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父女俩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颜如玉不由地感到一阵寒心,她捏紧了手指:“林妈妈呢?”
“不干你的事。”颜丛铭不假思索道。
颜如玉的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面上泛过一丝冷漠:“爹爹都知道了?那么爹爹打算怎么做?舍弃我,等燕少主回来把我押到他面前,向他磕头认错?”
颜丛铭眸光一动。
他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很大,可主动认错总被让人揭发的好,一旦被燕少主先察觉真相,后果将比这个更不堪设想。
颜如玉冷冷一笑:“爹爹以为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头上就能保住整个颜家吗?爹爹也不想想颜家的冤案是因为什么才平反的?没了我如今的身份,陛下还会赦免颜家的‘罪过’吗?何况,这件事原本已经是欺君之罪了,就算躲过了燕少主的报复,难道就能躲过陛下的怒火吗?”
一番话戳中了颜丛铭的痛脚,颜丛铭暴跳如雷道:“那你说怎么办!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
“没有迟早。”颜如玉打断他的话,“我会处理妥当,绝不让颜家陷入危机,爹爹可以继续做你的侯爷,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你……你没骗爹爹?你真有把握?”显然,颜丛铭又让颜如玉的自信以及勾勒出来的蓝图动摇了。
颜如玉淡淡地说道:“是做万人敬仰的侯爷,还是做铡刀下的冤魂,爹爹自己选吧。”
说罢,颜如玉径自朝前走去了。
与颜丛铭擦肩而过时,她顿住脚步,“还有,把林妈妈送回来。”
……
出了这等事,颜如玉越发忧心燕九朝那边的状况,原本还指望颜家能给自己一点庇佑,可眼下她算是彻底看清了,一旦自己失去利用价值,父亲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视为弃子。
思及此处,她抚了抚平坦的肚子,如果当年那两个孩子活下来会怎样?自己的命运会不会与如今的不一样?
颜如玉再一次将许邵约到了紫竹林。
许邵不耐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颜如玉正色道:“燕少主那边,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去查了没有?”
许邵望向无边的夜色道:“我说过我会打点妥当,以后不要再为这种事约见我。”
颜如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光。
……
离开紫竹林后,许邵回了许家大宅,他叫来心腹:“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女人?”
“老爷是说……小公子的生母?”心腹问。
许邵点头。
心腹纳闷道:“老爷为何突然问起她?”
许邵神色凝重道:“事情恐怕要败露了,决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你现在可还能找到她?”
心腹寻思道:“线索不多,只知她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叫赵恒,是个很厉害的秀才,听她说话的口音应当是京城一带……找到那个叫赵恒的秀才,应当就能找到她了。”
许邵捏了捏眉心:“怪只怪我当初一时心软……罢了,你先去找吧。”
“找到之后……”
“杀了她!”
……
夜幕低垂,僻静的官道上,一辆奢华的马车慢悠悠地行驶着,赶车的是影十三,影六与他并肩坐在车厢外,里头不时传来低低的咳嗽声,二人都皱起了眉头。
少主一整个冬季无病无灾的,他们还当少主的身子骨比以往要好些了,哪知此番一出京便染了风寒,再加上水土不服,迟迟不见好转。
“你怎么还把少主给带来了?”影六埋怨。
“怎么又成我的不是了?”影十三冤枉,少主决定的事,他阻止得了了吗?
“你不会打晕他?”影六嘀咕。
“你打一个试试?”影十三斜眼。
二人小声争执着,车厢内却忽然传来燕九朝因咳嗽可变得沙哑的声音:“还多久到客栈?”
影六望着前方道:“咱们今晚怕是住不进客栈了,再往前十里有个驿站,不如先将就着在驿站歇下?”
燕九朝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马车内虽铺了厚厚的褥子,可路程颠簸,他们做暗卫的都颠得不舒坦,更别说病中的少主了,影十三赶紧将马车赶去了驿站。
他们已经过了冀州,进入通州了,此时正位于通州一个小镇的地界儿上,只是距离镇中心还有几十里地。
“少主。”影六跳下马车,为燕九朝撩开了帘子。
燕九朝披着厚厚的狐裘走了下来。
驿站不大,客房都让人住满了,只专程供给官家的厢房还空着。
影六拿上早已备好的通州知府令牌,定下了这间厢房。
影十三将马车赶去了马棚,找人给马喂了饲料。
他们带了死士,可为防引人注目,死士并不在跟前,而是分散在附近方圆十里。
“少主,这里没什么好菜,将就着吃点吧。”影六将从驿站买来的饭菜端了上来,一盘水煮番薯,一条清蒸咸鱼并一碗五花肉炒豇豆。
看那菜色就让人难以下口。
燕九朝自盒子里拿了两块郑老爷送的乌茶酥充饥,虽然都没味道,但他要吃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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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好嗜睡(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