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缝针。”俞婉对紫苏说。
紫苏将针线包收了起来。
诚王见俞婉三两下便将血给止住了,不由地叹为观止,随后他看了看一旁的使臣,忐忑地问道:“他一直昏睡着,不会出什么事吧?”
俞婉给他把了脉,摇头道:“脉象没大碍,应当只是睡着了。”
诚王如释重负,冲俞婉躬身拱了拱手:“多谢堂嫂。”
俞婉弯了弯唇角:“诚王殿下客气了。”
“不是这个,还有萧小姐的事,多谢堂嫂仗义出手。”诚王明白自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谁也得罪不起,否则也不会轮到他来迎娶匈奴的烫手山芋了,萧小姐也好,南诏使臣也罢,不论谁在他府上出事他都难免皇帝的一顿责罚。
俞婉笑道:“分内之事。”
诚王愣了愣,不知俞婉是在说萧紫月是她的小姑子,所以是分内之事,还是在说自己是他的小叔子,所以也算分内之事。
俞婉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一会儿太医来再让太医给他诊治一番。”
诚王忙道:“我送堂嫂。”
诚王将俞婉送出飞檐殿,这事儿没外传,依旧是走的后门,刚出门口,与迎面而来的燕九朝碰了个正着。
燕九朝确保每一位使臣都知道他有三个无敌可爱超级圆滚的小肥仔了,可据说有一条漏网之鱼因为受伤被抬进了这里,他是来找那条漏网之鱼的!
不曾想竟遇到俞婉与诚王。
他的目光在紫苏拎着的医药箱上扫视了一番,约莫猜到怎么一回事了,诚王却唯恐这位少主误会,胆战心惊地解释道:“有个南诏的使臣醉酒受伤了,伤势严重等不及太医过来,我便擅作主张请堂嫂过来诊治了。”
言罢,似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何知道堂嫂医术之事,又大气不敢喘一下地说道,“适才萧小姐让毒蛛咬伤了,是堂嫂医治的。”
燕九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问诚王道:“那人情况如何?”
诚王忙道:“堂嫂医术高明,客人已无大碍,现在就等他睡醒了。”
一听对方睡死过去了,某少主没了炫娃的兴致,拉着几个胖乎乎的小肥仔,与俞婉一道离开了飞檐殿。
三个小家伙原先不大合群,可自打在乡下住了二十日,不仅人肥了,胆子也肥了,不怕生也不见外,玩得不亦乐乎,却也因此累坏了。
三人开始往俞婉身上蹭,小呵欠一个接一个。
俞婉心疼地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与燕九朝一道将三个孩子抱去了附近的小院,这是专供皇室宗亲落脚的,一行人进了厢房,将三个昏昏欲睡的孩子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紫苏去把医药箱放回马车上,茯苓守在门口。
三人不肯乖乖地躺在床铺上,全都赖在俞婉怀里,俞婉靠上床头,双手圈住他们,现在可不是从前的小瘦猴了,她两条胳膊圈不住了。
燕九朝随手将小宝抓了过来。
小宝张嘴就要哭。
“闭嘴!”燕九朝低叱。
小宝委屈巴巴地闭了嘴。
俞婉被小家伙的样子萌到了,方才也不知是谁死活要跟着爹爹四处浪的,这会子倒是嫌弃起来了。
三人没多久便闭上了眼。
俞婉小声问起了南诏使臣的事:“这次南诏来的都有谁?”
燕九朝捏了捏小儿子的脸蛋道:“有南诏的威远将军,南诏的几名肱骨大臣,以及南诏的一名国师。”
俞婉喃喃道:“大臣,将军,国师……就是没有皇室?”
不应该呀,不是冲着失窃的圣物来的吗?怎么会没有皇室?还是说寻回圣物的事已经能托付给几个臣子去办了?
燕九朝猜到了俞婉的疑惑,冷笑一声道:“圣物失窃的消息让南诏女君压下了,就连南诏国君都不知道,越是如此,她越不能明目张胆地前来寻找,这里头应当有她的亲信,会帮她寻回失窃的圣物,但也不会全都是帮她寻找圣物她的亲信,那样太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俞婉早听说南诏小帝姬是因为圣物才得到如今的女君之位,若让人知道她的圣物没了,怕是这位子也坐得不大安稳了。
“对了,我方才救的是这几人中的哪一个?”俞婉问。
燕九朝淡道:“哪个都不是,只是国师的一名弟子。”
俞婉不大懂南诏朝堂,自然就不明白国师在南诏国的地位,事实上国师乃天子近臣,深得南诏国君的倚重,他的弟子身份也十分贵重。
“燕九朝。”俞婉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上。
“怎么了?”燕九朝抱着呼呼大睡的小儿子朝她看来。
俞婉琢磨道:“你的毒既然已经解了,蛊王对我们也就没大用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蛊王交出去?”
燕九朝问道:“你知道怎么把蛊王拿出去?”
俞婉摇头。
她不会蛊术,操控不了这只小蛊虫。
燕九朝又道:“那你是打算告诉南诏人,让他们帮你把蛊王拿出去?”
俞婉再次摇头。
南诏女君弄丢蛊王的事根本就是不可宣之于众的秘密,若是让女君知道蛊王曾落在他们手里,谁知道女君会不会杀了他们灭口?
燕九朝看了看三个呼呼大睡的小肥仔,喃喃道:“留着吧,日后说不定还有用。”
是啊,这东西既然被南诏奉为圣物,就一定有它的过人之处,或许除了解毒还能有别的功用呢,再说她没偷没抢的,得到它纯属意外,现在也不是她不肯交出来,是形势逼得她没办法交出来。
一念至此,俞婉释然了。
“他们睡着了。”俞婉看了看怀中的儿子,眸子亮晶晶地说。
燕九朝淡淡地嗯了一声,把小儿子放在床铺上,俞婉把大宝、二宝也放了过去,脱了三人的衣裳与鞋子,拉过薄被盖了盖肚子。
眼下天热,孩子又爱出汗,盖多了就该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