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弓箭:“威远将军先请。”
“慢着。”赫连齐抬了抬手,“我用我自己弓。”
诚王府的护卫看了看萧振廷,萧振廷点头,护卫捧着弓箭退下了。
赫连齐道:“来人!把本将军的弓箭拿上来!”
众人纷纷猜测这位南诏的使臣会用一把多与众不同的弓,很快,他的一名部下捧着弓箭上来了。
弓无甚奇特,可那人……
众人的目光落在这名部下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他的银色战甲上。
有……有点儿眼熟啊……
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一声惊呼:“呀,那不是萧大元帅的战甲吗?”
话音一落,就见那名部下穿着承载了萧振廷半生荣誉的战甲,单膝跪在赫连齐脚边。
这简直是啪啪啪打了萧振廷的脸,也打了大周朝的脸。
萧振廷整个脸色都变了。
燕九朝捏紧拳头,眸光渐渐冷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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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48】九哥晓真相,三个小绅士
众人绝没料到会有如此戏剧化的一幕,在那位南诏的威远将军口出不屑挑衅萧振廷时,众人都认为这个可怜的外来使臣要被萧大元帅啪啪打脸了,可谁曾想,弓还没拉开,却是萧振廷让人当众扇了一耳光?
宾客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那真是萧大元帅的战甲吗?会不会弄错了?”
“怎么会?萧大元帅每每出征,我都会沿街目送他,那战甲我不知见他穿了多少次了,绝不可能认错的!”适才第一个发出惊呼的宾客说道,他指了指那个部下,“看见右肩上的凹痕没有,那是萧大元帅第一次出征时让敌人给刺的,还有右下腹……”
他如数家珍一般,将战甲上每一处“伤痕”的来历点了出来,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可众人依旧难以置信。
“会不会是仿冒的?”一个宾客说。
“谁能仿成这样啊?”
这个疑惑恐怕只有萧振廷能解答了,他自己的战甲他总不会认错的。
众人唰的看向萧振廷,想从他脸上看到那是一个赝品的表情,然而令他们失望了,萧振廷的眼神冷得能杀人,这不大可能是假的了……
但这很奇怪不是吗?萧大元帅的战甲怎么会出现在南诏使臣的身上?
“哎呀!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副表情啊?是我这部下有什么不妥吗?”威远将军一脸无辜地问。
众人哪儿敢接话?
俞婉看看不远处的萧振廷,再看看身旁的燕九朝,心知这事儿是闹大了,虽不知萧振廷的战甲是如何落到对方手里的,但显然不是萧振廷的本意,且他本人并不知情,燕九朝就更不知了,至于这位威远将军……俞婉感觉他十有八九是在装傻充愣,他故意激萧振廷与自己对决,目的却是用战甲羞辱萧振廷。
就不知他为何这么做,是与萧振廷有仇呢,还是借故打整个大周朝的脸?
“诚王殿下,你们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的部下看呐?”威远将军见众人不应答,将矛头对准了诚王殿下。
诚王捏了把冷汗,心道今日真是完了,接二连三的岔子,一个比一个大,让不让人好好大婚了?
还是萧振廷沉沉地开了口:“他身上的战甲从何而来?”
威远将军哦了一声道:“你说这个啊,我从你们大周的一个商人手里买来的,哼,那商贩吹得天好地好,我一时冲动买了,结果发现就是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了,于是赏给部下了!”
堂堂战神铁甲到他口中竟成了“破烂玩意儿”……这个莽夫知不知道铁甲上的每一处伤痕都代表着一场胜战,它不仅仅是萧振廷的荣耀,也是全大周朝的!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要说他是故意的,并无证据;要说他是无心的,又真他娘的诛心!
匈奴二王子是局外人,可他连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南诏人也太嚣张了吧,这么明目张胆地给萧大元帅难堪呀?
萧振廷的脸色越来越冷,威远将军赫连齐则是一副老子毫不知情概不退让的架势,就在双方几乎有些剑拔弩张之际,王府的总管前来催人了。
“王爷!酒菜备好了,该入席了!”总管太监说。
诚王长松一口气,大声道:“饭菜凉了就不好了,萧大元帅与威远将军改日再切磋吧!”
今日是诚王的大喜日子,他发话,众人还是要听的,人群磨磨蹭蹭地往两旁散掉,萧振廷双目如炬地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南诏的威远将军赫连齐。
赫连齐爽朗一笑:“啊,要吃饭了呀,正巧我也饿了,萧大元帅不介意的话咱们改日再约了。”
说罢,他将刚拿起来的弓随手丢回了部下手中,随后便扬长而去了。
在他走出草场的一霎,俞婉分明看见了他唇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果真是故意的!
众人入了席,俞婉回了崇安殿,草场上的事尚未传到这边,女眷们滋滋谈论的都是方才的大戏如何、诚王的王妃如何,但恐怕过了今晚,她们就要从丈夫与儿子口中得萧振廷让南诏使臣狠狠羞辱的消息了。
消息传播得比想象中的快,宴席才过一半,皇宫便派了人来,以商议政务为由将萧振廷宣进了宫。
皇帝让俞邵青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还没喘上一口气,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感觉自己的毛发都不能好好生长了。
“陛下。”萧振廷迈入御书房,冲座上之人行了一礼。
皇帝摆摆手:“虚礼就免了,今日在王府究竟怎么回事?那战甲当真是你的?”
萧振廷并不意外消息如此神速地传进了皇帝耳朵里,皇帝耳目众多,便是没去现场也自有人替他盯着那儿的一举一动。
“是,是微臣的。”萧振廷如实道。