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到底谁故意撞这位郡主的马车了?这位郡主的身旁只带了两名护卫,不是她自称郡主,谁会猜到马车里坐了谁。
话说回来,她的容貌、语言、衣着打扮都不像中原的皇室。
匈奴郡主顺着颜如玉的目光,看向了街边的俞婉。
只一眼,便让匈奴郡主的鞭子都握紧了。
家境改善后,俞婉不再穿打补丁的衣裳出门了,但也并非绫罗绸缎,只是一条素白束腰罗裙,罩了一件水蓝色对襟长衣,长衣也被束在腰带中,腰肢不堪一握,身量纤纤,指若纤葱,白皙的天鹅颈,修长而优美。
她梳着最简单的发髻,如墨青丝垂下肩头,衬得她肌肤如玉,白得好似能发光。
她的五官清丽大气,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却并不咄咄逼人,相反,她身上有一股宁静致远的气质。
匈奴郡主从未见过如此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女人,这真的是人吗?不是妖?
匈奴郡主讨厌比自己美的女人。
“就是你冲撞了本郡主的马车?”她盛气凌人地问。
“不是。”俞婉不卑不亢地说,“是那个丫鬟先推了我弟弟,我救我弟弟,情急之下站不住,才拽了那丫鬟一把。”
这也不算是假话,只不过拽荔枝时用的力度稍稍大了些罢了。
颜如玉道:“郡主别听她胡说。”
匈奴郡主道:“你也给本郡主闭嘴!怎么做本郡主心中自有定夺!”
“是。”颜如玉态度恭敬地应下,心中却十分不屑,一个战败国的郡主罢了,也敢在她面前逞威风,回头她做了燕王妃,看她还能嚣张什么!
匈奴郡主望向俞婉道:“你过来,受本郡主三鞭,本郡主便饶你死罪!”
这施舍的口吻,仿佛让她抽几鞭子还是什么荣幸似的。
俞婉淡淡地迎上匈奴郡主的目光:“郡主,天子脚下,理应讲王法,我是不是故意冲撞郡主,郡主心中有数,郡主微服私访,我一介草民,如何能认出马车里的是郡主?既没认出,又何来故意冲撞一事?”
匈奴郡主道:“我不管!人是你推的!你就是冲撞本郡主了!本郡主今天一定要教训你!你是乖乖站在那儿让本郡主打,还是本郡主的护卫按住你来打!”
“不许你打我阿姐!”小铁蛋忍住害怕,挺身而出,站在了俞婉面前。
匈奴郡主一鞭子朝他抽过去!
俞婉抓住了她的鞭子。
又一个抓住她鞭子的?她鞭子来中原后水土不服了是不是?
匈奴郡主单臂一震,震出一道内力,内力顺着鞭子打向了俞婉。
俞婉感觉自己的筋脉像是钻进了一枚细针,疼得她心如火烧,她眸光一凉,狠狠一拽,竟将鞭子自匈奴郡主的手中夺了下来!
匈奴郡主握着鞭子的手都麻了,她毫不怀疑,若不是自己放得早,这会子怕是跟着鞭子一块儿摔出去了。
可恶,中原的女人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匈奴郡主吃了一瘪,恼羞成怒,用匈奴话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本郡主拿下!”
“你个坏女人!敢欺负我阿姐!我和你拼了!”小铁蛋使出自己的铁头功,朝匈奴郡主撞了过去!
俞婉要抓住他已经来不及了,两个护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匈奴郡主可是会武功的,这小笨蛋怎么能往她身上撞呢?
“哎哟——”
小铁蛋的脑袋撞到了,不过,却并不是女人柔软的肚子,而是一条好硬好硬的大腿!
小铁蛋一屁股跌在地上,两眼冒金星。
男人将晕晕乎乎的小铁蛋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好、好好听的声音啊……
小铁蛋更晕乎了。
匈奴郡主看向及时赶到的男人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有两个刁民以下犯上,冲撞本郡主,本郡主命你把他们杀了!”
“咝——”俞婉被一名武艺高强的护卫打中了肩膀,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男人听着这声音,心头就是一阵缩紧,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那么不顾一切地迈了过去,自匈奴护卫的手中救下了那个小姑娘。
如果俞婉没听错,那位郡主可是让这个男人杀了他们的,他为何要救她?
俞婉愕然地抬起头来,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阿……阿爹?”
俞邵青一愣:“阿婉?”
六年不见,父女俩都变了许多,原主记忆中的俞邵青是个十足的小鲜肉,如今就快成老腊肉了,不过也更成熟有魅力了;而俞邵青离开时,女儿才十一岁,他实在难以相信她都这么长这么大了……
他叫自己阿婉,如此看来,她没认错了。
这个男人是她阿爹,她阿爹回来了!
颜如玉拽紧了帕子,不会这么巧吧,匈奴郡主的护卫竟然是这村姑的爹?
俞邵青此番立了大功,回京是要受封赏的,可在封赏前,他依旧保留着千夫长的职位,匈奴郡主以人手不够为由,向萧振廷要了人,萧振廷命邵青负责护送匈奴使臣,但不仅限于匈奴郡主一人。
他们本在驿站歇息,匈奴郡主坐不住,才私自提前入京了。
俞邵青是奉萧大元帅之命是前来寻她的。
“她是谁呀?”匈奴郡主不满地走过来。
俞邵青的眸子里浮现起少有的温柔:“我女儿。”
“什么?”匈奴郡主狠狠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