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想去得不得了,看来那句话没错,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大男孩儿。
俞婉失笑,看了看一旁的三儿道:“很快就回来了,再说大伯有人照应,比你我厉害多了呢。”
三儿嘿嘿地挠了挠头:“你们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俞老爷的。”
俞峰还想说什么,被妹妹一把拽出屋子了,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挣不开一个姑娘家的手,说出去丢死人了……
走出别院,一路往东,能看到一个水塘,沿着水塘往右,一直走,便抵达了麒麟街。
麒麟街挂满彩灯,俨然已成了一片五彩斑斓的海洋,大周民风较前朝开放,姑娘家并非足不出户,大街上除了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也有不少云英未嫁的少女,大户人家的千金多由下人簇拥着,戴了面纱或斗笠,老百姓们就没这讲究了。
“真漂亮。”俞婉对着两旁的花灯望而兴叹。
“妹妹喜欢哪个?”俞峰不忍看着妹妹对着花灯流口水。
俞婉提起一个摊子上的莲花灯道:“大哥要给我买吗?”
小贩立马道:“一百文一个。”
什么灯要一百文啊?俞峰去拿钱袋的手僵住了。
俞婉笑得不能自已,这个铁公鸡哥哥呀,真不知谁才能从他身上拔下一根毛来。
“好哇!你敢跟踪姑奶奶!”
一旁的巷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兄妹二人的神色就是一顿,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俞婉纳闷地开了口:“不会是白小姐吧……”
话音未落,俞峰已经一溜烟儿地闪去巷子了。
俞婉放下花灯跟上去。
二人没听错,巷子里的人果真是白棠,而与白棠一道出现在巷子里竟然还有一个男人,从白棠的口气中,不难听出她让人跟踪了,俞峰袖子捋起,正欲好生教训那登徒子一顿,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那华服公子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白棠手里抓着一根木棍,对着他拳打脚踢:“知道姑奶奶是谁吗?连姑奶奶都敢跟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怎么了,大哥?”俞婉走过来。
俞峰弱弱地指了指被白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登徒子。
俞婉走过去一瞧:“咦?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这可不正是把俞婉与三个小奶包抓进大牢的前巡城使颜榭吗?得罪上官艳后,果断被京兆尹开除了。
颜榭本就是个草包,靠着上官艳的关系才在京兆府谋了个一官半职,事实上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还好色成瘾,最爱调戏貌美如花的姑娘。
头一次见俞婉时,他也动了些心思,只不过那会儿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不敢胡来。
惹上白棠也是凑巧,二人虽是邻居,却从未打过照面,他哪儿知道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是凶名在外的白府小姐啊?
白棠将颜榭揍得很惨,乃至于俞婉都没认出他便是昔日威风凛凛的颜府大少爷。
“姑娘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颜榭连连求饶,他是一个人偷溜出府的,没带小厮与护卫,出了事连个防身的人都没有。
白棠又闷了他一棍子:“再敢跟踪姑奶奶,仔细你的皮!还不快滚!”
颜榭屁滚尿流地滚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白棠丢下棍子,拍了拍手,看向突然出现的兄妹二人。
俞峰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俞婉弯了弯唇角道:“我们来看灯会,我大哥听见你的声音,以为你出事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俞峰的小心肝儿一抖。
白棠哦了一声:“我能出什么事呀?这种登徒子,来一个我对付一个!”
俞婉笑了笑:“白小姐也是来看花灯的?”
白棠嘀咕道:“是呀,结果碰上那家伙,真扫兴!”
俞婉瞥了眼一旁的俞峰:“我们刚来,还没开始看,白小姐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三人一道在麒麟街的灯会上逛了起来,白棠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这种灯会见得多了,并不感到稀奇,但能与朋友一起,也别有一番滋味。
起先,三人还并排走着,后面俞婉一点一点地落下,二人竟然也没察觉。
俞婉好气又好笑,虽说她是故意的,不想给二人做电灯泡,但这么无视她的存在是不是有点儿让人伤心呐?
“卖花灯咯!现扎的花灯!莲灯桃灯杏花灯,八十文一个!”
俞婉被小贩的吆喝声吸引了,这家的花灯确实不错,她决定给小奶包一人买一个。
俞婉给三个小奶包挑选花灯时,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哎呀!有人落水了!”
俞婉想起他们来麒麟街的路上确实有一个水塘,而这里离水塘不远。
俞婉赶到时,水塘外已围满了路人,只是没人识水性,倒是有个老汉找了根竹竿过来,想让那人抓住,那人却直直地沉下去了。
情急之下,俞婉顾不上初春水寒的,扑通跳下水塘,将落水之人救了上来,却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
俞婉摁了摁他胸口,老者吐出一口水来。
一个大婶儿道:“我适才看他在这儿站了半晌,原来是想寻短见啊。”
这么老的老人寻短见,一定是碰上不好的事想不开了,众人纷纷同情起这位老者来。
哪知老者喘了口气,对着那位大婶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才寻短见!你全家都寻短见!”
大婶儿一噎:“你……你……你这老东西!”
老者啐她:“你才是老东西!”
大婶儿气了个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