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点歇息,我去书房处理几分公文,稍后过来陪你。”燕怀璟扶着韩静姝躺下来,为韩静姝掖好被角,又对绿萼道,“我今晚歇在这里。”
“是!”绿萼惊喜。
燕怀璟转身出了屋子。
绿萼走上前,问韩静姝道:“太子妃,你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吗?”
韩静姝茫然地摇摇头:“不记得了,好奇怪,怎么会这样?我的蛊毒不是解了吗?我怎么半点儿也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绿萼道:“算了,太子殿下既然说了他会彻查凶手,那您还是别忧心了,安心养胎。”
韩静姝摸着自己的肚子,叹息道:“我原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不料却被大夫提前说了。”
“可是太子殿下一样很高兴啊!”绿萼说。
“你不懂。”韩静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我想吃桂花糕,不要放太多糖,你让厨房去做。”
“好!”绿萼欢天喜地地去了。
韩静姝望着帐顶,幽幽地叹了口气:“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斗篷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错过韩静姝的表情,他觉得韩静姝不像是在做戏,若说韩静姝不敢对燕怀璟开口,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丫鬟总是能无话不谈的,她对丫鬟也说自己不记得了,应当是真的不记得了。
况且,韩静姝做戏的前提是她发现了自己,燕怀璟会武功,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存在,韩静姝怎么可能察觉到?
种种分析下来,斗篷男子大胆猜测,是蛊毒在韩静姝体内产生了副作用,导致韩静姝对那一日的事情失忆了。
这不是坏事,恰恰相反,是极大的好事!
在他们的目的达成之前,太子府是最佳庇佑之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闹得两败俱伤,韩静姝对燕怀璟的大业还有用,在不威胁到他们安危的情况下,韩静姝的存在是对双方都有益的。
斗篷男子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韩静姝始终没有异样,这才放心地放回瓦片,回了望月楼。
斗篷男子却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韩静姝便望向了梳妆台对面的一面铜镜。
韩静姝是个爱美的女人,当然她本身也具备爱美的资本,她花容月貌、窈窕婀娜,远胜京城各大名媛,她臭美,爱照镜子,屋子里除了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之外,另外置放了两面装饰铜镜。
而其中一面铜镜,恰巧照到了屋顶的景象。
韩静姝的确没察觉到有人来了,她是亲眼看到有人来了!
当然,她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只看见屋顶的瓦片被揭开了,但这也足够让她猜出究竟是哪一伙人在监视她了。
现在,确定对方走了,韩静姝自床底下摸出一个小瓷瓶,里头装的是蛊女喂进她嘴里的丹药。
她并没有吞下去。
早在蛊女进屋前,她便已经醒了,只是蛊女恰巧来了,她想看看蛊女要做什么,于是装作昏迷的样子,可当蛊女往她嘴里喂东西时,她不敢再装睡了。
绿萼端着桂花糕走了进来:“太子妃,桂花糕好了!”
韩静姝将药丸塞进了被子,对她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去把张太医找来。”
张太医是韩丞相的至交,也是她可以信得过的人。
“用禀报太子殿下吗?”
“他在处理公务,别去打搅他,一会儿他过来,我自会告诉他的。”
“哦!”绿萼不带犹豫地去了。
张太医来得很快。
韩静姝屏退了屋子里的人,把那颗药丸递给他:“张太医,劳烦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
张太医验过那枚药丸后,说道:“是补气血的养颜丸,主要是花胶、红枣、山药这一类的食材所制。”
“没有毒吗?”韩静姝问。
张太医道:“没有,孕妇也能吃的,不过太子妃气血并不虚,用不着吃这个。”
这就很奇怪了,她以为蛊女是来灭口的,给她喂的必定是毒药,就算不是毒药,也是能引起身体损伤的慢性药,可如张太医所言,这种养颜丸根本和一碗红枣粥没什么区别。
那么蛊女为什么给自己吃这个?
韩静姝想不明白。
而远在少主府的俞婉同样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她的一万两金子怎么就这么没了?
哪个天杀的,居然捡了她钮祜禄·俞婉的漏?
俞婉捧着肚子,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燕小四被她晃得头都晕了,吐舌头吐得不要不要的!
忽然间,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声响!
俞婉的动作顿住了。
她看看地板上的珠子,又看看自己戴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她拿下平安符:“唔?珠子掉了。”
这个平安符是大婚前日姜氏送给她礼物,里头有一颗珠子。
芸妃姥姥曾省吃俭用,送给过姜氏一颗珠子,俞婉想,这一定就是芸妃的那颗珠子。
俞婉将小蛊蛊放了出来。
小蛊蛊还当有什么大事儿呢,睁大眸子望着俞婉。
俞婉指了指地上的珠子:“捡起来。”
小蛊蛊都懵了!
大半夜的吵醒它,就是为了叫它去地上捡颗破珠子?!
小蛊蛊当然不会自己去捡了,它放出了新收的小弟,颐指气使道:去!捡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