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儿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道:“是做了些事的,不过我是一点纳妃的心思都没有。至于父皇母后,母后是什么性子,全京城都知道,文家……说实话,也就是看在小舅舅的面子上了。”
文吉说到底是国舅爷的老师,国舅爷得一直尊着他,文家的地位就不可撼动,这显然也是他们的一点依仗了。不过文家清楚这点依仗不能永久,他们也不敢做的多过分。
宸哥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在皇上和娘娘眼里,甚至在大皇子眼里,这些事情暂时都能容忍,这种风声其实这些年隐隐约约的一直都有,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谁不想让女儿成为将来后宫里的一位?若是得宠,全家跟着富贵荣华,如今大周朝繁盛,说不定就是将来几辈子的荣华呢。
所以这种事情大家就不会完全死心。
皇上当年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娘娘还是性格强硬的人,充盈后宫的话题不是也说了好些年,一直到小皇子出生之后,都看出来皇上是铁了心不会纳妃了,这话题才终于慢慢的消停了。
宸哥儿虽然和大皇子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一样,现在又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但当然也不可能管到大皇子能不能纳妃的事情上,这关系皇家子嗣,他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
他询问只是站在曦姐儿亲哥哥的立场上。大皇子也不好这头刚跟正妃定亲,那头就开始遴选侧妃人选吧。
当然,如果皇家要这么做,镇边侯府其实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
这也就是本朝,遇上了如今的皇上和娘娘,这样的大皇子而已,他们并不将皇家位置摆的太高,对其他的人颐指气使,宸哥儿才能如此询问而已。
听言哥儿解释了一句,宸哥儿点点头,也就罢了。
言哥儿倒左右的看,问了一句:“曦姐儿今天出来吗?”看见宸哥儿瞠目了一下,忙笑着道:“我是问,去不去上房?”他想见见曦姐儿了,过了年之后到现在,已经一个来月没见到了。
宸哥儿好笑:“已经去过了,早上我去给爹娘磕头,她早早的就在那边,该行的礼都行过了,今天我这边一帮小子,可能也有乱窜的,估计她连房门都不会出来。”
言哥儿‘哦’了一声,有点失望,原本还想见见曦姐儿呢,都想了一个多月了。
又琢磨,怎么才能见到呢,叫人去找,叫她去花园转转?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宸哥儿道:“你也别打主意今天能见着,今天府邸里人多太乱,叫她出院子肯定是不行的,你更不能去。”
这个当然,言哥儿绝对不会闯到曦姐儿的闺房里去。
第1432章 想念
才说着,驸马爷陈图之就来了,前后脚的,陆晋博兄弟仨也来了,府里头果真就热闹起来了。
人多了起来,全都是表兄弟或者表叔舅舅的,都过来给言哥儿行礼,言哥儿也不停的给大家作揖。
大家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午时,宸哥儿在自己的院子摆了酒席,即便只全都是亲戚,也满满一院子的人。
果然如他说的,言哥儿出去花园转了一圈,花园也有些给宸哥儿来祝贺生日的,必然是碰不到女眷的。
言哥儿很是失望。
冠礼那天忙碌的人就是他,虽然曦姐儿进宫了,但是言哥儿并没有见到。这一晃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真的挺想念的。
去年冬天在大兴,那一次被雪埋了,虽然他的头被砸破了,但却是他活了十六年最怦然心动的时刻,曦姐儿温软的唇,似乎到现在他还能感觉的到。
每每想起来,便口干舌燥,有时候真的是抓心挠肝的想她,想马上见到她。
要不是言哥儿每天事情多,朝务也确实马虎不得,牵扯了他的大半个精力,这种刻骨的相思怕是已经将他吞没了。
所以,宸哥儿过生日的日子,就成了他的一个盼望,盼望着来镇边侯府,能见到曦姐儿,便是不如何,只看看她,言哥儿也心满意足。
偏生的,这点愿望今天怕是也完成不了了。
言哥儿背着手在花园走,没走两步就碰上了跑过来的陆永博和越璞柏,两个孩子看见他就扑上来叫:“大皇子!”一个给他看手里拿着的小弓箭,一个牵着他的手叫他一同去后院,说是那边有养的小白兔,他们今天要打两只兔子。
言哥儿被两个小孩儿纠缠了半天,一个表叔一个表舅,他还得哄着点,又得嘱咐着别跑那么快,别摔了,别如何如何……
这头孩子还没哄住,那头有人过来找,说宴席开始了,等着大皇子你来开席呢!
言哥儿只能跟着回到了宸哥儿的院子。
午宴一开始,一群十七八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当然吆五喝六的开始行酒令喝酒,言哥儿想要见见曦姐儿,这会儿想法快要完全打消了。
吃酒一直吃到了申时,言哥儿从席上下来去上茅房,走出来的时候一群丫鬟婆子端着水盆等等的在恭候着,他过去洗手,正巧就听见一个婆子正跟另一个婆子说着:“姑娘那边就先不用去了……”
这话没头没尾的,应该是等言哥儿的时候她们自己在聊天,言哥儿却听见了,喝了些酒这会儿已经有点脑子晕晕的,借着酒劲才问了一句:“你们姑娘在房里?”
丫鬟婆子闻言全都抿着嘴笑。因为人多也不知道大皇子询问的是谁,大家都顿了顿,才有一个看起来略有点眼熟的福身道:“回禀大皇子,姑娘自然是在房里,今天府里人多,姑娘不会出来的。”
仿佛知道大皇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哥儿脸上就有些臊,讪讪的洗了手回来了。这会儿已经有人喝大了,宸哥儿正张罗着送人,言哥儿便也拱手要回宫。
陈图之正好也准备走了,姐夫小舅子俩就一块儿出来,出来在侯府门口站着又说了半天话,公主秦馥蕤有喜了,已经到了快生的日子,身体如何,情况如何,府里头预备的如何,这些言哥儿全都询问了一边。
陈图之有点紧张,这是他和蕤姐儿的头一胎,他紧紧张张准备了好几个月了,但每逢人问起来,他都要详详细细的说一遍,然后反过来询问,你觉着准备的妥当了没有?
今天也是习惯了,这么一反问,倒把言哥儿问笑了,陈图之问了出来之后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同时也失笑摇头。
言哥儿笑着道:“姐夫不用太过紧张,母后那边让太医院女子科的大夫都准备着呢,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
陈图之并不是很放心,不过还是点点头,他现在就希望媳妇快点生下来孩子,平安无事的才能放心。
如此,等言哥儿从镇边侯府回到宫里的时候,天都黑了,这一天虽然没有读书没有处理朝务,可居然比平常还累,中午的时候喝的酒也早就散了,只浑身没力气,只想早点休息。
回到宫里洗了个澡,忙去坤宁宫拜见了父皇和母后,说了说宸哥儿过生辰的事情,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
太累所以虽然有点早,还是上床就寝了。
可是就是这么奇怪,虽然明明是因为累得很早休息的,可躺下了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闭上眼睛大兴那一次被雪埋了的情形就会出现,眼前全都是曦姐儿白生生的脸蛋,一开始吓得雪白,接着就便的绯红……
翻来覆去的熬了半宿,言哥儿心浮气躁的爬起来,去小屋洗了洗,又披上了外衫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
二月的天而已,后半夜依然是很冷的,但言哥儿就是有种热的感觉,虽然不想吵醒别人,但屋里真的太闷了,他都快喘不上来气了,于是打开了房门,来到了院中。
后半夜的院中,空气倒是非常的清新,言哥儿转了半天,那种浮躁终于慢慢的沉静了下去。
“谁……谁在那边?!”突然的黑暗中有人询问。
不等言哥儿说话,已经有人说话:“谁?!”然后三四个人影从暗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