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饿了,想吃什么?”司空烨宠溺地问。
“红烧肉。”芸妃说。
“你娘当年也爱吃红烧肉,看来你和阿淑都随了她。”司空烨笑意满面地说完,转头淡淡地吩咐一旁的宫女,“还不快去做红烧肉?顺便,酱肘子、香酥鸭、玲珑鸡、清蒸鳜鱼、红焖羊肉都去做一份呈上来。”
“是!”宫女忙不迭地去了,她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这个陌生人的话!
国君:“……”
你擅闯皇宫就算了,还对朕的宫女呼来喝去的!到底谁才是皇宫的主人?!
“方才,就是你在寝宫外对我家芸儿大呼小叫的?”司空烨总算是有心思料理被自己冷落了大半个时辰的国君了。
国君虽贵为南诏君主,可对于强大在巫族后人而言,也不过就是个土皇帝,司空烨还没将这个“女婿”放在眼里。
国君被老丈人凉飕飕的眼神看得冷汗直冒,他很想逞一逞君主的威风,却念头还没闪过,便感觉自己的膝盖有些发软。
这是一个一道威压就能镇住整个皇宫的人,他动动手指头,只怕就能灭了整座帝都。
为了帝都百姓的安危,国君决定忍气吞声一回,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怂!
“不知岳父来了帝都,有失远迎。”他清了清嗓子,说。
“谁是你岳父?我承认你这个女婿了吗?”司空烨没好气地将他怼了回去,还是九朝与北煜可爱啊,怎么看都比这个家伙靠谱多了。
国君捏了把冷汗,道:“沈芸是我的皇后……”
“我可没答应要做你的皇后!”芸妃翻了个小白眼,没爹撑腰时她便敢作天作地了,如今有了个这么厉害的爹给她撑腰,她就更能嚣张了!
“我说过,我要与你和离!”她双手插抱胸前道。
司空烨哼道:“听见没有?我女儿要休了你!”
国君嘴角一抽,明明是和离,怎么到了您老的口中就成了休夫?他堂堂一国之君,岂有让人休弃的道理?和离都不存在的,好么!
这是货真价实的岳(高)父(手),不能红脸!
国君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岳父,我知道从前许多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误会沈芸,不该错信心术不正之人,是我害得她们娘俩受了委屈,我对此懊悔不已,我想好好地补偿沈芸与阿淑。”
“你说补偿就补偿?你问过我女儿愿意要吗?”委屈了他女儿一辈子,还害得他的亲亲小阿淑流落鬼族,到头来一句补偿就完了?他倒是想问问他,他拿什么去补?
皇后之位?
堂堂巫族后人,冥都城千金,会稀罕一个南诏国的后位吗?!
他的芸儿想要天下,他自己就能打给她!用得着一个负心汉来施舍区区一个小后宫?!
国君此次可算真的踢到了铁板,在明白自己被皇后与宇文炤联手算计后,他其实已经醒悟了,他知道这些年都是自己错了,芸妃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他看到了芸妃的好,愿意往后余生,都待芸妃如珠如宝。
不过,有一点司空烨倒是说对了,自己的确是没问过芸妃究竟想不想要,有一种好,叫做国君认为对你好,或许究其缘故,是芸妃没有母族撑腰,他认为只要芸妃闹够了,终究是有向自己妥协的一天的。
哪知那一天没等来,倒是把老丈人给等来了。
老丈人出手不凡,一个照面便让他跪下了。
司空烨打了个手势,惊鸿捧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
司空烨淡道:“看在大宝、二宝与小宝的份儿上,我不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搓衣板,擀面杖,荆条,自己选一个吧,跪到我女儿解气为止!”
国君眉心一跳,他可是一国之君!他才不跪这种东西!
一个时辰后,芸妃与司空烨在偏殿用着晚膳,芸妃扫了三盘红烧肉,司空烨专心给她踢着鱼刺与鸡肉的骨头。
国君跪在门外的搓衣板,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岳父,请问小婿能起来了吗?”
司空烨看向芸妃:“觉得他可怜,就让他起来。”
虽然他很想杀了他,可女儿的意愿最重要,他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女儿的身上。
“谁可怜他了?”芸妃才不可怜他!当初她跪在雪地里求他不要在大雪天放逐阿淑,他也没可怜她与阿淑呢!想到自己被他心爱的皇后欺负了这么多年,又想到四岁的阿淑在鬼族吃了那么多苦,芸妃便恨不得让这个男人再跪个三天三夜!
芸妃吸溜了一口红烧肉,鼻子一哼:“让他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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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76】
海上航行了好几日,老天作美,一直风平浪静。
燕九朝与俞婉一行人乘坐的是一艘足足三四个画舫那么大的巨船,船吃水很深,航行平稳,这对怀有身孕的俞婉来说来是无疑是桩美事。
若太快太颠簸,她就该晕船了。
天气渐渐有些热了,海风却吹得十分舒服。
俞婉站在甲板上,凭栏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深海。
“夫人,这里太晒了。”一个丫鬟撑着油纸伞走了过来,将伞打在俞婉的头顶。
这丫鬟叫萍儿,是上船前三位东家带上来的,说她身子不便,多个丫鬟伺候也是好的。
萍儿个子娇小,容貌勉强算清秀,放在人群中或许一眼注意不到她,做起事来却是一把好手,除了茯苓与紫苏,她用过的最趁手的丫鬟就是她了。
“你今年多大?”俞婉问。
“奴婢十七。”萍儿说。
俞婉呢喃:“十七,该嫁人了。”
茯苓与紫苏也十七了,等回了南诏赫连府,就给她俩将亲事安排上。
“奴婢不嫁人。”萍儿说。
“嗯?”俞婉不解地朝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