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笑了笑:“我和世子饿了,让厨房准备一点吃的,还有,备点热水,我要沐浴。”
在船上吃了那么多天的鱼,她感觉自己身上都要鱼腥气了。
见主子还愿意使唤她们,二人乐不可支,笑呵呵地去了。
燕九朝陪俞婉回了房。
屋子里的摆设与离开前一模一样,这里的回忆又与赫连府的有所不同,毕竟是他俩的婚房,一生之中最青涩也最珍贵的时刻都在这里了。
俞婉坐在床上,眼珠子滴溜溜的,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厢房。
“燕九朝。”她笑着说,“我好像……回到了刚和你大婚的时候。”
“呵。”
某人还好意思提大婚呢,也不知洞房花烛夜是谁吃饱餍足了,让他连肉汤都喝不上的!
俞婉呈大字瘫在柔软的床铺上。
感觉真好啊。
回到他们爱的小巢了!
俞婉没听见自家相公的回应,扭头一瞧,就见某人脸色臭臭的。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问道:“燕九朝,你不会还在记仇洞房花烛夜的事吧?那可怨不得我啊,婚期是你定的,谁让你早不娶我,晚不娶我,偏偏在我来葵水的那日娶我。”
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对吧?
“再说了,你都娶了我多少次了,哪一次没让你吃够啊?我连爹都叫了,你还揪着当初不放,就是你小心眼儿了啊!”
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为了弥补第一次大婚没有吃饱的遗憾,所以才一次次娶他,可惜她没有证据!好气哦!
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智障经历,某少主顿时没了底气,黑着小脸,灰溜溜地出去了。
……
夜里,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吃了饭,饭后,三个小黑蛋又开始了他们上房揭瓦的大业,万叔也开始了他鸡飞狗跳的管家生涯,俞婉与燕九朝随燕王去了书房。
燕王问起了这一路的经历,他没觉得俞婉是女子,便不该参与男人的话题,这个儿媳比他认识的不少男子都更有胆识与见识。
不过,俞婉今晚倒是话不多,都让燕九朝说。
比起在南诏时因分别太久而不知如何相处,眼下的父子俩都自然了不少,燕九朝话不多,却每一句都在点子上,用最精炼的语言阐述了最复杂的事件。
当然,有关自己一次次失忆又一次次大婚、甚至还当了俞婉爹的羞耻经历,燕九朝厚着脸皮跳过了!
听完他们的经历,燕王比见到俞婉挺着肚子还吃惊,原来那个强大的鬼族只是司空皇族用来囚禁罪人的旧都,也原来俞婉有着比南诏郡主以及神将府千金更强大的出身,更别说圣、巫两族……那些传承竟然是真的,还让琮儿与阿婉他们给找到了。
燕王很心疼,同时也很欣慰。
都说他的琮儿活不过二十五,现在,他倒要让那些人看看,他的琮儿是怎么打破这个预言,又怎么长命百岁的!
燕王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需要的药材我都搜集到了,有几样我种在了少主府的花房,既然药引也到手了,是不是可以请崔大夫炼制解药了。”
“是啊!”俞婉道,“十三,你在外面吗?”
影十三走了进来:“少夫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俞婉问道:“老崔头在不在?请他进来,我们马上开始炼制解药。”
影十三看向了燕九朝。
燕九朝道:“老崔头回村子了。”
刚抱着行囊走到门口的老崔头:“……”
燕王看着门口的老崔头,老崔头也看着书房内的燕王。
燕王错愕地张了张嘴。
“父王在看什么?”俞婉顺着燕王的目光扭过头,影十三唰的将老崔头挡住了。
“没什么,咳!”燕王面不改色地说,“我看大宝他们呢。”
“他怎么回去了?你去把他带过来吧。”俞婉说。
影十三看了自家少主一眼,一本正经地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俞婉没坐一会儿便困乏了,她起身回屋后,燕王古怪地看向自家儿子:“方才是什么情况?”
燕九朝道:“她以为自己是圣女,她的血就是圣女血。”
事实上俞婉不是,她肚子的小圣王才是,为了不让自家媳妇儿的“史上最强圣女”的幻想破灭,某少主也是蛮拼的。
燕王明白了,四味药引其实只到了三味,还有一味在阿婉的肚子里,要等孩子平安地生下来,才能拿到真正的圣女血。
这倒也没什么,那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几日,况且阿婉的肚子应当也快临盆了。
“对了,刚才只顾着说你的事,忘记告诉你,你皇伯伯病了。”
“我听说了。”
燕王对皇帝的感情有些复杂,当初他们被打入冷宫,兄弟俩相依为命,度过了一段十分艰难的日子,母后临终前逼皇帝发誓,一定要善待他,皇帝尽可能地做到了,只是人都是自私的,他为皇帝背了黑锅,皇帝又为救他的命不惜杀了父皇,可父皇原本不用死,也不用与他反目成仇。
从这一点上说,他很难去原谅皇帝。
可转念一想,若是当初换过来,父皇要杀的是这个哥哥,他恐怕也不能坐视不理。
父皇母后均已去世,再来争论孰是孰非已没了意义,这些年皇帝待琮儿极好,一方面是出于与他的兄弟之情,一方面也是在弥补当初对他的亏欠。
“我没去探望他,但我想,你应该去一趟。
他或许曾经对不起我,但他没有对不起你,我们燕王府的悲剧也不是他造成的,南宫雁的介入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当初我替他背了黑锅,最坏的结果是我遭到了父皇的厌弃,而我原本便无意皇位,所以厌不厌弃的我并不十分在意。”
换句话说,就算当初他没替皇帝背锅,他也不会愿意继承皇位,皇位是属于这个哥哥的,他与哥哥彼此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