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高远问。
“是她把孩子救回来的。”祁麟道。
高远问道:“你听谁说的?”
祁麟道:“我打听的呀!燕九朝儿子的救命恩人是莲花村的人,燕九朝的妻子是莲花村的人,这还能是两个人吗?”
莲花村才多大的地方,当然不会是两个人。
驿站的马活了,失踪的小公子找到了,燕九朝娶妻了,所有的改变都与这个女人有关……想到了什么,高远眸光一凛:“她可姓俞?”
祁麟点头:“嗯,她爹是俞邵青,抢了颜丛铭军功的千夫长!”
与燕九朝有关的事,祁麟都打听过了,包括他的妻子。
又是一个与她有关的人。
高远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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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关于国子监的资料节选自北京晚报——《国子监的日常》by刘永加
【V119】小俩口(三更)
回府邸的路上,高远一直都很沉默,祁麟习惯了叔公话少,倒是没觉着有何不对,只是路过卖糕点的铺子时他嘴馋唤了叔公两声,叔公都没听见,他这才有一丢丢幽怨了。
“叔公,我回房了。”进了主院后,祁麟对叔公说,没等来叔公回应,他小嘴儿一撇,“好嘛,又没听见。”
祁麟心塞塞地走了。
高远沉思着去了书房。
“老爷。”管家拿着两个铁罐子走了进来,对高远道,“您白日让我买的莲子心,现在给您泡上吗?”
高远不爱喝茶叶,就爱莲子心泡的水。
“泡一杯吧。”高远道。
“诶。”管家放好罐子,泡了一杯难以下咽的莲子心茶,这种东西他喝过一次,苦得险些吐了,自此都不再碰,说来奇怪,老爷早些年也没这嗜好啊,年前大病一场后就像是变了人似的,连生活习性都不一样了。
管家把泡好的莲心茶放在桌上:“老爷您要看书吗?还是写字?我给您准备墨宝?”
“不必了。”高远摆手。
管家道:“那我先退下了,老爷有什么吩咐叫我。”
高远点点头。
管家轻手轻脚地出了书房。
高远还沉浸在那个女子带来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如果他记得没错,俞邵青的家中似乎只有一个遗孀与一个年幼的儿子而已,他女儿比他更早离开人世,据说是不堪退婚之辱投湖自尽的,那么这个女儿又是哪里来的?
还有她的容貌,总让他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大会是因为驿站的一面之缘,因为那一次,他压根儿就没看那个村姑。
那么他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高远捏了捏疼痛的眉心,端起滚烫的莲心茶细细地啜了一口,浓郁的苦味在喉头弥漫开来,起先他也喝不惯,可任谁在只靠苦胆维持了半月性命后都不会再难以忍受莲子心的味道。
屋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当真?”
“知道了,你退下。”
“等等,几时到?”
“好了没事了。”
不一会儿,管家叩响了书房的门:“老爷,驿馆来了消息。”
国子监祭酒居然会在驿馆买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只怕要怀疑高远的居心。
高远又喝了一口莲心茶,苦得味觉都失灵了方搁下茶盏道:“进来。”
管家推门而入,小声地说道:“是宛城的八百里急报,诚王与匈奴郡主大婚,南诏使臣要来参加婚礼。”
南诏国与宛城相邻,有关南诏的消息都是宛城官府送来的。
南诏国是大周邻国,彼此并不交恶,往来却也不多,他们与匈奴就更八竿子打不着边了,这次竟然主动提出参加诚王与匈奴郡主的婚礼,真是让人意外。
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件事。
当然也没有匈奴与大周的和亲的事。
可既然和亲了,南诏使臣的来访似乎也就说得过去了。
大周的兵力虽暂不敌南诏,一旦与匈奴联姻起来就不是南诏国能轻松应付的了,南诏此番来访或许是有意交好,也或许是试探深浅。
高远没有玩弄朝堂的野心,买通消息也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眼下看来似乎都没什么紧要的,只是同时来了两国使臣,他们怕是有的忙了。
南诏使臣造访的消息尚未传到俞婉的耳朵里,便是传到了她大概也并无多少在意,毕竟南诏使臣又不是冲着她来的,与她何干?
俞婉这会子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燕九朝坐在她身旁。
她知道影十三是燕九朝派去的,她该对他道声谢,然而她没吭声。
俞松的事到底还是影响到她了,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胜任少主府主母的身份了,她还是把新身份想象得太简单了,以为自己活了两世,见多识广,能适应新的身份一次,也能适应第二次,事实证明皇家儿媳真是比村姑难做多了啊……
“唉。”
俞婉第不知多少次唉声叹气。
燕九朝古怪地看着她。
俞婉知道他在看自己,她却没去看他,她掰了掰手指,低声道:“燕九朝,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做不好一个合适的少主夫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