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与刘夫人能否算得上证人?”
王太太和刘夫人走了出来,看着他问道。
见此一幕,张彦眼神颤动着。
他欲竭力爬坐起身,却被棉花死死制住。
“将人绑起来。”张峦发话道。
“你们凭什么绑我!”张彦挣扎着。
张峦听得简直想要发笑。
还凭什么绑他……听听这说得都是什么憨话?
他能怎么回答?
“当然是怕你激动之下伤了自己。”
张彦还欲再说,却被棉花一掌劈昏了去。
见众人诧异地看着自己,棉花默了默,道:“如此一来,就绝无可能伤到自己了——”
张峦:“……甚好。”
另命人将人绑好,丢去了柴房。
到底他此时也没时间去官府,至少要把今日的事情办完,将宾客送走才行。
唔,差点忘了一个。
张峦看着面前的张义龄,犹豫了一瞬。
张义龄瑟瑟发抖地瞪大眼睛,连忙主动伸出了双手:“你们绑我吧,我保证不挣扎也不乱喊……!”
他最是识时务,可不想平白受皮肉之苦!
张峦挥挥手,便有仆人上前将他带了下去。
“估摸着喜婆都该接到新娘子了……快些去前堂吧,可别误了正事!”刘夫人催促着宋氏。
新娘子出阁前,需得在前堂拜别父母。
宋氏点着头,着急地同丈夫朝着前院奔去。
张眉寿也快步跟上。
阿荔却迟了一步,站在原处瞪着棉花看。
棉花默然。
又开始了。
可这一回,阿荔并没有瞪完就走,而是看着他问道:“你身上为何会有这个?”
她将手中一只锦盒举起。
棉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中的位置,旋即蓦地皱眉:“还给我。”
“回头再同你算账!”
阿荔转头就跑,待转身后,唇角却忍不住扬起,心中的欢喜更是浓得化不开。
她将那只锦盒塞入袖中,快步跟上了张眉寿。
棉花站在原处,心情复杂之极。
……
张峦夫妻二人着急忙慌地赶到前院,在前堂外宋氏又让丈夫帮着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衣着首饰,这才踏入堂中。
好在赶得及。
“你们去哪儿了?就等你们呢!”
张老太爷的声音传来。
张峦循声望去,只见父亲今日穿一身深棕绣团福长袍,稀疏的头发也梳得整齐,并束着网巾,此时正冲他和妻子笑着招手催促。
张峦忽而愣了愣。
他已有些许多年不曾见过父亲这般打扮了……乍然间,他竟生出父亲尚且清醒正常的错觉来。
他有些怔怔地走过去,在父亲下首落座。
“父亲,您……”不知为何,张峦鼻头发酸,莫名有些想哭。
张老太爷闻言将身子探了过来,伸着脑袋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就等着你们来了,快些完事,你母亲可答应事后给我五十两银子买药材炼丹呢……”
张峦哭意一止。
竟还有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
“那……我日后常给父亲银子,父亲常穿成这样可好?”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思念父爱的卑微的孩子。
谁料张老太爷板起脸来,皱眉道:“那怎么行,贫道是有操守的……且成日穿得这般俗气,可是会消减修为的。”
张峦不由沉默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和消减修为有什么关系,但连偷自家银子都干得出来的父亲竟声称有操守。
“咳!”
张老太太斜睨了张老太爷一眼,咳嗽声中含着威胁。
张老太爷连忙坐直了身子,并学着张老太太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别有一番温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