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见俞婉正优哉游哉地吃着东西,神色一松,说道:“我是来问夫人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奴婢名叫花枝,从今日起,便由我来伺候夫人起居。”
俞婉瞥了眼她手中的托盘:“拿的什么?”
花枝说道:“怕夫人吃不惯府里的饭菜,特地给夫人备了茶水与点心。”
“放下吧。”俞婉淡道。
“是。”花枝将托盘中的茶水与点心放下了,随后立在一旁,随时等候俞婉的差遣。
俞婉说道:“我不习惯有人在我屋里,你出去候着。”
“是。”花枝拿着托盘出去了。
俞婉又道:“门关上,我冷。”
花枝将房门合上了。
才拿了饭菜,又这么快给她送吃的,她是人质,不是正儿八经的客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俞婉闻了闻茶水与点心,气味倒是并无异样,她拔下头上的银簪,在茶水、点心里探了探,也没下毒的迹象。
就在此时,俞婉感觉到了玉瓶里的动静。
俞婉将玉瓶拿了出来,拔掉瓶塞,问道:“怎么了?”
小蛊蛊嗖的蹦了出来,一头扎进茶壶,须臾,它将一条小蛊虫摔了出来!
爪爪断了一只,但还有好多只,打这种小菜鸡够了!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小蛊蛊轮番轰炸,把那条小蛊虫打得蛊爹蛊妈都不认识了。
“行了,别打了,自己还受着伤呢,差不多就行了。”俞婉将暴躁小蛊蛊抓了回来,小蛊蛊心不甘情不愿地抱住俞婉的小手指,一会儿又蹦回去,给了那条小蛊虫一脚,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玉瓶。
俞婉不敢让小蛊蛊在外暴露太久,怕它的气息会外漏,不过话说回来,圣女居然想出给她下蛊的法子,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啊。
圣女大概做梦都没料到,她身上会有一只蛊王吧?也是,兰娇与她匆匆打了个照面,尚未来得及与她细说小蛊蛊的事。
如此倒是方便了自己。
俞婉倒不担心兰娇会紧随着找上门来给圣女通气,以她对燕九朝的了解,八成会把兰娇抓了,不让这对母女暗中接洽。
俞婉将那条半死不活的虫子扔进了茶壶,撇撇嘴躺下了。
“这是什么?”
“给圣女的伤药。”
“拿进去吧。”
屋外传来花枝与另一名丫鬟的谈话声,紧接着隔壁的房门有了嘎吱一声的动静,俞婉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圣女就在她隔壁吗?
俞婉下了床,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试图听听圣女在屋子里做什么。
自打有了小蛊蛊后,她耳力不比高手差多少,便是隔着三间屋子,她也能隐约听见,但……这里的墙未免也厚了吧?隔音效果这么好的?
俞婉抬起一只小腿腿,整个人趴在墙上。
我听,我听,我听听听!
隔壁屋子,一袭墨蓝色长袍的司空云用内力为圣女疗了伤。
“你怎么伤成了这样?没穿冰蚕软甲吗?谁干的?”司空云收回内力,一脸错愕地甩出了好几个问题。
圣女捂住疼痛的胸口,道:“不是有冰蚕软甲,我已经没命了。”
那人可真是毫不留情,隔着厚厚的毒雾,他什么也看不清,就不怕那一掌会打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真是个疯子!
“遇见一个疯子。”圣女咬牙道。
“什么疯子能把你伤成这样?”司空云问。
她也想知道呢,活了十几年,从没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他做得太决绝,给他自己、给那个女人、甚至圣女都没留丝毫余地。
回想起今晚的事,若换做任何一个人,圣女都不会被对方威胁到,但那个男人……
圣女闭了闭眼:“……你别问了,我不认识他……还有,我被威胁了。”
“嗯?”司空云蹙眉。
圣女捏紧拳头:“是,我抓了他的女人,但我反倒被他给威胁了。”
司空云更惊讶了。
在冥都,圣女是十分超然的存在,这固然与她的圣女血脉有所干系,但也不排除她自己拥有着无比强悍的实力,何况又还抓了对方的女人,圣女可以说是占尽了先机,却反而被威胁、被重创?
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圣女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懵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让那个女人去死,他是在赌,赌谁先害怕,很显然,圣女输了。
回过味来的圣女感觉自己丢了好大一个脸!
司空云有心再问,圣女却是一个字也不想提了。
“罢了,先把伤药吃了。”司空云将丫鬟拿来的药丸递给了圣女。
这是司空家的独门秘药,对医治内伤有奇效。
圣女倒是没倔强,很快将药丸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