,门打开从内走出一个少年一个老叟,跟这少年吵吵嚷嚷什么,然后将车里一个少年搀扶下来,少年脚步踉跄,看来喝的真不少,少年们进去了,门前安静下来。

  暮色沉沉,一天又过去了。

  铜盆里的水温凉,沾满泥土的手在其浸洗发出哗啦的响声。

  “跑去和索盛玄秦梅喝酒?”陈盛道,将手从铜盆里拿出来。

  康岱将毛巾递过来应声是:“跟长安府的少年们在青霞先生家里吵架了。”

  陈盛擦手,道:“青霞先生的事太突然,年轻人们一时间难以接受,情绪焦躁又无处可发泄...”

  康岱接过话道:“把气都撒到薛青身了,先前青霞先生出事时薛青在青楼,大家误会她,而现在薛青事情又多,又顾忌到安全,在青霞先生那边守灵的时间短,同学们更不满意了....真是受委屈了。”

  陈盛笑了笑:“这不算什么委屈,待将来总会真相大白。”停顿一下,“不过她去找索盛玄和秦梅喝酒又是为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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