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娘亲之腹黑小萌宝 第382节

“薄……薄礼?”俞婉看着用红绸扎着的十几担箱子,以及桌上那对精神抖擞的大雁,嘴角一抽,这礼可真……真薄啊!

全村都知道万公子回来了,还抬着十几担彩礼与一对大雁,在大周朝,大雁是只有求亲时才会用到的吉礼,寻常人家寻不到,富贵人家能寻一只已是不易,这万公子却不知打哪儿弄来了好大一对,直把村子里的人稀奇坏了。

俞婉不懂这个,还当大雁是燕九朝送来的野味,可以炖了吃的,回屋的路上,她寻思了十几种烹饪大雁的办法,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伯母让俞峰两兄弟把孩子们带出去耍了,只她与大伯、俞邵青、姜氏坐在屋里,谈论着燕九朝上门的事。

他们已经知道燕九朝就是万公子的事了,当初只觉着万公子是为了潜心苦读才寻了个清净的村落,而今一回想,根本就是冲着他们家阿婉来的嘛!

“我说地动时,他咋命都不要也得护着阿婉呢。”大伯母恍然大悟。

“阿婉摔下悬崖,也是他找到阿婉的。”大伯茅塞顿开。

还有俞邵青入狱后被燕九朝关照的事,曾经只认为是燕九朝在报俞婉的救子之恩,可现在,大家全都不这么想了,他根本是在关照未来岳丈嘛,与救子之恩一文钱关系呀?

可话说回来,他与阿婉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呐,阿婉随手救下的三个孩子,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燕九朝看上的女人,是他孩子的生身母亲。

大伯母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三年前的事怪不得他。”大伯母对“万公子”的印象极好,哪怕得知真相了也并不怪罪燕九朝,这其中,固然有岳母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缘故,但也不乏大伯母骨子里男尊女卑的思想,女人出了这等事,总是吃亏的一方,男人还愿意真心待她,是不可多得的运气了。

大伯保持中立。

他疼阿婉,可他也疼三弟,三弟的罪名还没洗清,这时候把那位少主得罪惨了,对三弟是不是不大好啊……

“我不同意!”俞邵青拍着桌子说,“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三年前欺负阿婉,欺负完就走了!害我阿婉吃了那么多苦头!而今一回来,想把阿婉抢走,做梦呢!我同意把女儿给他了吗?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上门!谁给他胆子了?!”

病歪歪的姜氏,心虚地低下头。

“可阿婉总是要嫁人的啊。”大伯母语重心长地说。

俞邵青气呼呼地道:“那也不一定要嫁给他!我阿婉行情很差吗?没人要吗?那什么二牛、栓子他哥……还有那谁?每次看到阿婉,眼睛都不眨一下,当我瞎呢!”

那是他们不知道阿婉有孩子了哇……大伯母暗叹一口气,心道老三这是咋了,像吃了火石似的,平时也没觉着他看万公子那么不顺眼呐?万公子是干什么惹老三不快的事了?

燕九朝抬来的十几担贺礼,原封不动地让俞邵青还回了隔壁,俞邵青关上门,一个人坐在屋里生闷气。

“阿爹。”俞婉推了门进来。

入夜了,屋子里黑漆漆的,她爹竟连盏油灯也没点。

“咱家不缺油灯钱了。”俞婉说。

俞邵青没理她,高大的身躯笼在暗影下,虽正值盛年,可常年征战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俞婉从前没打这个角度看过,今日走得近了,才发现他右耳后,有一条绕了脖子一圈的旧疤。

有人曾拿刀,试图把她阿爹的脑袋割下来。

当初一定伤得不轻,才会留下这么大一块肉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定还有更多、更严重的伤疤,他们觉得她苦,可谁有她阿爹苦?

她……她很小便失去双亲了,她被大姨养大,大姨并不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女人,她们家没人过生日,也没人会给晚归的人留饭,很多时候,她不知道怎样去照顾家人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无意中伤害到对方的感情。

“阿爹。”俞婉来到俞邵青身后,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辰。”

俞邵青心里很难过。

俞婉把一个包袱递到他面前:“你回来的第三天就做好了。”

一直不大好意思给你。

有些人在面对恋人时无所顾忌,在面对爹娘时却总是十分难为情。

俞邵青颤抖着手接过包袱,缓缓打开,是两双崭新的黑布鞋。

一看那风格独特的针法与鞋底,就知道是出自女儿的手。

女儿没骗他,她真的给他做鞋了,虽不是他曾经看见的那双,却比那双更早,而且足足有两双!

俞邵青的心口一下子化开了,眼眶微微发热,像是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要冲出来。

他仰头,不让自己在女儿面前落泪。

他拿出一双布鞋,迫不及待地换上,随后他站起身,得意地走了一大步。

“啊——”

俞邵青惨叫。

“怎么了阿爹?”俞婉扶住他。

俞邵青憋了半晌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你是不是忘记把针拔出来了……”

【V084】神童小奶包

俞邵青本想穿上鞋去燕九朝跟前儿转悠几圈,好生炫耀一把,这下不能够了,一瘸一拐地躺回床铺上,甭提多可怜。

俞婉汗颜地伸出手:“那……那要不我把鞋先拿走……”

“你休想!”俞邵青把鞋抱得紧紧的,一只也不让给俞婉。

俞婉只得闷头出了屋子。

那是她最早期的鞋,针黹不大熟练,步骤也颠三倒四的,不料把绣花针落里头了,俞婉也是悻悻哒。

晚饭是大伯母端过来的玉米面窝窝头,并卤好的五花肉与笋,俞婉分出一份,给燕九朝送了过去。

燕九朝却好似睡着了,躺在床铺上,发出均匀的呼吸,直到俞婉走得近了,他才猛地惊醒,眼底有刹那的警惕流转而过,待看清是俞婉后,才恢复了正常神色,语气硬邦邦地道:“你来做什么?”

“该吃饭了,我大伯做的卤肉与卤笋,味道可好了。”俞婉说着,将碗筷放在桌上,把昏黄的油灯调亮了些。

这时,俞婉才看清他的样子,他拿掉了发冠,乌发随意地垂下来,有一缕搭在肩头,修饰着清隽的面庞,俞婉前世今生见过不少盛世美颜,但确实眼前这一张最是百看不厌,只不过,今日的燕九朝似乎有些面色苍白,俞婉下意识地拿手摸了摸他额头:“你让我爹揍坏了?”

“哼。”燕九朝没好气地偏过头。

又闹脾气了不是?俞婉觉得燕九朝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有时他成熟得像个陌生而冰冷的男子,有时又幼稚得像个孩子,也不知真是他气息不同,还是她看他的眼光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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